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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送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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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怀新竹的哑疾,俞籽路可没少花功夫,东风面能用的草药都用了,可都没什么用。

    见如此,俞籽路便私下去清风辞,照着廖逢迎给的图纸一样样找去,采回来不少奇形怪状的草药。

    等一味味入药,熬成色泽浑厚的汤水,俞籽路再一勺勺的喂她喝下。

    草坪上,小期在一旁面色难看,只呼吸一口,便要作呕,很难想象怀新竹能淡然的一口口喝下这么恶心的东西,心中顿时倾佩不已。

    俞籽路一勺喂来,怀新竹便张口喝下。

    喂药期间小女孩很乖,一声不吭的,睁着眼珠子打量着周围,她周围的环境很陌生,一草一木都没有让她放松警惕,却也没有把这种不安表现得很明显,只是留有余光的打量一切。

    俞籽路对怀新竹很关心,关心的过分。一天当中除了洗澡睡觉,其他时间都要陪着她,连廖逢迎都在劝解他要克制一些。

    骆秀儿之后,俞籽路对怀初莳可以说是一剑泯恩仇,可凡是没有那么的简单,两人之间并没有如怀初莳说的那样一笔勾销,怀初莳自己走得干净利落,俞籽路倒是觉得自己亏欠了他许多,却也怎么也没有机会说清。

    这件事像石头一样,堵在俞籽路心中。

    后来遇到了怀新竹,这个小女孩与她父母走了个极端,没有她父母的乖戾,反倒是乖巧的可怜,多数时候都在看着周围事物,像个精致的瓷娃娃,当初若不是看她相貌偏怀初莳,是绝不会把这么个小女孩跟怀絮和贺黎黎挂钩的。

    在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怀新竹就如石头一样矗立不动,与大地融为一体,晒太阳、等雨停。也从不跟任何人亲近,有人和她说话时,她会很礼貌的看着对方,却不会有所回应。

    俞籽路看她身患哑疾,又不与人交流,很是着急,都有些怀疑她痴傻了,便更加心焦,对她的关切更加深厚。

    这种过分的关切……让本来就不安的怀新竹,有点怪异的感觉,把这个处处为她着想的人,当成了奇怪的怪叔叔。

    俞籽路本来一个相貌周正,一身正气的仙门子弟,几次三番被当成了奇怪的人,不得不说,俞籽路对小孩子来说,真的是有种不可言说的魔力,他的行为在孩子们眼中也透露着诡异。

    这不,先前对俞籽路有怪异看法的少君,正紧皱眉头蹲在一旁,感受着被遗忘角落的憋屈,和被新玩伴分去宠爱的恼怒。

    俞籽路偶然看了小期一眼,儿子那副表情让他毕生难忘,问道:“小期,你怎么了?”

    小期手托着下巴,闷闷不乐道:“我吃多了……”

    俞籽路放下怀里的小姑娘,拍拍身上的土:“等我得空了,教你御剑好不好?”

    小期欢喜道:“好啊好啊”,随后又落寞下来,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得空啊?”

    这可把俞籽路给问住了。

    小期也知道他亲爹被这个臭丫头给绊住了,怎么也抽不开身,便道:“现在。”

    俞籽路:“现在?”

    小期坚定语气:“嗯,就现在。”

    俞籽路想了想后,说道:“好吧。”

    拿出“浮惊”来,小期满心欢喜的站了上去,俞籽路说了很多注意事项,小期一字一句的认真听着……等到了开始飞的时刻,俞籽路默念着口诀,暗自让这把速剑慢下来,可与小期口中的口诀相冲,“浮惊”竟不顾俞籽路的召唤,满空的乱飞。

    这可把俞籽路吓坏了,召出了莺枝,像老鹰捕食一般,莺枝一双钩爪满天的抓人,可速剑到底是速剑,尾影转瞬即逝,每每让莺枝扑了空。

    怀新竹看着空中的惊险,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四处看看后,抓起自己的裙子,想俞可期掉下来的时候,能像接树上的桃子一样,接住他。

    可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俞籽路手中拟造了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的,预留他将要掉下来的地盘。

    莺枝瞅准空隙,紧紧抓住了小期的肩膀,原模原样的送回了地面。

    俞籽路赶忙围上去:“有没有事啊?”

