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进组
《大唐谜案》的剧组开机在h市，这季邀请的演员咖位不大，但都是浸淫多年的老戏骨。谢天河本人的风格如此，不似郑一爱搞噱头的习惯，他更喜欢贴近角色设定的演员。
因此每季除了两位主角以外，更换配角的频率非常高，每季出现新面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佳姐，咱们这次来就是体验下，不要有心理压力。”新来的小助理是个圆脸妹妹，齐刘海，可可爱爱，看到齐蔚佳脸色不太好，连忙在一旁说。
齐蔚佳站在队伍后面，锤了锤肩膀，调整呼吸：“只是昨天坐飞机没休息好。”
唐苑不说话，轻轻给齐蔚佳捏了捏。
旁边传来一道声音：“真是娇气。”
两人扭头去看，带着框镜的女人真看着她，面色嘲讽。
她这还没进组呢，就有人看不顺眼了？
齐蔚佳懒得生事端，冲她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看剧本的时候，唐苑打听到了这人的信息。是这季女二的经纪人，之前在湾地比较有名，内地知名度很一般。
“他们都说，谢导剧组是铁打的男女主，流水的男二女二，下季就换人了，一个经纪人她嚣张什么？！”唐苑愤愤不平，丝毫没想到齐蔚佳自己也是个新人。
齐蔚佳拍了拍唐苑的胳膊，“安啦，她也就是感慨一句。”
唐苑扁了扁嘴：“我给你点杯奶茶。”
齐蔚佳说：“给剧组都点一杯吧，记我账上。”
如今已经是初冬，一杯热乎乎的奶茶无疑能够安抚人的心情。齐蔚佳捧着奶茶坐在角落里看剧本。
今天虽然没有她的戏份，但进了组她就得跟着打卡，除非自己戏份拍完了。
原剧情中，她靠着钞能力直接空降，而这次她老老实实走流程，同样进了组。
【毕竟剧情是死的，人类的情绪才最难控制】系统解释道，它似乎心情不错。
所以齐蔚佳才能钻这个漏洞。
“可原剧情中我并没有最终出道，为什么剧情没有改变这点呢？”
【世界围绕齐知韵转，你个女配选秀占据篇幅太小，再说崩坏度高，自然有操作空间。】
齐蔚佳漫不经心地跟系统聊着天。
“诶！那边那个！”齐蔚佳听到有人喊，一抬头，便看到是之前那个女人。
“你叫什么名字？”她走上前来。
齐蔚佳放下手中奶茶，眼皮抬起：“有事？”
“让你助理再去买一杯，我们晨晨不喝加糖的。”框镜女人挥了挥手中已经扎开的奶茶。
【元晨，女配一名，给齐知韵惹了不小的麻烦，她经纪人算是帮凶。】系统迅速在脑海中给她过了一遍剧情。
湾地艺人元晨靠着这部剧短短几个月就在内地翻红，和齐知韵在试镜《镇山海》时候碰面，角色争夺失败后，还是靠着其他途径进了组。拍摄期间没少给齐知韵使绊子，最后更是差点搞出人命。
不过最后，还是被齐知韵揭发，引咎退圈。
对面的女人见她没反应，再次出声提醒：“我是元晨的经纪人，她现在拍戏，没有时间，你去再买一杯，懂了吗？”
齐蔚佳似笑非笑看着她：“不喜欢喝就扔了吧。”
女人一愣，没想到这漂亮女人这么刚，顿时有些下不来台：“你分明有时间——”
“你似乎比我更闲。”齐蔚佳挥了挥手中的剧本。
经纪人涨红了脸：“那可是你前辈——”
齐蔚佳：“不同路线，算什么前辈？”
女人灰溜溜地走了，只留下齐蔚佳露出一副思索的神色。
“系统，你说这种降智配角真的那么蠢，还是剧情操控？”
系统习惯性装死。
其实不用说，齐蔚佳就已经发现了，这人的行为模式和觉醒前的她何其相似，不仅是作死，而且愚蠢，因为各种奇怪的原因就会对人产生敌意。
一个小小的配角就如此，温允之、傅清辞、司柏作为男配，荼毒更深。
“看来某种意义来说，是我救赎了温允之啊。”齐蔚佳捧着奶茶感慨道：“可惜对方不仅不感激，甚至还想恶心我。”
唐苑取毯子回来的时候听说了这件事，气得杯子都握不稳：“简直欺人太甚！”
“谁说不是呢。”齐蔚佳把毯子盖在腿上：“但有时候人也是身不由己。”
唐苑不太懂，神色茫然。
齐蔚佳也没做解释。
就这样过了几天，台词勉强记得差不多的时候，她接到了通知。
推门而入，化妆师见到她素颜，眼前一亮，“是弄月对吧，快来！”
上妆时她啧啧感叹：“皮肤太好了吧，匀白透亮，就拿最白色号粉底。”
“睫毛好长啊，是种的吗？假睫毛都不用！”
“扫一些阴影，修一下轮廓更上镜。”
“嘴巴张一下，对对，好嘞！”
所有妆发完成之后，化妆室内落针可闻，正在动作的演员和化妆师们停了下来，惊讶的看着来人。
连化妆师自己，都呆愣住，半张着嘴喃喃道：“是我业界巅峰了。”
路过场务区，工作人员皆目瞪口呆，只顾得够着脖子看逐渐离去的身影。
另一边，谢天河因为元晨的事情正烦躁：“教你多少遍了？注意眼神！你不是青楼艳妓，什么叫做隐晦的爱慕？你都要把人扑上去吃了！”
