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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迎路15】夜宿觉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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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籽路“许久未回觉缭,没想到出了这么多事情。要是我在的话,能改变什么也说不定呢!”

    廖逢迎看向他“往事不复,只需向前看便好”

    俞籽路意有所指,释然一笑“你能说出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

    之前廖逢迎一直幽怨愁念,像变了个人一样,俞籽路一直悉心照顾,生怕她有什么想不开的。

    廖逢迎微微低头,问道“我的事……你知道多少了?”

    俞籽路心虚道“都~”

    俞籽路不敢看她,紧接着“对不起啊,逢迎,答应过你的,我食言了”

    廖逢迎“你无需自责,你是帮我最多的人,若我还责怪你,还真是没好歹了。”

    虽然廖逢迎是这么说了,可毕竟还是食言在先,俞籽路信誓旦旦的起誓“我保证,下一次绝不再犯”

    廖逢迎倒是没上心“那我给你再犯的机会,只一次”

    到了觉缭后,眼前这座仙山,还是如同往日那般云里雾里,水雾缭绕。

    俞籽路带廖逢迎直接绕道偏路。

    廖逢迎“去哪?正门不是开着吗?”

    俞籽路提了提手里的两把剑,突然多了一把着实有些碍手。

    俞籽路“哎呀,能走的路就不要分什么正偏了,你也踏过那条正路,可不太好走,这一条小路倒是清静得很。也不用专门向上面报备,弄得人尽皆知的,不好”

    廖逢迎“等等!”

    廖逢迎取出一条长布来,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俞籽路不解“你这是?”

    廖逢迎手点着蒙眼布条“小路无守卫,我蒙起眼来,下次便寻不过来,这样于你我都好”

    俞籽路“这…这我倒是未曾想到,你有心了”

    廖逢迎扯过一根木棍来,伸到俞籽路面前,笑道“劳请带路”

    俞籽路愣神了,虽然被这遮住了眼睛,可廖逢迎嘴角扬起的弧度也是摄人心魄。

    “嗯”

    俞籽路拉着木棍,带着廖逢迎朝小路绕上去。

    果然这一路,一个人都没遇见,也不需要一个个的向人解释为何来此,省去了诸多麻烦。

    这条小路极为隐蔽,横穿云肃、名鼎,俞籽路路上还顺了些果实菜蔬什么的,也不知从哪里拾了个篮子,装了个满贯。

    俞籽路“到了,可以摘下来了”

    等到廖逢迎摘下蒙眼的布条时,看着俞籽路满满的一篮子瓜果菜叶,极为震惊“你多会摘的?”

    俞籽路笑道“就刚刚啊”

    就近,廖逢迎瞅着一个青瓜石蒂的就拽了下来,一开始还有些嫩牢牢的,后来使了劲才拽了下来。

    俞籽路看着这个青瓜,不知该说什么的表情的,敲了敲瓜“逢迎啊,这个瓜比我脑袋都硬,你要是咬一口,怕是连牙都要崩掉了”

    廖逢迎一脸无解,还问道“不能吃吗?”拿着另一个对比一下“这俩也差不多嘛”

    俞籽路一时间也不知该怎样“这…这这…哈哈,我来挑就好。”就先往嘴里扔了一个提子“这个甜的,尝尝。”

    廖逢迎尝了一口后,迟疑地一嚼一嚼。

    突然看见有个人影,立马躲到俞籽路的身后“来人了!”

    俞籽路笑了笑“没事的,你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我身份不方便见人”

    那人走近了些,好像有些眼熟,是那天那个罚跪浮惊的小仙客“师兄你回来了,怎么也没听到些风声”

    俞籽路也不搪塞“我一向如此”

    小仙客汪着眼睛,简直能渗出水来“师兄啊,你没事可太好了,刚出大乱子,人人自危。我还担心你……会不会”

    俞籽路“我怎么可能呢,不过你有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

    那小仙客现有认识的人里,俞籽路是地位最高的一个,恨不得一谈到天亮。

    俞籽路“我听说,仙尊被首衔带了回来?”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背后的廖逢迎眼神肃然起敬。

    小仙客多愁善感,悲天悯人道“是啊,谁能想到呢,授封仙尊的人也能被定为罪人,到头来还是逃不过那一枚钉子”

    俞籽路震惊“她也被镶了一枚!”

    “是啊。师兄,我看你还是讨个清净下山去吧,首衔现在正在气头上,逮谁钉谁,可不好惹”

    俞籽路肃脸“不可妄语,小心你也逃不过那一枚钉子”

    小仙客一惊,眼睛一大,笑道“知错了知道了!”