    小期满头大汗,笑道:“没事。我是算学会了吗?”

    俞籽路:“我还是找一把其他的剑教你吧,这个不适合你。”

    小期不服输道:“我这是刚开始,多练几遍就会了。”

    俞籽路:“小期,事半功倍的道理你明白吗?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小期异常坚毅:“我看准的东西,就算事倍功半,也在所不惜。”

    他心里憋着一股劲,很不服气,向俞籽路请求道:“我想借用浮惊,我偏要用它学御剑。”

    一边是礼貌的借用,另一边是笃定了的倔强。两者遇一起也并不冲突。

    俞籽路:“你母亲也可以教,她的御行之法更为稳当。”

    小期坚决道:“我不要!我就要快剑,学会快剑,其它的自然就通了。”

    俞籽路只好答应了他,但也再三嘱咐安全,必须带上莺枝,也预留了自己教他的时间。既然小期想学,自己就不能驳了他的兴致。

    ……

    俞籽路除了家事,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

    从前的一片狼藉,现在如同雨后春笋般一起冒了出来,各类崎岖不平之事层出不穷,搞得俞籽路晕头转向的。

    他在这方面不是天资卓越的人,只能尽自己力做好。可看着如山的愿帖,还是头疼得很。

    眼下又要举办一次“吉途共技”,以赠新脉。

    霍仙守远路而来,前来会见。

    俞籽路看着眼前眼前的帖子很是伤脑,一看见霍仙守,便欣喜道:“霍仙守,您来了,快坐。”

    霍仙守:“相君客气了。”

    俞籽路起身道:“还没有谢过仙守当日美言之恩。”

    霍仙守一时间没想起来:“相君指的是……”

    俞籽路提一句:“掩饰春风慨意。”

    霍仙守这才想起来:“相君心存光明,老夫只是顺水推舟,成人之美而已,不足挂齿。”

    俞籽路:“仙守之言可重可轻,对晚辈而言,重不可言。”,随后行礼道“晚辈在此谢过了!”

    霍仙守:“相君客气了。老夫久离觉缭,你我并无交集,可老夫也听过你的一些事迹,在相君身陷囹圄时,也心觉不公,却无能相帮。幸得机会,老夫定为相君出言。若相君能持行公平,匡扶正义,也不枉费这一份心啊。”

    俞籽路:“晚辈定当竭尽全力!”

    霍仙守看到了满屋子的帖子:“这如山的帖子,桑先就让你一个人办啊?”,随手拿起一些来看。

    俞籽路凑上去,说道:“是啊,首衔此去深林,说是个把月才能归来,一应事务交由我打理。”,他颇为为难道“可晚辈处事欠佳,恐有不妥,仙守今日到此,还望指点一二。”

    霍仙守合上了帖子,放归原处:“那你可是找错人了。”

    俞籽路:“啊?”

    霍仙守:“当初桑先登位时,也如你一般事事不妥,恐这恐那的,抓着人便问,闲下来便想……要怎样大家都好,都不得罪。老夫瞧门内琐事繁多,他人也啰嗦,便搬了出去。”

    霍仙守是桑先的师叔,传闻中,他人呢最怕麻烦,年纪轻轻就想着避世养老。

    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却消极待世,总把“没意思,没意思”挂在嘴边。

    天下大乱时才提起精神来干仗,闲下来时……若天塌不下来,不要去找他。

    在怀絮作恶世间的那段时日,他也只是出来混个脸熟,瞧打不过人家,便回去继续当孤家寡人了。

    总着“要死一起死,干着急做什么”的原则,生乐得自在,死也无所畏惧,一直悠闲到俞籽路出狱那会儿。

    旁人心忧苍生时,他睡觉;

    旁人被霸主呼来喝去时,他晒太阳睡觉;

    世间被搅的是昏天黑地,阴霾闭日时,他搬回屋子去睡觉。

    觉缭山四仙守,属他最清净,也最神秘,神秘到……门内弟子见到他也认不出来,只当是位气宇轩昂,慵懒的高人。

    那日,霍仙守的到来,说明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俞籽路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他,实属不易。

