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楚言凝跟着黑暗骑士来到了巷子深处,蝙蝠车就停在那里。它黑色的外壳几乎跟小巷中的阴影融合在了一起。它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在警车的长鸣声中安静的蛰伏着。
警车头顶的警灯闪着光，它们匆忙地越过这条漆黑的小巷,驶向已经人去楼空的阿卡姆。楚言凝终于明白为什么哥谭的报纸上总是说哥谭警方总是迟来一步，好吧，这可能不仅仅只是迟了一步。
黑暗骑士已经走向了他的蝙蝠车,很显然的，他对于如何避开警方这件事已经很有经验。
蝙蝠侠按下了车钥匙上的某个按钮,蝙蝠车的车门便向上打开了。因为离得很近的关系，楚言凝甚至能看到蝙蝠车内的椅套和驾驶座上已经亮起的控制屏幕………
楚言凝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了几分钟,蝙蝠侠应该会像往常那样干脆利落地跃进蝙蝠车,毕竟对方还要赶回去找跟小丑有关的消息。
好了,现在警方也躲过了，蝙蝠车也找到了，蝙蝠侠即将上车了,他也该回去了。今天真是格外圆满的一天…………个鬼。
浅色的衬衫像上了胶一样紧紧的黏在他的裤子上，楚言凝甚至可以感觉到衬衫上的水汽已经渗透了裤子的布料。
在走了几步之后，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他伸手扯了扯衬衣的后摆，像拧毛巾那样狠狠的拧了它几下，水珠被从衬衫中拧了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
蝙蝠侠看着那个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的背对着他的青年。青年的衬衫已经湿透大半，此刻它已经几乎黏黏糊糊地贴在青年的背上，透过浅色的衬衫，蝙蝠侠能清晰地看到青年蝴蝶骨的形状。
顺着蝴蝶骨往下看,便是若隐若现的腰线。偏偏那个青年还不知死活地将后背处的衣摆向上撩起，露出半截覆盖着薄薄肌肉的腰。
青年将两条手臂背在背后，纤长的手指紧紧拧着浅色的布料,略显浑浊的水珠从他的指缝间溢出来，这些水珠中有部分落到了地上，有部分则直接顺着布料渗入了青年的牛仔裤腰里，将那里染成了一片深色。
感受到从背后投来的注视，楚言凝一头雾水的回头，当看到依旧站在蝙蝠车旁边的某个猫耳侠之后，他疑惑的歪头，“你还没走啊？”
此刻楚言凝已经放弃拯救他的衬衣了，他认命的将手收回来，又将有些凌乱的衬衣拉了拉，他似乎还准备说些什么，但是那些还未出口的话语被又一个喷嚏打断了。
此刻，蝙蝠车副驾驶位置的车门也升起来了。
楚言凝噎了一下，他的目光在黑暗骑士和蝙蝠车之间来回移动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猛地后退了一步，他摆了摆手，“还是不了吧？这让我有一种你会把我送回阿卡姆的感觉…………”
楚言凝显然想起了上次在酒吧附近发生的事情，当时的蝙蝠侠就将那个可怜的罪犯塞进了蝙蝠车。在楚言凝看来，蝙蝠车不是一般人能够坐的，能上蝙蝠车的人不是蝙蝠侠就是罪犯。
“上车。”黑暗骑士开口。他的声音沙哑的有些过分，就连变声器中的电流声也无法掩盖这一点。楚言凝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感冒了，但是他很明智的没有问出来。
楚言凝没有动，蝙蝠侠也没有催促他。在僵持了半分钟之后，楚言凝再一次妥协了————他不得不承认，在达到目的方面，蝙蝠侠总有办法。
升起的车门缓缓下降，合上的车门无疑使蝙蝠车内变成了一个密闭空间。
楚言凝拎着自己的衬衣下摆，生怕自己打湿了的衣服蹭脏蝙蝠车的车套，他可赔不起这个。
蝙蝠车在自动驾驶的模式下飞速疾驰着，楚言凝侧头看着车窗外快速后退的景物，默默计算着到公寓的时间。
非常突然的，一个漆黑的东西兜头罩到了楚言凝脑袋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浑身紧绷。那东西的某一块搭在了楚言凝的鼻尖上，柔软的触感使楚言凝眨了眨眼睛，紧接着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是布鲁斯韦恩的衣服。”楚言凝挣扎着从那件巨大的风衣中探出了一个脑袋，他此刻的模样给人一种他被风衣包成了一个团子的错觉。
“这是韦恩留在车上的。”蝙蝠侠并没有看向楚言凝，“刚才随手摸到了，就先给你用着，反正你也喜欢他的香水味。”他黑色的皮革手套搭在方向盘上，这其实是没必要的，因为蝙蝠车现在处于自动驾驶的模式。
