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4章 有多少个十年
“我的公司，你就不要去了。”司俊风说回正经事。
“为什么？”她问。
“你的身份不合适。”
他几乎可以预见，底下的人只会有一种态度，工作的时候分出一部分精力，去琢磨怎么做才不会得罪老板娘。
严重影响工作效率。
“哦。”祁雪纯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
司俊风觉得没这么简单，但他也猜不到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
司俊风的公司搬了地方，如今公司买下了市中心一栋十六层的老楼，请来世界著名的设计师重新装潢。
装潢后的公司外表极具现代风格，已经成为此地的地标建筑。
今天的工作时间，大门口一直有人进出。
今年的招聘工作持续到了现在，人事部一直在忙碌。
“总算到了最后一批。”面试间隙，人事部朱部长将面试者资料发给了其他几位面试官。
其中一个女孩的资料引起一位面试官的注意。
“m国常春藤名校毕业，市场部专业，ure公司三年工作经验……”她的履历的确令人佩服，但面试官更加惊讶的，是她的年轻。
片刻，照片中的女孩走进来，她衣着得体，气质大方。俨然是精心打扮过的祁雪纯。
司俊风不安排，她只能走应聘这条路了。
“艾琳？”面试官叫出她的名字。
祁雪纯点头，为了面试，她造出全套的假资料。
“请你用m国语言介绍自己。”
“请你说说在ure公司工作时，最出彩的项目？”
“请你说说选择我们公司，都有哪些考虑？”
“……”
祁雪纯对这些问题一一对答如流。
许青如曾经帮她做过详尽的功课，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面试官们互相点头，对这位“艾琳”都十分满意。
但对于她的职务安排，几位有不同意见。
“以她的能力，市场部长助理的位置也能安排。”
“我们的市场部员工个个是精英，她能在里面发光发热再说吧。”
面试官们争论了一下午，也没个定论，只能留在明天下午，将通过筛选的应聘者资料交由司总定夺。
翌日中午，人事部朱部长正准备去吃午饭，却见总裁秘书姜心白过来了。
总裁好几个秘书，但总裁最倚重的却是姜心白。
“朱部长，我请你吃饭，你不会推辞吧？”姜心白微笑说道。
“荣幸之至。”朱部长也笑道。
姜心白的饭不是白吃的，一定是有关总裁的事。
但朱部长没想到，她竟然问：“你知道应聘者里面的艾琳是谁吗？”
朱部长发愣：“艾琳……不就是艾琳吗？”
“朱部长一心放在工作上，从不关注总裁的私生活，”姜心白一笑：“艾琳是总裁的妻子，祁雪纯。”
朱部长惊讶得筷子都要掉，“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心白猜测：“无非是想在总裁那儿找到更多的存在感。她为什么隐姓埋名不让总裁知道，八成是总裁不允许她这样做，而她呢又想悄悄的通过这种方式掌控总裁的行踪。”
朱部长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他们竟然还在讨论把艾琳安排在什么岗位，当真可笑。
“我马上将她从名单上
划去。”他说。
“朱部长糊涂了，”姜心白摇头，“你这样做倒是避免了麻烦，但却得罪了她啊。她毕竟是总裁夫人，给你使点绊子还是容易的。”
朱部长顿时想明白了其中关窍，“我应该让她知难而退，但分到哪个部门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当然是最难，最容易犯错的部门。”
朱部长看看姜心白，马上会意，“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多谢姜秘书指点，我敬你一杯。”
看着如释重负的朱部长，姜心白的嘴边抹过一丝狠意。
祁雪纯，别怪我心狠手辣，这都是你自找的。
总裁说她给祁雪纯传话有误，便要将她开除，她在公司待了十年啊！
一个人有多少个十年！
……
今天是祁雪纯入职的日子。
她从许青如这里出发的，特地将有关“艾琳”的资料再熟悉了一遍。
“凭这份履历，进了部门就应该是管理层吧。”许青如说道。
祁雪纯没说话，仿佛默认了她的说法。
“好了，我走了，有事再跟你联络。”
许青如略微咬唇，还是叫住了她，“老板，司俊风知道了会怎么样？”
祁雪纯眸光微怔，她脑海里浮现他俊眸冰冷的模样……
“他知道了，应该会生气。”她回答。
“你要不要考虑放弃？”许青如问。
“他生气，我就要改变决定吗？”
许青如一时语塞。
