第43章 梦境?现实?
“怎么还不醒?”
彤城娴秀眉略皱,问向一旁伺候的阿阮。
“回少主,大皇子外伤已经结痂,这般不想醒来……怕是他自己的原因。”
“自己的原因?”
彤城娴有些不明。
“是啊,少主,大皇子现在这般不醒,只能是自己的意愿,或许过几日就会醒来。”
“会不会永远不醒?”
彤城娴不担心他会死,但是现在死可不是时候,复仇大计才刚刚开始!
“这……应该不会,但是属下也不敢保证。”
阿阮面露难色。
彤城娴摆了摆手,让她先退下去。
……
等姒晋再醒来,已经是五日后,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的很真实,却又有些不敢相信。
梦中他一身明黄色龙袍,面前站着一袭溅血的缁衣银甲,手握银剑的彤城娴,她的背后是数十万军人的尸首,土黄色的大地被鲜血覆盖,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彤城军的旗帜插在血地里燃烧着。
她的血水与泪水布满全脸,看不清五官的模样,但嘴角却一直上扬,面带笑容,从未见过她笑的这般灿烂!却少了一丝暖意。
姒晋想走近她,问她这是什么?
但是他碰不到她,他想开口说话,张张嘴,也发不出半个音节。
“姒晋,你负了我!”
面前的彤城娴惨叫,面容扭曲,脸上溅的血也特别狰狞可怕,让梦中的姒晋也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没有……本宫没有……本宫何时负了你?
姒晋说不出声音,只能无声的辩解,他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啊!!”
彤城娴突然大声惨叫,姒晋转身就想逃离,双腿却像灌铅一般,脚下挪不动半分。
彤城娴提剑直逼姒晋白皙的脖颈,后者只能闭眼……
姒晋瞬间惊醒,一身冷汗睁着明亮的双眸瞪着房顶,一时还没有缓过来。
“呦,醒了?”
姒晋耳边传来熟悉的女声,微微转头望去,是彤城娴端坐在八仙桌边喝着热茶。
“你这一睡可是睡了多日啊,都没有人找你,你说你这个大皇子做的,无半点用。”
彤城娴还在调侃,姒晋也没有回话,彤城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站起身快走几步来到姒晋的床榻边。
“你怎么不说话?睡久了哑巴了?”
姒晋一脸的惘然,还是没有开口,睡了几日面色倒是养回来不少,薄唇都有些微红了。
“阿…”
“本宫……何时负了你?”
彤城娴刚想叫阿阮来看看,就被姒晋沙哑的嗓音打断,前者一脸不可置信的迎上姒晋的双眸,没有开口,缓了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
“大皇子,此话何意?”
“本宫何时负了你?”
姒晋再次重复,五日没有喝水,让他嗓音比沙哑还要低上三分。
“从未负我。”
彤城娴咬着牙,双手背后攥紧回道。
“当真?”
姒晋有些不信,反问。
“大皇子是不是睡的太久,睡糊涂了?一醒来就说这些胡话,难道我那日下手太狠?”
彤城娴不想再回答那句话,顾左右而言他。
“或许是本宫睡的太久,做了些莫名其妙的梦,都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姒晋不再看彤城娴,目光再次挪回到房顶,脑海中却频繁闪过梦中的场景,是那么的真实,难道……真的只是梦?
彤城娴有些没有摸清姒晋这梦中做了些什么?怎么一醒来就会问她“负没负这种话?”难道……他梦到上一世的事情?怎么可能!如果让他先知道上一世的事情,这一世岂不是难办了?
“正好你醒了,也算及时。”
彤城娴转移话题,笑着说道。
看着姒晋疑惑的双眸,顿了顿接着轻声说道。
“槐丞相下马了。”
“你说什么?”
姒晋来了精神,支撑着想要起床,躺的有些久,冷不丁一起来头脑有些发黑发晕。
“槐丞相弹劾凛将军失败,凛将军又拿出槐丞相跟倭寇通敌的书信,你也知道当今圣上最厌恶吃里扒外。”
他晕倒的这些时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为何要做的这么决绝心狠?咳咳,芙儿只是当日出言不逊,咳,你就要给她全家拉下来?”
姒晋厉声质问,着急的嗓子都有些咳嗽。
“呵呵,心狠?大皇子莫不是忘了,当日本少主给她槐以芙机会,她不珍惜!现在反来说我决绝心狠?”
彤城娴连续的反问,让姒晋没有接住话,确实她当日给了芙儿机会,也是芙儿不肯低头……
“皇上说全凭凛将军处理掉槐府,是杀是剐随意,奈何凛将军事情太多,要我处理,大皇子你说我该怎么处置?”
彤城娴面上露出熟悉的微笑。
“不知彤城少主想怎么处置?”
姒晋坐起身子,与她四目相对。
“一会本少主会携彤城军去抄家,大皇子若有兴致一同前去?”
“好。”
姒晋本就想去看看他的芙儿妹妹,家道中落,怕是承受不住,他跟着去说不准求个情,还能留下芙儿的性命,槐丞相……他怕是救不下了。
姒晋还不敢表现出太多的着急和热衷,怕彤城娴在一个生气,芙儿根本就留不下,只能装作冷淡,应付着彤城娴。
彤城娴也看透他那点小伎俩,今日带他去,就是为了让他心如死灰!
“少主,马备好了。”
绿梅进来提醒着,没想到大皇子醒了过来。
“参见大皇子。”
“给大皇子备辆马车,一起去槐府。”
“是,少主。”
绿梅转身出去准备,很快就备好马车。
“大皇子伤痛刚好,慢着点,一会别受不了那场景。”
彤城娴话落,挥动马鞭,双腿夹紧,率先往槐府驶去,青色发带随风摆动在空中,绿梅驾马车,紧随其后。
“参见彤城少主。”
彤城军骑已经从城外到槐府门口等候。
“嗯,不开门?”
彤城娴看着紧闭的槐府大门,心中不气,反而觉得有几分好笑,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叫门去。”
彤城娴没有下马,随手指了一个士兵吩咐道。
“是,少主。”
“砰砰砰……”
士兵连敲三下,宅内安静一片,如同死宅。
“撞门。”
彤城娴下令。
随即数十名士兵们就抱着一根早已备好的攻城锤,由远而近跑着直直撞向紧闭的槐府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