元晨饰演的官家小姐正是本篇女二，在破案过程中逐渐爱慕上男主。
闻言，她露出尴尬的神色：“抱歉，我再试一次。”
“导演，弄月来了。”有人喊了声。
谢天河扭头看去，眼神一亮：“扮相不错！”
这哪里是不错，分明就是本人啊！旁边的短发框镜女孩强行压抑住内心的尖叫。
元晨本来还在酝酿感觉，发现对面的男主眼神直愣愣的看向一个方向，她也顺着看去，竟也呆在原地。
来人身着低胸长裙，大片牡丹绣线精致艳丽，更衬得她肤白胜雪，纤腰不盈一握，外罩金色轻纱，绣叶的形状纷纷点点，衬得她轻盈灵动。
香腮乌鬓，朱唇皓齿，华丽的辞藻堆砌出她的美丽，那个名动天下的洛阳第一美人，就这样从书中走出，站在他们面前，笑靥如花。
元晨半晌才缓过神，侧过头去看男主时，对方充满兴味的眼神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李老师？”她出声，湾地口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抱歉。”李一采回神，“我们继续吧。”
齐蔚佳显然低估了自己这张脸的杀伤力，直到一阵冷风吹过，她打了个机灵，心想导演怎么还不发话，天气这么冷，还拍不拍了。
“齐蔚佳是吧？”谢天河轻咳两声，刚才的烦躁消失不见，语气温和，“先去休息下，他们这场完了就到你。”
唐苑拿来毯子很快给她披上，手里塞了暖手宝，齐蔚佳独自窝在角落翻阅剧本。
弄月的出场占据篇幅不多，她出身微贱，父母都死在了逃荒的路上，六岁那年，鸨母在街头发现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年幼的孩子只顾得吃好心人给的馒头，哪里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暗芒？自此一步踏入深渊，再无翻身之日。
弄月在原剧中便是有沉鱼落雁之色，洛阳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竞得花魁后，花车巡游三日，连见飞鸟都不堪此等美色，醉落到车上，更不用提那些普通人，想见她一面，千金难求。
齐蔚佳翻了翻手里的剧本，她的第一场戏，便是这场花车巡游。
花车是剧组花了大价钱做的，上面轻纱飘荡，鲜花点缀，凸显的就是华丽，齐蔚佳端坐正位，轻纱掩盖的严严实实。
“注意眼神，镜头在这个位置，往这儿看。”谢天河明白这是个新人，颇有耐心，“你的眼神要随着机位变化，不能太有目的性，自然一些。”
做练习生和拍戏完全不同，对于艺人的要求也不一样，不需要太夸张的表现力，代入感才是第一位。
系统先前将演技解锁，但优秀演员往往不只有演技，和整个剧组的配合，对于镜头的把控也十分重要。
表演系毕业，理论知识丰富，她现在最欠缺的，就是面对镜头的经验。
谢天河开始时有些失望，可毕竟人是他选的，新人态度端正，穿的这样单薄，却一声不吭，默默听讲，他也就愿意去多给她点时间和耐心，连动作和眼神都帮她一点点抠出来。
渐渐地，他发现她惊人的进步速度，教学不超过三遍，就能完全掌握，甚至还能结合角色，做出自己的理解。
谢天河眼神欣慰，这是挖到了个好苗子啊！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元晨抿起唇，冷漠的看着花车上的身影。凭什么她被导演一顿骂，这个女人能得到指导？！
要是谢天河知道她的心理活动，一定破口大骂：劳资手把手教了你十几遍，你自己学不会还要怪我？！
又一次开机。
“action！”
洛阳城街上人口熙熙攘攘，一辆辆花车沿着大道驶来，其上面正是今年繁花节夺彩的花魁们。
洛阳民风开放，这等盛世风流，吸引无数文人驻足。
两旁的茶楼上早已挤满了人，一辆辆精致花车驶过。那些平日里见不到的百般妍姿，就这样光明正大的任君欣赏，引得文人骚客诗兴大发。
最后一辆最为奢华，金饰装潢，鲜花铺地，榻上美人却被纱帐遮挡，不见姝色。
正当人们好奇时，有春风拂过，那碍眼的纱帐被拂开，隐隐露出淡金色的衣裙。
素手轻抬，纱帐后的人便露出全部，但凡见到她的模样，无人不倾倒在那层层铺开的裙摆下。
鲜花铺地，金线交织的枫叶纱衣映衬，举手投足，尽态风流。媚眼如丝带着漫不经心，任何事物都无法在她的眼里停留。
“是花魁弄月！”有人道。
似乎是听到了这声叫喊，美人侧身，视线对准镜头，露出一抹笑容。
零落花瓣飘散，鬓边发丝舞动，这一笑，其余场景彻底成了陪衬，盛满情意的眸中倒映出来的，是盛唐之繁华、盛世之辉煌。
镜头后，谢天河屏住了呼吸。
“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