“布鲁斯韦恩的衣服怎么会在你车上？”楚言凝探究性的看向黑暗骑士，他的目光连连滑向对方万能腰带以下的部位，因为穿着紧身衣的缘故，那里看起来格外突出，“果然，你们还在继续‘合作。’”他故意强调了“合作”这个词。
“你之前还说你跟布鲁斯韦恩没有那种关系，”楚言凝意味深长地开口，“啧，资本家的世界。”
“………我跟韦恩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感受到楚言凝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之后，黑暗骑士的声音又沙哑了几分。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楚言凝的话语中带上了几分敷衍，他低头嗅了嗅大一上的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随后他将那件衣服翻了个面，特意挑选了味道淡一些的部分将自己裹了裹。
“香水的事情也是他告诉你的吧？”楚言凝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他故意将自己湿漉漉的衬衫在那件大衣上蹭了蹭，仿佛这样就能让那件大衣湿透一样，“我觉得我有必要澄清一下，我并不喜欢这个味道，之前那么说只是为了糊弄那个歌坛阔佬而已！”
蝙蝠侠：“……………”
细微的震动声自大衣底下响起，蝙蝠侠眯起眼睛精准的找到了那个发出声响的位置。
“这是我手机的提示音，不介意我拿出来看一下吧？”楚言凝当然知道蝙蝠侠的警惕，他特地将手机从衣服里拿了出来，并且将它亮起的屏幕展示给蝙蝠侠看，“当然，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你也可以检查一下。”
蝙蝠侠没有对此发表什么看法。楚言凝也相当自觉地将这当做蝙蝠侠的默认，他捧起手机自顾自的察看起来，“也对，反正你对这种聊天不感兴趣。”
蝙蝠侠将目光转向了正前方的挡风玻璃，透过挡风玻璃上的倒影，他能看清旁边青年的一举一动。如果看的再仔细一点，他还能看到对方手机上模糊的图片。
虽然跟楚言凝聊天的人的头像比较复杂，但是蝙蝠侠还是一眼就从倒影中认出了对方。蝙蝠侠皱了皱眉，他似乎想说什么，又似乎想做什么，但是当它看到倒影中那个像幼猫一样在自己大衣里做窝的青年，他只是按下了一个隐蔽的按钮。下一刻，楚言凝和对方的聊天记录便被投影到他的蝙蝠面罩里了。
之前潜入楚言凝的公寓的时候，他在对方的手机里安了一些小东西。
【托尼斯塔克】：你还说不是用完就扔，我花了整整三秒钟为你想出哪个方案？而你却只回了我一句“真不愧是天才大脑”，你知道钢铁侠的三秒钟值多少钱吗？
如果忽略掉托尼斯塔克正在做
的事情的话，是个人都能听出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质问。此刻托尼斯塔克正一边反复播放楚言凝对他说的那句话，一边充满了成就感的对星期五感慨：“你瞧，之前在十年前录音中得意洋洋挑衅我的靴子猫宝宝终于承认了我的独一无二。”
面对这样的托尼斯塔克，星期五只能提醒道，“这已经是您第五次这么说了，先生。”
【楚】：抱歉，我刚刚在处理一点事情。
【托尼斯塔克】：哦，什么事情能阻碍你跟钢铁侠对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晾了我整整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零九秒，哦，对了，你之前还挂断了我的电话。
楚言凝：“…………”
他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当他正准备在输入框内输入一行文字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被惯性控制着向前一冲，如果不是他紧紧抓着手机，此刻他的手机应该已经被甩出去了。
面对这种情况，他当然不会不采取任何措施，他的本能让他下意识的抓住了离他最近的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非常牢靠，他不仅缓解了楚言凝向前冲的势头，还给楚言凝带来了一种安全感。
“发生什么了吗？”楚言凝第一时间看向了那个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
当他将注意力移到蝙蝠侠身上的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刚刚无意识地抓住了对方的胳膊，他的指头恰好按在对方黑色的皮质手套上。
蝙蝠侠的那只手正伸向他，对方似乎注意到他的重心不稳，想要拉他一把，但是楚言凝先一步抓住了对方。
