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七: 权势滔天的摄政王(4)
“哥哥,这里的花灯真好看。”叶绾绾边啃着糖画边左右张望, “这里可真热闹,如果小柔和以墨哥也在就好了。”
叶绾绾从小就是活泼调皮的性子,最喜欢热闹了。她嘴里所说的是苏家的苏以墨和苏以柔兄妹。
苏以墨和苏以柔是宣平侯的嫡次子和嫡女宣平侯夫人和王岚关系好,两家一直走得近,苏家兄妹和叶家兄妹年纪相仿,几人从小一起长大,苏以柔是叶绾绾为数不多的手帕交。
正想着,突然一盏可爱的兔子灯出现在叶绾绾的面前,她惊讶地顺着兔子灯抬头,“以墨哥?”
举着兔子灯站在叶绾绾面前的是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一袭青色长袍,眉目温和,唇角一抹淡笑,浑身尽是书香气息,“我跟以柔出来逛逛,想着这边热闹,看看能不能遇见你们,没想到真的撞上了。”
“绾绾,你真的在这里。”苏以柔笑嘻嘻地上前抱住叶绾绾的胳膊,露出两个俏皮的梨涡,“刚刚我二哥给我买了兔子灯,又多买了一个,说是见到你的话可以给你。”
叶绾绾见到苏家兄妹也很开心,她伸手拿过苏以墨手中的兔子灯,道了声谢,“我刚才还跟我哥他们说如果你们也在就好了。”
苏以柔见到鸾宓,脸上出现一抹难以察觉的红晕,“叶大哥。”
“鸾炜,阿舟,你们也是为那彩头而来的吗?”苏以墨听说从来没有人能够拿到那个彩头,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可也想来看一看。
“只是听说这里的灯最好,就过来看看,凑凑热闹罢了。”鸾宓对彩头不彩头的没有太大的兴趣。
“鸾炜,既然我们来了就去试试嘛。”穆舟平时只爱舞枪弄剑,对诗词是一窍不通,更别提猜谜了,所以只能寄希望于身边其他人。
“对啊,我们一起去猜猜那灯谜吧,头奖一共得猜中三道灯谜才行,一直没人拿到过。”苏以柔也说道。
“别人猜不中,我哥哥一定猜得中。”叶绾绾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一向崇拜叶鸾炜,觉得自己的哥哥是无所不能的。
见大家都这么说,鸾宓便同意了,她招手叫来展位前的小厮,“我们要猜最上面的灯谜。” 小厮应下后退下了。过了一会,出来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走到鸾宓等人面前,“请问是你们几位要猜头奖吗?”
“对,请出题吧。”叶绾绾明显很兴奋。
“好,一共有三道题,你们选一人出来猜,也可以一人一道,但是我们东家有言在先,彩头只能归猜中最后那道题的人所有。”中年男子看着他们说道。
苏以墨等人应允,中年男子示意之前的小厮,小厮右手抓住一根绳子一扯,上面早已准备好的灯谜便露了出来,“南望孤星眉月升,猜一字。”
叶绾绾挠了挠头,她平时只喜欢画,对其他舞文弄墨的完全是一窍不通。她转头问苏以柔,“以柔知道答案吗?”
在她心目中,苏以柔就是个大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就没见过难得倒她的。可是出乎她的意料,苏以柔摇了摇头。
其他人也是一言不发,穆舟装模做样地思考了一会,最终还是放弃了,他看向鸾宓,轻声问道,“你知道答案吗?”