    霍仙守继续道:“薇媞做事最多,也活该人家当四仙守之首,德以配位嘛”,随后道“所以你别找我,我是嫌麻烦才搬出觉缭的,看着这些我就头疼。”

    俞籽路:“……”

    霍仙守又端起架子来:“不过老夫要纠正你一点。”

    俞籽路:“仙守请讲。”

    霍仙守点点俞籽路胸脯,说道:“谦卑是要放在心里的,若要摆于人前,就会降低姿态,来者不惧,任尔猖狂!相君是晚辈,你的部下却是长辈,无首衔坐镇,你便是最大,若敬着众人,顾前顾尾,就会事事不顺,路路不通。”

    俞籽路感觉一语点醒梦中人,霍仙守也没有传闻中那般慵懒无为、庸人一个。虽然没有帮俞籽路处理一件事,可一眼看穿了问题所在。

    俞籽路新官上任,什么人也不敢得罪,好多事都不了解,只能问问问,想想想,一件事翻来覆去的鼓捣,怎么也办不了,所以事情就越来越多。

    霍仙守再次提醒道:“首衔不在,你最大。”

    随后又提出几点:“遇事不决问薇媞,别问我。知人善用,别一个人揽着,要知道你只是个凡人。本着得罪小的,办个大的,要有相君的姿态,不要怕得罪人,手里呢……要捏有别人的把柄,忌惮如斯,才能防人于千里之外。”

    俞籽路:“足够受用了,多谢仙守提点。”

    之后有宴饮,一听这个,霍仙守便要走了,今日过来就是意思意思,真要一群人吃吃喝喝,不知道又要耽误到什么时候去。

    俞籽路主宴,就是专门解决问题的,各家有各家的问题。大大小小,俞籽路都提出了解决方案,只是越说越离谱,什么驭锋谷不下雪都给搬出来了。

    老天爷不下雪,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不仅俞籽路觉得离谱,其他人也这么想:

    “驭锋谷几年前便不再下雪,又不是一日之灾,再如何补救也是徒劳。”

    有人指出:“也不是,驭锋谷此前也下过一场,只不过……只下了那么一场,要么不下,要么就下了一场大的,止都止不住。”

    贺寰宇:“雪域靠山吃山,若不补救,寒谷不复以往,是灾是难也很难说。”

    俞籽路问道:“现有降雨之法,可润水与白雪是两码事,容我先想想。”

    “……”

    俞籽路想了一会儿后,道出:“其实……冰蛭可以解燃眉之急。”

    “对啊,冰蛭素有雪妖之称,若有此功用,驭锋谷不就有救了!”

    “廖相那里不是有一只吗?”

    俞籽路:“流鸢相君手里的冰蛭尚在幼年,道行不深,驭锋寒谷广浩之地,凭借幼年之躯,恐怕不行。若要得力,非得捕获一只道行颇深的冰蛭。”

    有人发苦:“这冰蛭了无踪迹,廖相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了这么一只幼虫,可成年冰蛭得从哪里找啊?”

    俞籽路:“这就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了,会考不是来了吗?让这些后起之秀去找吧。”

    “辅衔是说……”

    俞籽路“这就是此次吉途共技的题目,捕获冰蛭。”

    “辅衔可有物色好的地点?”

    俞籽路:“没有。”

    “那辅衔可有些许线索?”

    俞籽路:“也没有。以往题目总要保密再三,这次做个特殊,提前发题,能者上榜。”

    “什么也没有,这让弟子们怎么找?”

    俞籽路:“顺境多庸才,逆境多奇侠,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有令人惊艳的后起之秀呢?”

    “……”

    俞籽路:“以往会考,千篇一律,以我这个过来人的经验,没什么难度,敢问各位手下花品可能与我一战?”

    此言一出,各家掌门人哑口无言,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手下没多少花品,有的话也打不过俞籽路。当然他们本人身为掌门人,有的也不是花品,就更没有发言权了。

    俞籽路:“别把后辈们想的太窝囊了,他们的惊喜,或许会出乎意料。”

    那人被说通了,恭维一句:“辅衔英明!”

    可话锋一转,陈凡说道:“不愧是屠灭世之焰的花品,当日怀王嚣张再三,也能一举歼灭,可辅衔私藏怀王之女,是何缘故啊?”

