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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黎絮57】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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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都城的萱夫人走了,整片天地便黯淡了。

    她的棺椁停放灵堂,不予入土,百都城内不见欢声笑语,若有人做出不合时宜的事来,即刻充牢。

    人人着丧服,摆哭脸,每日天不亮便得跪到大街上,为萱夫人的离去强制悲伤,直到太阳落山,放眼望去像是一座死城。

    别人都道东家疯魔了,夫人一死他的心便散了,像变了一个人。

    城中每个人都怨声载道的,可他们不是最惨的。

    雷雅萱死后,怀絮对城中事务不管不顾,整日不见他的踪影。他消沉了好久,旁人怎么劝也不行,反而越劝他,他的情绪越严重。他好似要把怨气全都发泄出去,整个人戾气很重,像地狱索命的使者,无情又可怖。

    百都城原本也是城门紧闭的,此时被束缚在此,更像是一座囚城了。每一次城门大开,便是怀絮征伐杀戮的开始,每一次他回来都是铁着一张脸,得胜也不开心。

    街边百姓不敢抬头,只能低着头,听着过路的马蹄声一遍遍走过,鼻尖嗅过一阵腥风。

    他辜负了萱夫人的嘱托,成了名副其实的阎罗王,现在听到他的名字,人人都不寒而栗。东家命人修建行宫,人们私下称其为“地禁殇凌宫”,与他残忍弑杀的行径何其相配,意味着人间禁地处,世人想驱逐的魔君。

    他本人也知道这个称呼,可他不在意,顺着意思自己也称了王,正式成为了一方霸主。

    絮王,萱后,黎妃……三人的典故也流传开。

    ……

    一日,街上的人跪的久了,酸麻的敲打自己的腿,想解解乏。

    不展门市的他们议论着:

    “东家这是疯了不成,这都一个月了,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嘘!做不成买卖是小,小心被抓到牢里去”

    “他们都走远了,谁能听见啊?”

    “本以为老城主死后,二小姐为人奴仆,生活不顺,没想到东家对小姐还挺好的”

    “夫人不予入土……还叫对她好啊?”

    “这……”

    “夫人命苦啊,身体一直也不好,老城主去后,一直没人护着她,如履薄冰的活着,一点错都不敢犯。”

    有人意有所指“后来那谁不是来了吗?”

    “可我听说是萱夫人主动迎她进来的”

    “这话你也信,天下有哪个女人会跟别人共侍一夫啊,强权不可为,萱夫人也没辙”

    “还有还有,我听说东家去寻药的时候,身边只有二夫人侍疾”

    “会不会是……”

    “啊?你是说……”

    “对,萱夫人一直身体不好,可夫人比谁都惜命,也懂得调理自己的身体,可偏巧被照顾的一天不如一天,可知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啊?”

    “对啊,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会给咱们夫人侍疾,无事献殷勤,定是有鬼”

    ……这时一道鞭子打下来,把那妇人打了个仰面朝天。

    那妇人像是断了根肋骨,一直躺在地上起不来。

    旁人看到后,皆被吓了一跳,一群人连忙过来问安“王妃安好”

    不同于对雷雅萱的尊敬,他们对贺黎黎是实打实的惧怕,也是由衷的鄙视。仗着人多势众,长久对贺黎黎积压的怨气在这一刻爆发了。

    贺黎黎向来不屈居人后,是骄阳般的存在,此时一声王妃,没有任何尊敬,而是暗里的咒骂她来路不正,以小欺大。

    可想而知这一句话带给贺黎黎的冲击有多大。

    贺黎黎一怔,怒火中烧“你们说什么?”

    廉昕上前质问“你们就是这么问夫人安的?”