    俞籽路“相君也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你做好事他也不会说什么。”

    小仙客不管什么,只管点头。

    俞籽路幡然醒悟,我刚才在干什么,天哪,我竟然在教导别人,还这么头头是道的,难道听多了教训,有了经验了吗?

    “那师兄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小仙客一走便看到了躲在俞籽路身后的廖逢迎“这是~”

    俞籽路忙打圆场“我朋友”

    可他好像没有在意俞籽路的说辞,一股劲的盯着廖逢迎看。

    不管是廖逢迎被盯的怪怪的,俞籽路也不是很舒服“嘿~嘿!!!别看了,去忙吧”

    小仙客鄙夷的斜看着俞籽路,一脸“错信了你”的表情。但也没说什么,便摇摇头走开了。

    俞籽路一脸无解“他那表情什么意思?”

    廖逢迎也摇摇头“不管是什么,看样子你在他心目中的样子有损了。”

    俞籽路摆手“我有什么样子啊,还用他损”

    廖逢迎“你说,师叔会被关在哪里呢?”

    俞籽路“像仙尊这个地位的仙客呢,肯定不会关在囚牢里,照我对相君的了解,她会在……愈盘池那里。”

    果然!

    廖逢迎“还真是!”

    俞籽路“嘘”的一声,口型说道:首衔……

    廖逢迎口型:哦……

    万刃枝旁无囚牢,身无旁物,原地打坐。本来整装塑人,现在几缕头发飘落下来,脸上还有些擦伤后的结痂块,这样看上去倒是苍凉不少,但是眉宇之间却无半分不安,倒是很心平气和。

    二人躲在山石之后,看着眼前这番情景,俞籽路不免小声感叹“依山傍水的好地方,要我有这么一天,能有这种待遇就好喽”

    廖逢迎“不盼点好的,你就这么想被关啊!”

    俞籽路“我以前都是被关小黑屋子的,跟这个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嘛!”

    廖逢迎看得很入神,许久才发声“她很少这般打扮,往日都是不屑装发的”

    俞籽路“这都被关起来了,穿的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差呢?”

    廖逢迎笑着摇摇头“你不懂的,既然今日首衔在这里,咱们明天再来吧。”

    俞籽路急忙把她拉回来,顺道往嘴里抛了一个提子,擦干净一个递给了廖逢迎“着急什么,看看嘛!”

    廖逢迎虽然不情愿,可还是被留下来看戏。

    不远处,桑先伸出手来,握着的是一个小小的药瓶“我为你找了些药,擦一擦吧。”

    万刃枝看都不看,只是闭目养神“我已是一个半死不活的废人了,不需要这个”

    桑先问道“那你需要什么?”

    万刃枝眼眉间轻松的很,像是偿还了久欠不还的债务“都没了……我孑然一身,自在的很”

    桑先“是因为佐岸吗?”

    万刃枝缓缓睁开眼睛……

    桑先略微有些怨言“你骗过了我”

    万刃枝轻描淡写道“不仅是你,所有人我都糊弄过去了,你就别暗自神伤了”

    桑先拿出万刃枝的佩剑“刚柔并济,尾羽浊姿……当年你和李载之同时邀功,我就是因为佐岸的这条尾巴偏信了你这边。”

    万刃枝“李载之才是始作俑者,只不过他死得早,不然这罪他得顶一半”

    桑先“那你也不能急于杀了他呀!”

    俞籽路嘴里的提子突然噎了一下,他立马来了精神,直愣起耳朵,聚精会神的听着。

    桑先“李载之势在一方,他突然一死,整个清风辞都乱了,紧接着与清风辞牵扯的别处也都乱了,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焦头烂额吗?”

    万刃枝觉得好笑“不能吗?可我已经杀了。打乱了您的部署,我歉意万千。日后清风辞要人,你便把我交出去,也算平了你心中的是非权衡。”

    桑先看着地下,低声道“他们来过了,我给挡回去了”

    万刃枝像是在讥讽他“没想到刚正不阿的首衔也会有假公济私的一天啊!”

    桑先刚想说什么……

    万刃枝便堵了回去“桑先,不该存的心思不要有,你在这个位子上坐着,最好别出什么纰漏,更别让有心之人抓到什么把柄。”

    桑先固执己见“这个我自有分寸”

    万刃枝“我已是弃子一枚,该丢就丢吧!”

