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三:被当踏脚石的公主(34)
赫连磊刚处理完赫连炜的事情,就收到了边关加急送来的信。同一时间,突厥也命人送来了降书。
众人还没从东离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打败突厥大军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就又被一个噩耗砸得晕头转向,这次大战的大功臣——长乐公主中了奇毒,至今昏迷不醒。
阴霾笼罩着整个京城,随着赫连磊命人在京城张贴皇榜寻找能人异士,老百姓也都知道了长乐公主中了突厥人下的毒,一时间,京城内外的寺庙都挤满了为鸾宓祈福的人。对老百姓来说,长乐公主不仅是东离的嫡公主,还是他们的守护神。
赫连磊在接到信件的当天就派了一批太医紧急前往边境,又紧急搜罗出一些合适的药材,谢欢主动请求押送药材一同前往,赫连磊当场允了。
“陛下,元大人有急事求见。”李德盛轻声对赫连磊说道。自从鸾宓中毒的消息传来后,赫连磊除了每日处理政事外,其他时间都在寻找能够救鸾宓的神医和灵药。偶尔去后宫也只是去皇后宫里看看,唯恐皇后太过忧心。
李德盛担心地看了看赫连磊,他很担心千里之外的公主,可是更担心还没救回公主,陛下就倒下了。
“让他进来。”赫连磊捏了捏眉心,声音有些疲惫。
“是。”
“陛下,”元锦凌很快进了御书房,他上前跪下,“臣有方法可以救长乐公主。”
“爱卿说的可是真的?”赫连磊一激动,手中的奏折跌落在案桌上。
……
虽然打了胜仗,突厥的降书已经递上,可驻扎在边境的东离军营中一片愁云密布。
拓跋骏跟他的心腹都被折腾得只剩下一口气了,拓跋骏什么都不肯说,他的心腹最后还是受不了,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可他们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鸾宓所中的毒叫做天机,是拓跋骏不知道在哪里找人制出来的,这药有没有解药他们都不知道。
只知道不管身体多么健壮的人,一旦中了此毒,一个月内必然没命。
突厥皇知道这事后,担心东离会以此为借口攻打突厥,提出让拓跋骏去东离作为质子,还送了一些医术高明的大夫和药材到营地。
谢宁担心突厥人又出阴招,让赫连磊派过来的太医们把药材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个遍,又派人盯着突厥过来的那几个大夫,一举一动都没落下。
可是经过群医诊治,鸾宓还是没有任何起色。虽然大家嘴上不说,可心里都知道,她已经被太医们判了死刑。太医们诊治的结果和拓跋骏心腹说得差不多,从鸾宓中毒到现在已经过了半月。
也就是说,哪怕他们用手头上最好的药材吊着,可长乐公主的时间剩下不到半月了。
谢欢抬头望着蓝天,长乐公主找他,让他留在京城的那一日,天空也是这么蓝。
当时的公主明明是那么地鲜活明艳,如今的公主却整个人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气息微弱。
明明公主打了胜仗,他也不负所托,平了内乱。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突然说变就变了呢。
太医将鸾宓的情况跟谢宁说明的时候,谢源也在旁边。什么叫做药石罔效,什么叫做剩下的时间不足半月。
谢源只觉得太医们的话,字字句句,都如钝刀一般往他心口割。他身上冒出阵阵冷汗,只觉得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不会的,不会的,公主怎么可能只剩下半月的命?谢源努力稳住身子,抓住太医院提点的手,声音中带着颤抖,
“怎么会药石罔效?当时李太医不是说鹤元丹能救公主吗?肯定还有药或者别的法子能救她的,你们不能就此放弃!”
被抓住手的太医院提点知道谢源是长乐公主的未婚夫。看着谢源一副悲痛的样子,他也很想说出一些安慰的话。可事实就如他们所说,身为医者也总会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他没办法违心地说一些骗人的话来,“谢世子,如果一开始就给公主服用鹤元丹确实有用,可现在为时已晚,我等确实是无能为力。”
“你骗人!我不信!公主绝对不会死!”太医院提点的话字字打中谢源的雷区,他脖颈上青筋暴露,像只暴怒的小兽一般咆哮起来。
“你疯够了吗?现在这种局面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吗?现在这个样子做给谁看?”袁路一把将谢源从太医身边扯开,厌恶地盯着他。
袁路在知道胡灵儿服下鹤元丹之后就把她囚禁起来,还跟太医商量过能不能让她的血入药。如果不是太医说了胡灵儿的血没用,袁路早就让人把她的血放干了。
“阿源,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跟太医们,你不必担心。”谢宁见谢源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赶忙给副将使了个眼色。副将心领神会,搀着谢源就往外走。
谢源本来就有些恍惚,也没反抗,就这样一路回到他自己的营帐。副将虽然认为谢源之前做的不地道,可见他一副受了极大打击的样子,还是心下不忍。
副将劝谢源道,“世子莫要太过忧心,如果公主醒来,见到您这副样子,该会担心的。”
不知为何,副将的话让谢源想到了自己对鸾宓发的那个誓言。“我谢源可以对天发誓,以后定将公主放在第一位。如果违背誓言,便让我终其一生都求而不得,爱而无果。”
铺天盖地的惶恐向谢源席卷而来,他的心迅速下沉,仿佛坠入了绝望的深渊。
是啊,为何他明明立了誓,却又违背了誓言!
是不是就因为他没有将公主放在第一位,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公主,所以上天就要惩罚他,让他求而不得,爱而无果。
谢源蹲在地上,双手掩面而泣,任泪水在指尖恣意流淌。
没有如果了,这是他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却没有好好抓住。哪怕公主能够醒过来,也不愿再见到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