    “小人……小人不知啊”

    贺黎黎恼怒道“好一个不知道!这还是偶然遇到,那平日里还不知道是怎么编排我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王妃既然问心无愧,又何必怕人说”

    贺黎黎紧紧捏着手里的鞭子“你们谁要再说那个词,我拔了他的舌头”

    见有人先冒头,后来的人也肆无忌惮了“难道不是吗?萱夫人是王后,您可不就是王妃了吗?”

    “对啊,萱夫人无愧天地,有这样一位王后,是我们的福气”

    贺黎黎气得无处发泄“你们——”

    有位妇人赶忙道“若她设身处地,也不会拿着鞭子质问我们为何编排”

    “要你真的问心无愧,那趁着今日都在这,你把话说清楚,萱夫人的死是为何,与你无关吗?”

    贺黎黎被问住了,她说不出来无关,追本溯源……雷雅萱确实是被她所累,然后一蹶不振的。

    这点……贺黎黎无法反驳。

    “你怎么不说话了?被问到点上了是吗?”

    贺黎黎确实说不出来,她自认有罪理亏。

    一群人虽然跪着,但他们咄咄逼人的姿态比她这个整日高傲的人还要跋扈。

    “百都城是东家和夫人一起创立的,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单就你来了之后,就累累祸事呢?”

    有个大叔说着激动,便站了起来,责难道“你把萱夫人还给我们啊……”

    贺黎黎欲言又止“我……”

    面对咄咄逼人,贺黎黎像个罪人一样反抗不得,刚才这些话看似无礼,可细想想竟然都没有差错。

    确实是如此……

    突然,一只手勾着那个大叔的肩膀。

    大叔看到后,惊慌道“东……东家”

    一旁众人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呼声“东家”

    怀裳浅笑着,摇摇头“不是,是我怀裳”

    大叔纠正道“原来是二东家”

    怀裳凑到他耳边问“嗯…听你的话……你想要见我大嫂嫂?”

    大叔连忙摇头“不……不是”

    怀裳疑惑道“可你刚才不是说要把萱夫人还给你们吗?”,他自问道“我是听错了?”

    大叔一阵惊慌“……”

    怀裳“她就在不远处”,他手中指了个方向“那边……”

    大叔“……”

    怀裳“她活着的时候不说登门拜访,死了倒是哀叹遍地啊!”

    大叔默不作声。

    怀裳瞬间严肃,大声道“你们不要搞错了!这里是百都城,不是浆连城,你们的东家姓怀,不姓雷。要想在这里安家,就要听话,不然你们脚下踩的地方,就是你们的新坟。”,随后道“如若还有人想缅怀雷雅萱,我送你下去见她”

    旁人一阵骨寒,一片鸦雀无声。

    怀裳感觉遭受到了无视,大声喝道“听到了没有?”

    众人纷纷“……是是,听到了”

    怀裳转眼一副殷勤,对着贺黎黎“二嫂嫂,出来逛街啊?”

    看怀裳替自己解了围,贺黎黎瞬间觉得他顺眼了很多“嗯,要回去了”

    怀裳连忙接过廉昕手中的两个包裹“要我帮忙吗?”

    说是接过,不如说是抢过来的。廉昕也是一脸懵。

    贺黎黎看他虽然一时顺眼,可心里还是嫌弃他碰过的东西“不用,既已看到,便送你了”

    怀裳喜出望外“真的?”

    贺黎黎问道“你哥现在何处啊?”

    怀裳想想后“他都回来好几天了,你不知道吗?”

    贺黎黎是真不知道,自从雷雅萱死后,怀絮像变了个人,不似从前那般温凉,与之的……是变得戾气十足。

    贺黎黎撂下一句“我去找他”

    怀裳目送她远去,等到看不见人影了,一转头便是又一副嘴脸。拍着那位大叔的脸,质问道“是你吧?”

    大叔躲避眼神“……什么?”

    怀裳浅笑着,眼神则像毒蛇一样凝视着他“是你把我的行踪透露给俞籽路的,是吧?”