    其他人才听到这个消息,难以置信的看着俞籽路。

    俞籽路眉眼一紧,反问一句:“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陈凡:“消息四通八达,刮一阵风就能听到,所谓无风不起浪。辅衔,是否确有其事啊?”

    怀新竹一直被俞籽路护着,从未离开过小东峪,行踪也只是那方寸之地。

    这时候俞籽路才知道,小东峪短时间内,得以屹立苍穹之上,得益于集百家之长于一身,可与之相对的,集众多心眼于一身,有利有弊。

    也知道了,自己的偏心终是护不了怀新竹的,反而会使她成为众矢之的。

    俞籽路:“没错,她确实在我这里!”

    陈凡:“那辅衔可否告知……您的用意?”

    俞籽路不加掩饰,直面道:“故人之子,流落在外,岂能旁观!”

    有人问:“故人之子,辅衔可知这是怀王的女儿?”

    俞籽路字字珠玑:“很是清楚,所以呢?”

    陈凡:“斩草除根!这么浅显的道理辅衔岂能不知!”

    俞籽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自诩为仙道门生,就是这么匡扶正义的?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这小孩子的父亲是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君,辅衔不知那魔头的厉害,我们……可是被打怕了呀!”

    俞籽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我算听出来了,你们打杀不了她的父亲,奈何不了她的母亲,风平浪静之后……却拿他们的孩子开涮?”

    有人恼怒道:“话怎么能这么说呢?”

    俞籽路也不含糊“难道本座说的不是事实吗?”

    那人一听这话,被惊到了!

    不由得想到,俞籽路也是这般,旁人打杀不了佐岸,奈何不了万刃枝,只能欺凌他们的儿子,来过把瘾。

    所以,俞籽路是不会放任怀新竹不管的。

    俞籽路说道:“曾几何时,这样的戏码在我身上已经上演过一遍了,这戏要三番两次的唱,就有些乏味了,诸位说是吗?”

    “可她……”

    俞籽路连忙上话:“我知道,你们是怕怀新竹步了他爹的后尘,可李相之祸尚且不延续其子,这怀王之女为何就要斩草除根呢?”,他的眼神特意停留在陈凡那里,意有所指。

    果然,陈凡见他家相君有所牵扯,便不说话了。

    有人道:“可这不一样……”

    俞籽路接着打断:“此女若没有被我发现,任她自生自灭,就算被恶犬咬食了,与我何干?可她还是被我看到了,这便是天意,我就不能任她流亡。”

    “辅衔……”

    俞籽路:“我还知道,若我此刻杀了她,你们会觉得我斩草除根,防患于未然。可时间长了,难保不会怪我狠心,对一个身有残疾的小女孩斩尽杀绝,到时候我的名誉谁来维护啊?”

    这一句句话堵得他们哑口无言,可也无从插话。

    等他们被捧上道德的至高点,俞籽路就不能让他们再下来了。

    俞籽路随后又道:“把她带在我身边,只是权宜之计,恐有人把她带回去做文章,这也是不妥中的万全。”,同时又道“诸位也不必担心我因故人而怜悯,若真是那样,我也不会对怀絮赶尽杀绝。”

    “辅衔是想多了,我等没有那个意思。”

    “是是是,没有那个意思。”

    俞籽路:“我没有杀人的习惯,非是什么不得已的理由,轻易不杀人。若是能救一个人,比杀一个人要难,也更有成就。”

    这时,贺寰宇没有任何预兆的说出一句:“那便由我来抚养她吧!”

    此言一出,宴上无人出声,这才意识到宴上这位是贺黎黎的亲哥哥,也是小姑娘的亲舅舅。

    贺寰宇因为怀絮的原因,对怀新竹没多关心,只是小女孩到底是妹妹的女儿。当着他的面谈论小女孩的生死,怎能坐视不理。

    贺寰宇:“她到底是贺黎黎的女儿,与我贺家有同宗之源,辅衔既然如此为难,那便由我抚养吧。”

    俞籽路:“贺相可自行看望,却不能亲自抚养。”

    贺寰宇做出这个决定,很是不容易,见被驳了决心,有些恼怒:“这是为何?”