“……咳咳”为了掩饰尴尬，楚言凝咳嗽了几声，一时间他伸出去的那只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他有些僵硬的转移话题，“发生什么了，是小丑来捣乱了吗？”
楚言凝努力让自己将注意力放在挡风玻璃外的景物上，他企图找到一个能快速转移他注意力的东西。但是他失败了，他面前除了一个红色的交通信号灯外，什么都没有。
非常突然的，楚言凝想到了一个可能，他不敢置信的看向蝙蝠侠，“刚才那个急刹车是为了这个红绿灯？”
感受到手套上骤然离去的温度之后，蝙蝠侠面无表情的默认了楚言凝的猜测。
“不是吧？哥谭的暴力城管会遵守交通规则？”楚言凝瞪大了眼睛，如果不是因为他面前的对象是蝙蝠侠，他一定已经揪着对方的衣领摇晃了。
蝙蝠侠没有回答楚言凝的问题，它只是在绿灯亮起的时候再一次启动了蝙蝠车。不同于刚才那个急刹车，这次的启动平稳而缓慢，跟刚刚比起来，完全是“新手上路”和“老司机”之间的区别。
哥谭义警会为了一个交通指示灯而选择刹车吗？会的，在某种必要情况下。
当楚言凝正准备重新拿起手机的时候，蝙蝠车已经拐进了楚言凝熟悉的街道。看到那条街道就意味着楚言凝还有不到五分钟就要下车了。
时间短暂，楚言凝当然不会再去看手机了。他将那件大衣从自己身上剥下来，并且将它叠整齐。随后，他嗅了嗅自己的身上，在确定没有沾上布鲁斯韦恩的古龙香水味之后，他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在他做完了这一切之后，蝙蝠车停到了楚言凝的公寓前。蝙蝠车的大门缓缓向上抬起，露出了一个可供楚言凝离开的空间。
楚言凝将那件大衣放到驾驶座上，然后他迈出了蝙蝠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蝙蝠车里呆久了，他只觉得哥谭的夜风比以前冷多了。
当楚言凝准备回头跟蝙蝠侠道谢的时候，蝙蝠侠将那件大衣拎起来递给了楚言凝。看着那件价值连城的大衣，楚言凝愣了几秒，然后快速地后退了几步，他瞪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义正言辞地说道，“我才不要别人不要的衣服！”
蝙蝠侠：“…………”
布鲁斯韦恩落在蝙蝠车里的衣服等于布鲁斯韦恩不要了的衣服，以布鲁斯韦恩挥金如土的人设来看，这似乎没什么毛病………
于是，蝙蝠侠将拎衣服的那只手收了回去，那件本该躺在奢侈品专柜的衣服被他随手扔到了蝙蝠车的脚垫上。
看到那件衣服掉落到自己刚刚脚踩的地方，楚言凝莫名感到一阵心疼。唉，的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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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复仇者大厦
“星期五。”托尼斯塔克双手交叉撑着头，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严肃。
“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一个小时前您就已经找到了拖延签署法案时间的方法。”
“没错，我从不说谎。”他耸了耸肩膀，“我打算一边拖延签署法案，一边让复仇者联盟与政府之间的联系逐渐减少，但是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事实证明，托尼斯塔克总有办法。”随后他话锋一转，“但是我现在所担心的不是那个。”
“是因为罗杰斯先生吗？”
听到星期五提起这个名字，托尼斯塔克皱了皱眉，他和史蒂夫罗杰斯在法案上面的矛盾已经逐渐减小，但是他觉得那个美国大兵最近怪怪的，就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一样。
能让那个美国大兵紧张兮兮的人就只有巴基·巴恩斯了。关于巴基的事情，托尼斯塔克已经在查了，用不了多久，巴基和他身后所隐藏的事情就会水落石出。作为一个发明家，托尼斯塔克当然不会缺少耐心。
因此，现在影响他心情的也不是这件事。
“还记得靴子猫宝宝所说的‘干扰他的事情’吗？我现在觉得那件事情不是一个小事。你瞧，他现在又把我晾在那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照常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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