    大叔眼露惊恐,不敢说话。

    怀裳“好在我运气好,躲过一劫,不然还真的随了你的意”

    那人转眼身上被匕首扎了一个血窟窿,是那把点梅匕首。

    怀裳宽慰道“别害怕,死不了”

    大叔挣扎开,一道血喷涌出来,不多时便倒在了血泊里。

    怀裳“都说了死不了了,你□□不就死得快了?蠢!”

    那人气未断,靠着余力向前爬着。

    怀裳睁大眼睛,微弯着腰,新奇道“还没死呢?”

    可那人坚持的在地上爬,没爬几下,就彻底没气了。

    怀裳扫兴不已“果然。”

    转而对城民们道“你们也看到了,这就是出卖我的下场,大家一起在这城中,就应该相互帮扶,怎么还能把我卖出去呢?”

    旁人看了看那人的惨样,纷纷咽了口口水,不敢说话。

    怀裳“我再说一句,谁要是再把我的行踪透露给俞籽路,我保证……我死之前,先让那人受尽百般酷刑,他就是你们的榜样。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

    怀裳吹哨子叫来一匹马,将那人的尸体绑在马后,自己翻身一跃骑到马上。他手中勒紧缰绳,转头笑盈盈道“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帮衬多些嘛,以后……俞籽路要是再来,给我通个消息,消息无误者赏百金”

    随后马匹慢慢悠悠的,马蹄走过之处,皆留下怀裳的吆喝声“若有外来客,寻我行踪事,智者赏百金,愚者马后尸。”

    ……

    夜里,贺黎黎寻到了怀絮所在的地方。

    他独坐在亭子里,脚边放置了很多酒坛子,迎风便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可他酒量很好,他醉不了,有时优点也能变为一个缺点。

    如他所言,他的身边总是大起大落的,每当他要享受当下时,总会有一道晴天霹雳来震碎他。

    可这次大落后,没有大起,没有新的惊喜等着他,他陷入了深深地泥潭中不能自拔。

    酒意不能让他醉,那就让悲伤自醉吧……

    这场梦很窒息,且一直醒不了,看不到清醒的意义。

    他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勾弹着自己曾经做成的那把琴。

    曲风中规中矩,没有多么高超的技艺,本就是随意做出来滥竽充数的,只是为应和喜宴,细听曲子有些强行欢乐的意味。

    勉强……而又听不出什么错处来。

    怀澈做的曲子,由他假意弹给雷雅萱,就是那场假戏,偏偏做成了真戏,所有人都当真了,唯独怀絮自己能置身事外,当初的这份坦荡……或者可以说是虚伪,长久下来又能保留多少呢?

    怀絮不懂音律,手法笨拙的、带些无所谓的姿态,随意勾弹着一个音符,然后又一个。

    因为这把琴自始至终只能弹出一首曲子来,不论你弹动的琴弦是对还是错,它还是那首曲子,不会因为你的错弹而乱曲。

    与之的,你要想弹其他曲调,这把琴不会因为你的善变而改变它的初衷,它会强行把你拉回它的曲调节奏上,步入它为你修葺好的正轨上。

    怀絮勾弹一下琴弦,那把琴就一直唱;他途中打断,胡乱挑动一根琴弦,那把琴暂缓了一下,随后接着唱。

    多少次了,事实证明他的干扰没有任何用,整个旋律已经定好,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此时他觉得这个声音很刺耳,就像祝贺生日的莲花台一样,很烦很烦。

    怀絮的这份烦躁在贺黎黎眼中又是另外一副情景,她知道雷雅萱一直想听怀絮弹一次琴,哪怕他不通音律,他也要抽出空来弹这首曲子。

    贺黎黎从别处听来,这首曲子是当初怀初莳初入浆连城时,在雷雅萱生辰宴上所弹的曲子,承载着独特的意义和回忆。

    可回看贺黎黎自己,雷雅萱强撑病体也要操办的生辰宴,没能等来祝福。像是老天爷刻意羞辱贺黎黎一样,不早不晚,在贺黎黎生辰宴那一天,雷雅萱死了,把这一次的生辰宴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萱夫人病重奄奄一息时,贺黎黎为她点灯,许愿把自己的今日的全部运气渡给雷雅萱,可灯灭了。

    在没有风的屋子里,四面环闭,怎么会灯灭呢?