叶绾绾也瞪着大眼睛看着鸾宓,“哥哥你知道对不对。”
鸾宓:……
她对那中年男子说道,“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南望’指‘望’字的下部分‘王’字,‘孤星’指一点,‘眉月’指月初的月亮,像一撇。‘撇’加在‘王’字的左边,‘点’在‘王’字上边,三部分组成了‘庄’字。”
男子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鸾宓,这一行人都身着锦袍,相貌出众,其中最为惹眼的便是眼前的这位公子,这等相貌,这等气度,怕不是普通人。
“公子聪慧,第一题答对了。”
小厮又用力拉下第二根绳子,“烟火勿近便放心,猜一字。”
中年男子不看其他人,直接笑眯眯地盯着鸾宓,叶绾绾也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鸾宓。
鸾宓,"烟火勿近,‘烟‘字里的‘火’字去掉剩下‘因’,在‘因’下面放心便成了‘恩’,这一题是恩字。"
中年男子笑着便向前一步,“第二题公子也答对了。”
这时,周围一些注意到鸾宓这边的动静,聚在一旁围观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竟然答对了两道题,看着架势今天彩头要被拿走了。”
“还没到最后一题,不好说,之前也有人猜对过前面的题,所以前面两道题都是换过的,就是最后一道一直没人能猜中。”
“我看这位公子气势不凡,就算别人猜不中他应该也能猜中。”
“什么气势不凡,我看也就是一个小白脸,生得一副好皮囊罢了,肚子里不定有没有墨水不好说。”
“不知这位小郎君是哪家公子,怎能生的如此样貌,可不止女子喜欢……”
穆舟从小习武,耳力过人,这些人的话语一字不漏地都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眉头紧蹙,一个带着警告的眼神扫了过去,还在讨论的几人瞬间噤声,那个人太可怕了。
穆舟侧过头看了看鸾宓,确实长得太过惹眼了,肤色雪白,眉目如画,每一笔都极为精致,唇不点自朱,鼻梁高挺,尤其是那对上挑的桃花眼,仿佛看一眼就会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他耳根微微红了,怎么以前从来没发现鸾炜长得这么好看呢?竟比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要好看。
“公子,请看最后一题。”中年男子一示意,小厮便拉下最后一根绳子。
“鸳鸯双双戏水中,蝶儿对对恋花丛,我有柔情千万种,今生能与谁共融。红豆本是相思种,前世种在我心中。等待有缘能重逢,共赏春夏和秋冬。”
众人看了之后脸色皆是一变,这灯谜……,怎么感觉怪怪的。
叶绾绾啃着苏以墨刚刚递过来的糕点,“这怎么感觉像情诗啊?这彩头该不会是那东家吧?”
众人:“……”
穆舟看了看鸾宓,他突然不想让鸾宓继续作答了。
中年男子见鸾宓有些迟疑,便笑着说道,“公子尽管放心,彩头是难得一见的宝物,一定不会令您失望的。”
鸾宓见他这么说,点了点头,说道,“情投意合,天长地久。”
男子笑道,”公子真是聪慧无双啊。“说完便恭敬地呈上一个锦盒,”这是彩头,公子请收好。”
鸾宓接过锦盒,穆舟凑过来,”鸾炜,能不能让我看看这彩头是什么?”
“哥哥,我也想看。”叶绾绾也说道。
鸾宓见众人都一副好奇的样子便打开了锦盒。只见里面躺着一对白色锦鲤玉佩,色泽剔透,触手升温,看得出是好玉。
叶绾绾一脸羡慕,“哥哥好棒,那么多人都拿不到的彩头竟然让哥哥得了。”
她伸出手想碰一下,却被一只手隔开,穆舟正色道,“鸾炜先将东西收起来,回去再仔细观赏。”
叶绾绾一想也是,现在不是看彩头的好地方,等回去了再慢慢看,便把手收了回去。鸾宓也把锦盒收了起来。
昌元节除了赏灯猜谜,还有个习俗就是放灯许愿,还可以买灯赠家人,友人,和恋人。
叶绾绾吵着要去放河灯,一行人便往放河灯的地方走去。路过卖面具的摊子时,穆舟掏钱买了几个面具,让几人都戴上,鸾宓随手挑了一个戴上了,其余几人也高高兴兴选了自己喜欢的。
楚朝有个民间说法,昌元节那日在护城河放河灯,如果灯顺着河水飘得远,那么河灯里的愿望便会实现。
每年这个时候护城河边都会挤满了放河灯的男男女女,求姻缘,求科考顺利,求家庭和睦,求阖家平安,愿望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由于人多,鸾宓几人买好了各自喜欢的河灯之后便都分开找人比较少的位置。