    桑先有些委屈,想要辩驳“你在我这儿不是棋子,所有人都不是,我只是想让大家都好。”

    万刃枝倒是不在意“随你,我已经败了,被锁在这里也无暇他顾。你应当想一想如何把这碗水端平!”

    桑先“先把那条鱼捞回来,或许这碗水就平了呢?”

    万刃枝一听这话语气立马就软了,有些恳求“你放过他吧,他对你们已经没有威胁了,就当是我求你了……”

    桑先盯着她的眼睛,质问道“你知道你现在的眼神是什么样吗?”

    万刃枝“……”

    “跟我带你回来的那天,一模一样!”

    ……

    那天,万刃枝亡命天涯,逃至东海,御剑未收,就急忙跳下去。

    浊姿斜插在地上,而万刃枝没站稳,连番滚了几个来回,脸皮都擦破了,可她没有心思顾忌这个,连忙爬起来捧起一旁的久彰杯,这才放心。

    随即就握起浊姿,在背后划了一道,挑歪脊骨,生生的把灵脉给抽了出来。

    万刃枝把灵脉放入了久彰杯中。

    那根灵脉一接触久彰杯,便被它吸收了进去,万刃枝强忍痛楚,用尽最后一丝的灵力助它融合。

    随着一声碎响,久彰杯毁为满地残骸,从里面钻出一个身形游润的小红鱼,尾巴为两片红色的羽毛,通体灵光,只是因为初得身形,有些透光,尚能看见它体内的那一根灵脉隐隐修复聚集着周围的脉络筋骨。

    这正是叱咤一时的妖王,佐岸!

    万刃枝将那条小鱼捧在手里,眼光汪着薄薄的一层泪,时机紧迫,万刃枝急忙把它推向无尽的大海“快走吧!”

    那条小鱼,应声游走,头也不回,像是不认识她似的,在海面一弹一跳,此起彼伏,渐行渐远。

    万刃枝朝着那个方向,虚弱道“这下你信了吧,我没有出卖你……”

    就是瞬息之间,佐岸还未游远,那随行者便跟来了。

    不过,万刃枝没料到的是,来人却是桑先。

    相比于潘欲扬来说,桑先也不是什么善茬。

    桑先事先得到消息,先一步追到这里。

    看着满地的血泊,桑先眼中满是诧异,还未等他前进一步,万刃枝便抓住他的衣袖,略带恳求的目光,让他不得前进一步。

    事实是桑先本来就不是为了佐岸而来的,看到她这样确实于心不忍。

    万刃枝一手抓住桑先,余光看向后边,这一回头正巧遇上那条小鱼的一回顾,随后那条小红鱼盘旋一会后跃起,一头扎进了无尽的海域里……

    万刃枝释然一笑,她这么不爱笑的人,在这时候竟然笑得像个孩子,只是背后的痛楚席卷了她的意识,带着这一抹笑容,无知觉的晕了过去。

    ……

    桑先眼前仿佛还能浮现那天的那个笑容“仙客的命脉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屑一顾吗?那些‘刺客’光是听到要镶龙骨缀,便纷纷跪地求饶,吓得腿都软了,你是怎么做到眼睛都不眨一下抽出来的?”

    万刃枝淡然道“不过如此,你试试就知道了”

    桑先“你背后剐烂一片,有龙骨缀勾正,你……自己好生修复”

    象征着刑罚的龙骨缀此时像一枚修补钉一样,把万刃枝勾弯的背脊重新摆正。

    万刃枝不想继续聊下去了“我乏了,你也回去吧”

    见她这般,桑先也是憋屈,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觉缭很安全,你在这里好生将养。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提”

    万刃枝闭眼不语“……”

    桑先扫兴而归,这条路是必经之路,路的另一边就是偷听的两人。

    俞籽路慌了,弓着腰“快走快走”

    带着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紧迫感,蹑手蹑脚的赶紧离开了那里。

    转眼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刚入院子,俞籽路就拽了几个辣椒悬着的辣椒,还从水渠里捞了一条肥美的大鱼,掌勺小厨房,他在里面吵闹非凡。

    其他还好,只是那条肥鱼,明明已经杀洗了,倒入滚油时还是扑腾,溅了俞籽路一身油。

    俞籽路一声尖叫“好烫好烫”

    这还不算,那条肥鱼一直扑腾,眼看着要掉地上了,廖逢迎夺过俞籽路手里的锅盖,把死鱼死死压在锅里。

    待到安静时,廖逢迎转头道“好了,死透了”