    不信鬼神,不惧鬼神的她,第一次把全部希望寄放到了玄天神佛那里,可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

    这世上对她好的人本就不多,肯听她说话的人更不多了。萱夫人死了,世上的真心人便少了一位。

    放眼看去,这琴声是为萱夫人,伤心人也为萱夫人,连月色都悲伤了,这片悲伤也属于她一人。

    看着怀絮,贺黎黎没理由,也不忍打扰,不动声色的转身离开了。

    ……

    回屋后,她乏力的坐在椅子上,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好难受啊……

    廉昕走了进来。

    贺黎黎无精打采的“你也早些休息吧,我也累了”

    廉昕忍了许久,还是说出那句话了“黎黎,我是来道别的”

    贺黎黎募地看向她,倦意瞬间清醒“你什么意思?”

    廉昕背着包袱,堂而皇之的看着她“本可以不告而别的,可我还是觉得应该和你说一声”

    贺黎黎有些突然“你把话说清楚!你为何要走啊?”

    廉昕“黎黎,我本是个身份低微的人,是你给了我往日不敢企及的东西,我很感激,可我也只能做到感激了。你对我的评价很中肯,我就是根墙头草,哪里有风哪里倒”

    贺黎黎有种莫名的失意,好似要失去什么了,她赶忙道“那是过去,我说过的话不做数的”

    廉昕反驳到“不,我还是我。曾经的万刃枝,潘欲扬……还有你,都是我的过客。当他们不中用时,我会离开”

    贺黎黎难以置信,她指着自己“我……我不中用了?你以为你是谁呀,能说走就走!”

    廉昕看了一眼她后,言出必行,转头就走。

    贺黎黎堵着门,抓着廉昕的胳膊“你不准走,你把话说清楚,我是哪里惹到你了?还是你有什么难处了?你告诉我……”

    廉昕有些想哭“黎黎,我求你一件事”

    贺黎黎见她犯难,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赶忙道“你说”

    廉昕反手抓着贺黎黎的手“离开怀絮吧,他会害了你的”

    贺黎黎不解“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廉昕为难再三,还是选择说出“他有诅咒在身,亲近之人都会不得善终的”

    贺黎黎不以为然“东择的鬼话你也信?”

    廉昕认真道“不是,是真的。雷雅萱身体早已抱恙,怀絮带着食婵去了一处仙人故居,我也跟着去了,他们在里面说,我在外边偷听,我全都听到了……怀絮他…他有诅咒在身,东择的话不是胡说……是真的!”

    见她迫切想说清,却像紧要关头刀架在脖子上一样口齿不清。

    贺黎黎还是不以为然“诅咒而已,我早已猜到了,我有能力破解”

    廉昕“不,这个诅咒你撼动不了,你不要妄图改变他,你能做的就是远离他”,口中所说的是他,意有所指的是怀絮本人。

    “离开他才是最安全的,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贺黎黎觉得小题大做“一个诅咒而已,你至于吗?既然你听到了,那么是谁下的咒?”

    廉昕说了这么多,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你不信我?那怀澈你总得相信了吧……”

    贺黎黎“怀澈?”

    廉昕说起伤心事“那一次……怀澈本可以回来的,可最后呢?怀絮手里有阎罗坠,他有超脱生死的能力,可他为何救不回怀澈,就是因为那个诅咒。我原先怎么也想不通,直到那次偷听,我才明白……你,我,都可以救回怀澈,只是他不行!”

