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迎路45】自幽关
晚间,廖逢迎焦躁不安的在院内踱来踱去,怎么也睡不着。
被李勃谦一挑明,还怎么能入睡?
廖逢迎私下派人去看了,草屋院落里已是空无一人。如李勃谦所言,现在风平浪静之际,是救他的最佳时机,然而,越想越不对劲,为何要通知她来救呢?
眼下无非就两个选择。
救,去哪里救人呢?俞籽路究竟被他藏到哪里了。
不救,暂时消除了李勃谦的顾虑,没人可以立马证实俞籽路的身份,李勃谦也不可能立马欲加之罪,至少在廖逢迎这里没有露馅。
可那个疯魔人,等不到应有的答案,谁知道会出现什么。
无形之中,廖逢迎的不可忽视弱点有了,便很难静下心来,一日复一日的寝食难安,只要睁眼就是忧心,闭眼就是烦躁。
这时,廉余进来了“相…相君”
可能是不习惯这样叫,有些别扭。
廖逢迎“小余,有事吗?”
廉余看她忧愁一脸,像从前那样握着廖逢迎的手,着另一番说辞“相君,别担心”
廖逢迎愁苦面容“小余,我很烦,我很乱”
廉余“我知道,相君被抓住了把柄。”
廖逢迎“……”
廉余想了想后“那我出个馊主意,他让相君寝食难安,那就让他也无暇他顾”
廖逢迎疲惫得很“小余,希望你接下来的话能解燃眉之急”
廉余笑道“会的,会的。我是这么想的,他有个挥之不去的念想,倘若能利用这个念想,或许能让他心乱如麻,没有心思祸害别人。”
廖逢迎立刻会意“白祭?”
廉余“可这时候出现白祭,不会太刻意了吗?”
廖逢迎“只要是白祭,无论刻不刻意,他都会相信的。小余,这个办法可行”
廉余“相君,小余自荐,我初来乍到,属是生面孔,我来扮白祭是最好不过”
廖逢迎“好,那就还差罗绯言了”
大半夜的,沙诚就这么被拉过来了……
廖逢迎“沙诚,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沙诚只顾得推诿“不行不行,我去肯定露馅”
廖逢迎“不会的,你跟大师兄身量相近,乍一眼看去,真的不会露馅”
沙诚满心拒绝“相君,你忘了我的身份了?我去真的不合适”
廖逢迎突然严肃道“沙诚,你可是忘了我的身份”
沙诚漫不经心地恭维一句“相君大人”
廖逢迎“展现你的时候到了,算我命令你,你若不答应,明早门规处置”
像是末路的乞求,说不清有几分恳切,几分急迫。
沙诚“……”
廖逢迎问道“你待如何?”
沙诚像是自我嘲问“我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吗?”
廖逢迎“放心,我陪你俩一起去”
这个张扬的地点,自然是燕丘。
对,还是燕丘,这个藕断丝连的地方。
黑气遍天,挥之不去,根本驱散不净,驱一次只能消停片刻,不久后就会卷土重来,而且燕丘会自己扩张领土,像个无止尽的黑洞,扩张无声无息,却很窒息……
燕丘里面不时的有污浊气息涌出,普通人吸入之后会萎靡不振,幽怨郁结,逐渐癫狂疯魔。本来就是东风面的地盘,猖狂如此,定不能姑息,但也只能压制。
燕丘外,两人踏足,远远看去……不得不说,沙诚身形气韵,还真与罗绯言相似,洪武杀伐,剑心锋藏。
那少年抡起斩风旗,一阵回旋摆风,黑气乌云一概灌入燕丘结界内。
可沙诚是潘欲扬旗下的弟子,根本不会使风决,如何能使狂风达到罗绯言的境界。
原因就在燕丘的另一头,人迹罕至的密林间,廖逢迎使的一手斩风旗。
廖逢迎此前在万刃枝旗下,随后改投了潘欲扬,所以两边的绝学都会。并且她是为数不多能跟得上万刃枝的授学的人,整个东风面罗绯言算一个,廖逢迎算另一个,只是顾念着潘欲扬的感受,所以廖逢迎才没有展露。
声势浩大,方圆千里都能看到的奇观,从天而笼的气团漩涡,像碗茶一般倒灌入燕丘。
……
李勃谦踏足石牢内“盗取乌焰,也罪不至此”
俞籽路看了他一眼,他背后又重新被镶了一枚龙骨缀,这枚更疼,嵌入血肉,长在骨里,凹凸无缝。
李勃谦“知道为什么把你关起来吗?”
俞籽路原先有些理亏,可无来由的一枚龙骨缀,让他更为不忿“不知,我是觉缭的仙客,怎样也轮不到清风辞论断”
李勃谦“那不巧了,我拿到了觉缭的下罪书”
俞籽路夺过来看,略过所有书面语,只是寻找红印。可上面有章印,赫然四字,寻昌止厄。
寻昌止厄…寻昌止厄……
这四个字像是刻在他的眼中,也刻在心中“假的,你居然敢造假!”
李勃谦夺过罪书,看着他“货真价实的,别不信。你是佐岸之子,只待证身了”
俞籽路质问道“我有开罪你吗,你为何要害我?”
李勃谦意有所指“没有吗?”
俞籽路艰难倚靠石牢“我要见首衔,我是觉缭的仙客,有罪无罪,你说了不算”
李勃谦“觉缭已经把你交付于我了,全权论断,由清风辞做主”
俞籽路不敢相信“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李勃谦“好好看看这里吧,你的下一站便是暗无天日的寒牢了”
走出石牢,李勃谦安排择日去往自幽关。
一红杏“相君,可首衔让咱们押解的是斛牢关啊?”
李勃谦“我自有数,去自幽关。这个是来之不易的机会,丢不得。他是桑先一手捧起来的仙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觉缭的重任早晚掌握他手,这个机会,我可得好好把握。可单凭他是佐岸之子,得以论死吗?”
一红杏“传闻桑媛是折秧树心所化,说白了就是一串妖藤攀上了神树,沾了光,掩人的说辞而已。而俞籽路,就算他是佐岸的儿子,也不足以定死。可他是从燕丘里走过两圈的人,其中的一次清风辞折损严重。”
李勃谦看了他一眼,看向太阳“红杏,你可知桑先为何如此决绝?”
一红杏“无非是养虎为患,悔了,便弃了”
李勃谦摇摇头“你忘了,有爹就得有娘啊。你说眼下俞籽路……他的母亲最有可能的是谁?”
自然是万刃枝……
李勃谦“桑先看中万刃枝,此中情重,众所周知。突然自己的接班人变成了佐岸之子……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你说气不气?”,说到这个,他忍不住笑起来“所以这才交于我,他羞于出面,他不敢,可我敢,此时俞籽路拿捏手中,天意难拒”
其中原因,不乏此前的屈辱,李勃谦这是把对万刃枝的无能为力,转接到他儿子身上了。
一红杏看破不说破“相君英明”
李勃谦脸上荣光“也不用即刻押解,今日本君心情好,小宴一番,以示欢愉”
一红杏“是”
李勃谦特意提点了一下“小宴酒水餐食,不能怠慢,你来负责,色香味俱全,亏待谁也不能亏待肚子”
一红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