    俞籽路傻呵呵的笑了两声。

    ……

    一顿叮铃咣啷后,一桌子卖相相当可以的菜就上桌了。

    廖逢迎看着一桌子的菜,不免感叹“籽路,你们的日子过的相当可以啊”

    俞籽路笑道“是吗,我还羡慕你们呢,一人一间房,多好啊,哪像我们两个人挤一间。”

    想到这“也不知道师兄在哪呢,他在的时候,好吃的要多少有多少,从来不用我下厨房的”

    廖逢迎“那咱们不日便下山,找他去”

    俞籽路“嗯”

    廖逢迎稍稍品尝后“籽路,手艺不错啊,你这样的当个掌勺师傅绝对没问题”

    俞籽路被夸得不知所以“是吗,我有好几个师兄也夸过我。反正从觉缭走出去的绝不会饿死就是了,像我这种饿死鬼跟觉缭是绝配”

    廖逢迎往汤里浇灌着,横两道、竖两道、里一圈、外一圈,直到整个汤都沉陷一种很可怕的黑色。

    俞籽路看的都呆住了“逢迎,你是哪里人啊?”

    廖逢迎“龙城”

    俞籽路“晋地人?”

    廖逢迎嘶溜一口酸汤“嗯”

    俞籽路“可我听说你是淮江的呀?”

    廖逢迎“那是之后迁过来的,祖籍在晋地。再后来还是师叔把我带上东风的。”

    俞籽路暗暗记下了“哦”

    廖逢迎“籽路,你是哪里人呀?”

    俞籽路欣喜“巧了,我是秦地人,离你们那里也不算远。只不过我爹打渔为生,后来被陆犁所害,自小是奶奶带大我的”

    廖逢迎“陆犁?我没想过陆犁和你还有这层关系。”

    俞籽路“其实我只是听过她的名字,不光如此,连我爹我都没见过,他在我刚出生没多久就没了。杀父之仇……老实说,在我这里很淡,看到陆犁时我心中也没什么感想”他看向廖逢迎“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良心啊?”

    廖逢迎“没有。那你奶奶呢?她老人家身体安康?”

    俞籽路“我奶奶也走了”

    廖逢迎“……我无意冒犯”

    俞籽路“我奶奶啊,好事多做,善始善终。没了我爹,至少还有我陪她度过余生嘛,老人家没怎么受罪就走了,是好事。”

    廖逢迎“那你之后呢?”

    俞籽路“四处漂泊,最后落脚在一个小村村,离原来的地方也挺远的”他轻叹一声“逢迎啊,说起这个,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和首衔这么说话的呢?”

    廖逢迎夹了一口菜“师叔她向来如此,习惯就好。而且她不像你们想的那样。”

    俞籽路“那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们私底下都称她为蛇蝎仙姑,不好接触的很。”

    廖逢迎像是没听过“蛇蝎仙姑?”

    俞籽路“对呀,仙尊就是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人,老实跟你说,我一靠近她呀,就浑身直哆嗦。而且刚才那话可不是我说的,而是大家都这么认为的。”

    他略微感到不妥,随后又道“而且的而且,这话可没有半分不尊敬的意思,毕竟她可是唯一能与你匹敌的美貌,这四个字只是恭维她的美词而已。”

    廖逢迎美而不自知,很茫然道“为什么要与我匹敌呀?”

    俞籽路“你是大家公认的‘绝色之上’,你不知道吗?”

    廖逢迎“知道是知道。不过,我也奇怪了……”她手托着下巴,眼睛望着远处,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我笑容可怖,满是假装,有什么好看的?”

    俞籽路顿了好久,他也一样怀疑人生了“你别开玩笑了,反正迄今为止我是没见到比你还好看的姑娘了”

    俞籽路从来不在这种问题上打诳语,毕竟……对于美,他是专业的。

    “……”廖逢迎愣住了,一时间被夸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随后廖逢迎逗趣道“姑娘没有,那公子呢?”

    俞籽路感觉掉到了被挖好的坑里,他起身收拾起碗筷来“公子……当然我师兄啊,那可是我们觉缭第一美男,那‘无关紧要’的迎宾贴一车一车的往上送呢,日后我给你讲讲梁小姐的故事,你就知道了。”

    廖逢迎“既然是你说的,那我就先认下了。”随后笑眼一弯“那我再问你个问题,倘若要相提并论的话,你觉得我跟老末谁更好看?”

    谁好看

    好看

    看

    ……

    余音绕耳,俞籽路都愣住了“这…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廖逢迎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笑了“开个玩笑,慧儿”

    俞籽路脸色一怔,眼睛瞪得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廖逢迎“果然是你”

    俞籽路“你怎么知道的?”