    贺黎黎不信“那只是个影子,本就是拿不准的事”

    廉昕“那雷雅萱呢,你为她做了那么多努力,她油尽灯枯你是看到的。我一早就知道,无论怀絮有没有及时拿回续命的东西,雷雅萱总是要死的,可你一直把雷雅萱的死归咎于自己,简直可笑”

    贺黎黎有些懵了“……”

    廉昕“你以为怀絮是死了老婆,他才伤心的?你错了!雷雅萱是他的一个赌注,是他与命运抗争的最后一个赌注,他败了,他也妥协了。”

    她拉着贺黎黎的手,走到院子里“黎黎,你看……夜里是不会有阳光的,你不要妄图拯救一片深渊,你不会如愿的,反而你会被他拉下去的。”,她心疼的看着她“你在我眼中是不可一世的骄阳,可你现在呢?跟从前一点都不像,你的光芒变得越来越黯淡了”

    贺黎黎“……”

    廉昕尽力让她相信自己“黎黎,怀絮真的不是归处。我从不信什么前世今生,可东择会变成如今这般,南渊他功不可没,东择说得真不是疯话,他是被害惨了的。”,她接着道“你再不信,那…小郡主呢……小郡主为何突然有一天就哑了呢?而且看到怀絮就像看见鬼一样,你有没有想过啊?”

    贺黎黎很难接受这些“我…我……”

    廉昕“黎黎,我是担了天谴在与你说这些的”,她嫌恶道“我才不要与怀絮陪葬呢。若是因此落了雷刑,为了你……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可要能安然无恙,你放我走好吗?”

    贺黎黎看着她“这些年你的嘴巧了不少,为了让我放你走,说得一套一套的。”

    廉昕“廉昕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我说过,你这里不能长久时,我还是会走人的。你这里我是待不下去了”

    贺黎黎躲着她“要走便走了,浪费这么多口舌作甚?”

    廉昕跪地行礼,手里配剑着地,包袱也掉了到地上“黎黎,你我虽名为主仆,可你给我的东西,远远比我要的还要多,我真的希望你好。”,她抬头看着贺黎黎的背影“廉昕这一走,便不会回来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早睡,不要在夜里看书了;你要忌辣,你喜欢吃这个,可你一吃就会肚子疼;还有……你是大灰狼,不是小绵羊,别人说你的时候,你不要忍着,直接给他一鞭子,看他还敢欺负你?”

    她所说的这些,过去根本不用她提醒,贺黎黎自己就会注意到,可相处之后,廉昕发现她的依赖性很强,有人护着她,她就会肆无忌惮,没有人护着她时,她就会充起盔甲,自己保护自己。

    原来……跋扈的公主也是一只会发抖的刺猬。

    廉昕“最后……黎黎,驭锋谷是你的家,你的脾气贺相君是知道的,他会原谅你的,你就服个软吧”

    贺黎黎背对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廉昕拿剑起身“我走了,你……多加保重”,她正了正掉落的包袱,最后看了一眼贺黎黎,转身走了。

    见没有动静了,贺黎黎猛地一转身,看见空无一人后,她才意识到又有一个人离开了她,她无助的大喊,想把她给喊回来“廉昕,廉昕——”

    她真的走了……

    廉昕走到南柯府的门口,翻墙进去后,找出一根自意签来,不知写了什么,也不知求了什么,没有走过场,也没有管准不准,直接把签扔到了那个求签成功的箱子里。

    廉昕能看到将来,便不会选择消亡,她很干脆,只为自己而活。

    那次偷听之后,她犹豫了很久,看到贺黎黎举步维艰,她选择等贺黎黎产下胎儿,然后一天又一天,直到雷雅萱的死,让她警醒,不能葬送在此。

    她选择来告别,明明想守着这个秘密让自己全身而退的,可她还是说出来了。

    天机不可泄露,这天谴会应到自己身上吗?

    廉昕一笑了之。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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