“这边。”穆舟和苏以墨兄妹很快找到一个很好地位置,看到鸾宓便朝她招手。
鸾宓带着叶绾绾走了过去,穆舟指了指身边的空位,“鸾炜来我这。”
鸾宓扫了一眼,穆舟和苏以柔身边都有空位,她直接往穆舟那边走去,叶绾绾则走到了苏以柔身边。
流水潺潺,沉浮辗转在湖面上的,是一盏盏各色各样的水灯。
水灯的种类繁多,花鸟鱼虫,什么都有。每盏灯的中间都放着一枚小巧精致的蜡烛,将整盏河灯彻底点亮,随着黑漆漆的湖面,忽明忽暗。
放眼望去,一盏盏水灯就像天神坠落凡间的星子,将水面点缀出璀璨的光芒,随着人们的美好愿景,一点点飘向未知的远方。
叶绾绾很快写好了自己的愿望,看看周围,苏以墨已经将自己的河灯放了出去,穆舟,鸾宓和苏以柔还拿着笔在写。
叶绾绾见苏以柔正凝神写着什么,便凑过去想看看她的愿望是什么,刚靠近便苏以柔被拦住,“绾绾,愿望被看到就不灵了。我们先放你的吧。“
一听到被看到愿望便不灵了,叶绾绾也就作罢,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河灯放在水面上,看着它跟着其他人地河灯一起缓缓地往前漂。
很快,苏以柔也把自己的河灯放上水面。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的那盏红色鲤鱼灯正好跟在鸾宓那盏粉色的莲花灯后面。
她默默地盯着河面,自己那盏灯一直紧跟着鸾宓的灯,慢慢地往前漂去。看着逐渐拉开距离的河灯,苏以柔的心里不禁掠过一股淡淡的忧伤和惆怅。
那两盏河灯与她和少年之间是何其相似,她一直默默追随着着少年的脚步,哪怕两家交好,他们两人之间却始终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不浓不淡,不至于生疏,却也与亲密无关。
穆舟跟鸾宓前后脚将花灯放到河里,他把自己的河灯放到水面上之后就一直紧紧盯着河面。
一开始,两人的河灯靠得很近,并肩浮行了一段距离, 只是他所放的河灯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拌住了,一直止步不前,而鸾宓放的那盏河灯已经缓慢地往前浮动。
两盏河灯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这怎么行呢?穆舟眉心紧蹙。
苏以墨疑惑地看着站在原地,神情焦虑的穆舟。顺着他的视线,苏以墨的目光落在了鸾宓方才所放的那盏河灯上。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视线在穆舟和鸾宓之间转来转去,神情古怪。
穆舟没有留意到好友的打量和审视,他静静地凝视着那盏在原地停留的河灯,心中暗暗焦急,快点追上去啊。若是不追上去,神明就不知道他们的愿望是一块儿的,就无法达成他的心愿了。
那盏河灯似乎听到了穆舟心之所想,慢悠悠地转出了牵绊,缓慢地在慕容黎的那盏河灯后头追逐。后来,两盏河灯的距离终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穆舟顿时心满意足,觉得心中的石头落了下去。
“去吃酒酿丸子吧。”鸾宓突然开口。她对河灯漂到哪里了,或者能够漂多远完全不感兴趣。
夜晚的护城河边还是有些冷的,突然就想吃点甜甜的,又能够暖胃暖身的东西。
“好,我知道有一家做得特别好吃,离这里也挺近的,我带你们去。”穆舟对于吃喝最是在行,何况这是鸾宓提出来的,他当然赞同。
苏以墨和叶绾绾也没有任何意见。
“小柔,小柔。”苏以柔一直怔怔地看着河面,直到叶绾绾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怎么了,绾绾。”
叶绾绾笑容璀璨,“小柔,走了。穆舟哥说带我们去吃酒酿圆子。”
苏以柔看着面前可爱的少女,又看了看已经站在一边等她们的几个少年,心中的惆怅一扫而空,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好。”
人生苦短,何必总是执着于一个美好的结果。好好珍惜能够相聚在一起的时光,便是不辜负这一场相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