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传唤证人
耿波作为证人，很快被带进了问话室。
耿波的罪行，其实不止报销点违规发票这么简单。
当年的赵鸿飞车祸案，他是参与者之一。马友田的事，他也知情。
在通往洞下县的盘山公路上，和马文韬演双簧，试图制造第二次意外车祸，置邱玥于死地。
结果，只轧到了邱玥的一只鞋。
这种事情，邱玥只有怀疑，没有把柄。不能将耿波怎么样。
耿波做人非常圆滑低调，而又处心积虑。谁都不得罪，却能将事情糊弄过去。
在塑料厂，耿波几乎没有负面评价。
然而，跟着马文韬干。从一个临时工司机，到合同工司机，到正式编制的销售员，再到总务主任，办公室主任。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塑料厂前生产部经理许广明，告发马文韬。
耿波为马文韬擦屁股的事情不少。终于还是逃不过，被牵连进去。
关进看守所好几个月了。
不过，耿波的精神状态，倒没有受到巨大打击的样子。
脸上没有皱纹，不显憔悴。头发也没有花白。
和平时一样，老少和三班。笑呵呵地，非常谦虚的神态。
进门和刘宏伟打招呼。
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刘宏伟朝耿波打趣道：“你是不老神童吗？”
快二十年了，没有岁月的沧桑感。耿波一点不见老。
“刘局，哪有！哪有！眼角不是有鱼尾纹了吗？”
刘宏伟收起笑容，示意耿波：“说说当年赵鸿飞的车祸案吧。”
路上已经想好了答案。
这会儿不需要再思考，耿波侃侃而谈。
“那天，我和马文韬出差到马蹄乡送货。当天没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柴美丽说她老公生病了。要求搭我们的顺路车，送医院。”
“赵鸿飞是什么病？”
“我也不知道。听柴美丽说，好像是什么羊角风。”
羊角风这种病，刘宏伟知道。
病人会毫无征兆地，突然倒在地上。意识模糊，四肢抽搐，头向后仰。
然后，又会突然清醒过来，像没事人一样。可以正常活动。
刘宏伟好奇地问耿波:“当时赵鸿飞是什么状况？”
耿波说：“赵鸿飞耷拉着脑袋，好像晕过去了。我没仔细看。”
耿波狡猾，说话留了余地。他没说柴美丽掐死了赵鸿飞。
他确实也没看到柴美丽和马文韬掐赵鸿飞脖子的那个场面。
他被马文韬叫进屋内时，赵鸿飞已经断气了。
脖子上，有明显的淤青。
耿波将赵鸿飞背上了车。本来要往后备箱里塞，被马文韬阻止了。
让耿波将人塞进后排座位，伪装成坐着的姿势。
头伏在司机座位后背上。这样，防止外边的人，看见赵鸿飞的脸。
柴美丽挨着赵鸿飞坐，用手扶住了。防止赵鸿飞倒下去。
刘宏伟问：“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往城里赶。”
“翻过盘山公路。快要下坡时，不知怎么搞的，刹车突然失灵，车子滑到了灌木丛里。”
“赵鸿飞摔了出去，掉进沟里，砸在大石板上。”
“大概就是那时候，被砸死了吧。”
这种说法，耿波里外不得罪。将自己的罪行，也推得干干净净。
出事地点，刘宏伟到看过。
还带着邱玥，从立华包装公司后山的小路，去过那里。
刘宏伟开着车，多次尝试还原当时的场景。
感觉疑点重重。
赵鸿飞家属，虽然也申请了旧案复查，但是，未能提供新的有价值的证据。
当年主持闹访的赵家大家长，因年事已高，已经去世了。
为什么，赵家后来突然偃旗息鼓，不闹了。后辈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雷霆风暴那阵子，大约是听到了消息。
得知马文韬进去了，耿波也进去了，柴美丽畏罪潜逃了。
赵鸿飞的家人，这才趁着这股东风，再次进行了举报。
帽子叔叔受理之后，认真地调阅了当年的案件卷宗。
这些卷宗，刘宏伟曾经调阅过一次。发现了一些疑点。
比如，赵鸿飞的家人，纠集亲戚朋友到市里闹访。
他们认为，不是意外车祸。是阴谋，是人为制造的车祸。
柴美丽有重大作案嫌疑。要求抓捕审判柴美丽。并提出，马文韬和耿波是帮凶。
马文韬凑了一笔钱，给到柴美丽手上。让柴美丽出面，想要私了。
赵家人拒绝私下和解。
闹得最凶的，就是带头的马友田和马友粮两兄弟。
不久，马友田下落不明。
马友粮则因与邻居宅基地纠纷，打死人，被判了死刑。
宅基地纠纷一案，也是疑点重重。
马友粮始终不肯认罪，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对方高举着锄头，试图朝他脑袋上招呼。马友粮迫于情势急迫，抢过锄头，进行自卫。
结果，对方摔倒了，脑袋上有伤。死了。
是对方先动的手。
但对方人证物证俱全，马友粮有口难辩。当年的主审法官，就是季子礼。
没多久，赵家人突然偃旗息鼓。不闹了。
对外宣称，赵鸿飞的死，是意外车祸。
现在，柴美丽突然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赵家人当然欢欣鼓舞。便也再次书面申请，要求彻查此案。
表面上看起来，赵鸿飞车祸案，与程雯雯碎尸案，扯不上关系。
但是，邱玥确信，程雯雯的死，一定与她撞破了赵鸿飞死因真相有关。
邱玥分析，如果赵鸿飞是马文韬和柴美丽故意弄死的。而这个秘密，又被程雯雯意外听到。
那么，他们俩一定会对程雯雯下手。
在赵鸿飞的案子上，刘宏伟一直找不到突破口。邱玥也一直没有找到案件与马文韬有关联的证据。
现在，柴美丽突然主动承认，是自己掐死了赵鸿飞。将所有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
而耿波，还一唱一和地，为柴美丽和马文韬洗白。
邱玥在心里感叹到，在程雯雯一案上，为这样一个臭男人顶包，柴美丽真是傻到家了！
邱玥决定，无论如何，要抽出时间，申请约见柴美丽，和她长谈一次。
得好好和她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