    廖逢迎“秦慧儿的名声,遥声在外,我也只是听闻。后来买过她的画作,再后来……逐客楼,你为大家作画‘全意久载图’,笔走锋回间,我认出来了”

    俞籽路试探的问了一句“九百两?”

    廖逢迎点头“嗯”

    俞籽路大惊“原来你就是那个款儿爷!”

    俞籽路托于锦桐卖的画,画的正是廖逢迎,没想到被她本人买回去了,还是九百两。

    廖逢迎笑意不减“不敢当。不过你为什么要顶着秦慧儿的名义呢?你此前的囊括山海图已是天下闻名,衬着觉缭的名声,你自己送人不是更方便吗?”

    俞籽路解释道“嗯……这么说吧,以我的名义送出去就是随手一笔,没什么诚意。若以秦慧儿的名头,我就是被拒数次,得此画作的有心人,再送予他人,就是诚意满满”

    廖逢迎以为他是冒名秦慧儿,便问道“那她本人会介意吗?”

    “谁?”

    廖逢迎“秦慧儿”

    俞籽路笑道“秦慧儿从始至终都是我,只是我的笔名,我还有很多笔名呢,只不过这个最出名而已”

    廖逢迎“噢~”随后问道“那九百两……有名字吗?”

    俞籽路被逗乐了“有啊~”他眼睛笑成一弯新月“九百两……哎呀,是我的不是,是我没提字,人家有正经名字的”

    廖逢迎“叫什么?”

    俞籽路“倩影摆步图”

    廖逢迎“名字很好听”

    俞籽路被夸得不知所以“过奖过奖”

    廖逢迎“画得也很好看”

    俞籽路一时失言了“……”

    廖逢迎接过俞籽路手里的碗筷“我来洗吧!”

    俞籽路回过神来“……你是客人,怎能劳你的手呢?”

    廖逢迎深沉道“籽路,这些日子多谢你对我的照料,我心里是感激的,也不能做些什么,这个就当做小小的礼尚往来吧”

    俞籽路有些不安,怕这些碗碟惨遭不幸“可…可你会做吗?”

    廖逢迎笑道“我多年前就是做这个的,生疏是有的,但也不至于全忘了”

    俞籽路“那我给你收拾屋子去”

    “嗯”

    可他答应的爽快,可一开屋子的时候傻眼了。满屋子落尘,堆满了桌椅板凳,还有几张蜘蛛网。

    这……简直不能落脚,何谈安睡呢?

    我才离开几天呀,趁着我常年不在觉缭,一回来床没了,再回来屋子都变成杂货房了。

    这……真是“欺人太甚”了。

    我的地位还是老样子嘛!

    哎~

    俞籽路灰溜溜的走到廖逢迎面前“逢迎,没地方睡了,我刚才没看,除了小厨房,其他屋子都变成杂货房了”

    廖逢迎停下手里的活儿,惊讶道“啊?”

    俞籽路只能低头叹气。

    廖逢迎拿着盘子指了指外边“没事儿,那不还有地方睡嘛!”

    屋外那是一棵树,个头也不小,树枝结实。

    等忙活完了,廖逢迎凑了过来,如同以往那般,一个翻身便跃上树。

    不同的是,褪去了一身火红燕摆,这身衣衫垂下来的感觉似曾相识,却也尤为不同。

    树下,俞籽路倚靠而睡“好不容易来趟觉缭,却又让你露宿,这叫什么事儿呀。”

    廖逢迎“我认床,常常翻来倒去我也不舒服,倒是在树上躺着的感觉都一样。”

    俞籽路轻叹一声“哎,我答应你下不为例。”

    廖逢迎“别想了,打早见完师叔,咱们就走,好梦!”

    说完这句话,周围的蟋蟀像是应了号召一般,此起彼伏的叫着。

    夜深人静,俞籽路拔起旁边的一根草签子,拔去了头尾,逗着脚边的蟋蟀,可还是提不起兴趣。

    就像在燕丘,那棵巨型枯树旁,上坐红花,他与怀初莳衬叶两边。

    望着一边空荡荡的位子,已经理所应当的给他空出一个位子,可看着这空荡荡的位子……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怀初莳怎么可能当刺客呢,可真要有什么不妥,他几句辩驳总该是有的吧,可他怎么一言不发呢?

    师兄,你去哪了?

    你被冤枉了吗?还是有难言之隐?

    我……该去找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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