    俞籽路:“当然是另有人选。”

    贺寰宇气冲冲问:“是谁?”

    俞籽路环顾四周,指出:“当然是阮着仪了!”

    阮雕琢口中的茶,被惊得呛了个半死,镇定之余,问道:“我?……为何又是我?”

    这个……又,就很有意思了。

    当年万刃枝指认之下,阮雕琢也是无妄之灾,明明是个着仪,妥妥的美差,平日捡着好处拿,旁人也喜欢与之接触,可落到他头上就是一个又一个的锅子,不知何时又会砸下。

    阮雕琢私下也荣获“最惨着仪”第一人,美差变霉差,苦不堪言。

    俞籽路:“怀新竹与你也有同宗之系,由你抚养,也说得过去。”

    阮雕琢郁闷道:“为什么呀?”

    俞籽路:“想当初怀氏分家,分崩离析……”

    阮雕琢见被人提到糗事,很是不快:“这都过去多久了,还拿出来作甚!”

    俞籽路:“话不能这么说,若今日拟文轩还在,自有怀家人来评断怀絮的不是。再论,若怀絮得以受到家族的管束,而不是幼时颠沛流离,是否就能避开这一场灾祸了。”

    薇媞:“此话可还有些道理啊……怀大人?”

    张久庆说道:“饰卿,我看你就认了吧!”

    原名怀饰卿的着仪大人,一听到这个旧名,深深叹了一口气,哑口无言。

    俞籽路:“拟文轩已经倾覆,多说无益,但着仪大人若能将功补过,世人便不会再论你的不是,这个名字也不是什么忌讳了,你待如何?”

    阮雕琢眼见如何都推脱不了了,很是憋屈,只能认下这桩事。

    俞籽路:“着仪大人可要好好教导她,想大人明礼识仪,此女也应受其熏陶,与其父截然不同。”

    阮雕琢满不开心,很是牵强:“既然辅衔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她就寄养在我那处吧。”

    见他答应下了,俞籽路话指众人:“既然此女有了去处,诸位有何不满可在此说清楚,别等日后有了分歧,还要旧事重谈,那就麻烦了。”

    胡契:“此话怎讲啊?”

    俞籽路:“此女干系太大,无论生死都有一大堆人和事,受着牵连。若有人今后心有想法,自己做主,想除之而后快,那就不好了。”,见他们不说话,继续问道“所以……是我多想了是吗?”

    “是…是啊,辅衔想多了。”

    俞籽路一听这个,立马:“那何不定下章程?任谁也放心。”

    “怎么个章程?”

    俞籽路:“无论生死,绝不干涉,倘若有违,自尝后果。”

    随后每位客人面前都摆了一张契书。大家相视一顾,分分落笔,替自家仙府签上了名字。

    这下,怀新竹的事才算是有了着落。

    有了先前经验之后,俞籽路在旁人面前,就不能过多的流露,不然就是害了她。

    可不等俞籽路心中的大石头落下,却又操心她的去处是不是好的。

    当阮雕琢派人来小东峪接人时,俞籽路没有出面送她,在旁人面前,要体现出他对怀新竹的漠不关心。

    可……可毕竟还是放心不下的。

    莺枝停落在山石上,关注着山门口的交接仪式。

    阮雕琢不愧是着仪之最,排场做的是最足的,迎接队伍很是张扬,他本来很不乐意,可护着面子,才要亲自前来。

    当他看到怀新竹那一面起,不免感叹……确实是太像了!

    跟他爹是一模一样。

    样貌虽一样,小女孩却安静乖巧,不吵不嚷,让干嘛就干嘛。

    这样一个小女孩,作为一个正常人,是很难讨厌起来的。

    阮雕琢不说立马改观,最起码心软了三成。

    再者,勾起阮雕琢对本家相君的愧疚,看看这小女孩跟自己到底是同宗血脉,顿生怜悯。

    这心……便又软了三成。

    阮雕琢叹气一声,对怀新竹说了一句:“走吧。”

    随着车队远去,也终结了她与小东峪的干系,今后一切,都是未知数。

    透过莺枝的眼睛,刚才这些情景被俞籽路尽收眼底,也不免愁苦,眼里看着的是上呈的帖子,心里愁着的是今非昔比的“小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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