祁雪纯已推门离去。
她说她进公司，可以让父母消停点，不要再做那些类似“喂补药”的奇葩举动。
但许青如不这么认为，她觉得祁雪纯一定有着更不一般的目的。
这次公司入职的一共有八个新人。
人事部特地组织了一个欢迎会，对照这八个人要去的部门，每个部门都来了一些老员工，专程迎接新人加入。
“李羽，人事部专员。”朱部长亲自宣布新人的各属单位。
“张康，市场部……”
“……”
掌声一浪高过一浪，每个新人都获得了热烈的欢迎，但祁雪纯的名字，迟迟没被念到。
祁雪纯脸色平静，默默等待。
她面试时应聘的是市场部，以她的履历，自认问题不大。
“艾琳，”终于，朱部长念到了她的名字：“外联部。”
没有预期的掌声，只有众人内容各异的目光，惊讶、讥嘲、等着看好戏……
祁雪纯这时发现，座椅区有一块是空着的。
没有掌声迎接她的原因，是外联部根本没老员工过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部门没人过来？”
“……怎么还往外联部派人？”
“这个人有什么想不开的，应聘外联部，她该不会以为，公司的外联部是负责跟外面联络的吧……”
员工们私下议论开来，说什么的都有。
朱部长皱眉，目光越过祁雪纯看向门口：“老杜，你怎么回事，开大会也磨磨蹭蹭的。”
只见一个五十多岁，有些弓背的中年男人走过来。
他也不搭理朱部长，目光环视一周，落在祁雪纯身上：“艾琳是吗？”
祁雪纯点头。
“外联部，杜天来。”他做了一个极简单的自我介绍，“跟我走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
其他新员工纷纷对杜天来行了注目礼，这是一个敢不正眼看人事部部长的人！
老员工们则不以为然，外联部迟早解散，杜天来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公司十六层楼，顶层自然是总裁司俊风的。
再往下除去一些高级管理层，重要部门分别占一个楼层。
虽然没人挑破，但大家心照不宣，楼层越往下，部门的重要性越低。
祁雪纯跟着杜天来，到了负一层。
办公室倒是挺大，一看就是底下仓库改的，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墙角的两张办公桌。
和办公桌上的一盆小小富贵竹。
这两张办公桌就像，一张2米大床上，偏安一隅的枕头。
但床铺是温暖的，这里却是空荡和冰冷。
“我会让后勤给你配一张桌子，”杜天来一边说一边坐下，“但什么时候送到，我不敢保证。”
又说：“你可以先坐小鲁的桌子，他经常不在。”
小鲁的桌子，就是和他面对面紧挨着的这一张，上面蒙了一层灰，丢着一张工号牌。
工号牌上的名字：鲁蓝。
祁雪纯问：“你是外联部的部长吗，你叫什么名字？”
“外联部没有部长，”杜天来掀了一下眼皮，“我叫杜天来，你也可以叫我老杜。”
“外联部是负责什么事务的？”祁雪纯继续问。
“成立之初是为了收公司的欠款。”
“现在呢？”
“养闲人。”
祁雪纯疑惑，朱部长为什么要将她派来这样的部门。
“老杜，你说什么呢，谁是闲人！”门外走进来一个身高超过185的男孩，虎背熊腰的像一只熊。
然而他长着一双圆眼睛一个圆脑袋，所以不像熊，而像一只胖胖的老虎。
“我在外面忙得满头大汗，你不帮忙就算了，反而在这里说风凉话！”他埋怨道。
说着，他在办公桌前站定，这才看清祁雪纯的模样，顿时脸红。
“你……你好漂亮……你是谁？”他舌头打结。
祁雪纯很明白自己长得怎么样，对方的恭维有点假。
她美目无波：“我叫艾琳，是新来的员工，你是谁？”
“你是我的新同事？”他惊喜异常，激动的大喊：“老杜，你看，你快看，公司给我们发新员工了，我就说公司不会放弃外联部……”
“鲁蓝，你收到多少欠款？”杜天来冷声问。
“我……”他的舌头再次打结。
原来他就是外联部的另一个员工，鲁蓝。
祁雪纯拉开一把椅子，双臂叠抱，稳稳坐在椅子上，“说说吧，现在外联部什么情况？”
鲁蓝一愣，被她强大的气场震到。
杜天来亦眸光微闪。
最后，她从鲁蓝的嘴里知道了大概的情况。
外联部成立之初，的确是给公司催收欠款的。
但好几笔大额欠款，外联部都束手无策，而是司俊风亲自出马，手到擒来。
渐渐的，外联部的员工看出端倪，想尽各种办法调去了别的部门……所以到现在，部门就只剩下两个人。
可谓风雨飘摇，摇摇欲坠，随时都有被裁撤的危险。
“但我不相信这些谣言，”鲁蓝满怀信心，“外联部还是有工作任务的，只要我好好工作完成任务，公司一定会看到外联部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