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白亦非的发现
“拜见大王。”嬴政率领的后续部队赶到战场，蒙恬下马迎接。
“区区一个荥阳城，何敢劳大王万乘之尊亲临，有十万不死锐士冲锋陷阵，末将必擒血衣候献于大王座前。”
“蒙卿不可大意。”嬴政不想打击蒙恬的信心，却不得不提醒一句。
“白亦非武功高强，善于领兵，为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面对这种对手，纵有不死军团也必须认真应对。”
记得后世一位教员说过，战略上可以藐视敌人，战术上得重视敌人，这句话无论用在何时何地都十分合适。
“准备好了？”嬴政眺望荥阳，只见城墙耸立，巍峨壮观，堪称金汤要塞，再看列阵完的大军，气势如虹。
“这一战虽然没什么悬念，但是如何攻城，要多少时间可以登上荥阳城楼，歼灭敌军，蒙卿心中可要有数。”
“微臣立即攻城。”说罢上马，一边奔驰一边传达攻城的军令。
“全军准备，不计任何代价一鼓作气攻下荥阳，大王就在身后看着，望诸位将士以此自勉，莫令大王失望。”
“杀！”
“杀！”
“杀！”
十万锐士高呼，如同晴天霹雳，声震十里之外，自有震慑人心的奇效。
如此气势，即便是久经沙场的白甲军将士也不免接连色变，就连空气也逐渐变得肃杀起来，充满森森寒意。
城楼之上。
白亦非看着正准备攻城的秦军，心头疑惑越发浓郁，只因久经沙场，与诸国军队多有交手，各种战法烂熟于心，倒背如流，但他从未见过，也未想过，一向极有章法的秦军如此草草攻城。
“城下的秦军究竟在搞什么？”白亦非似自言自语，又似在问副将。
“秦军训练有素而且装备精良，要攻城也不该如此，城下秦军无甲胄在身，正面进攻是给本侯送军功首级。”
副将拍马道：“侯爷所言有理，秦军攻城一向以强弓硬弩开路，而后冲车和云梯等器械轮番上阵，减少士卒伤亡，可城下的秦军并未携带精良器械，就只能蚁附攻城，这样实在有违常理。”
此时大秦锐士已发动全面进攻。
第一批出动的人马共三个方阵，每个方阵约莫一万余人，披轻甲，持战刀，整齐有序的向城墙大踏步开来。
速度不疾不徐，行动整齐划一，悠然的表情和闲适的步伐，就像是在踏青，很难想象这是血腥残酷的战场。
“这样的军队也敢正面攻城？”白亦非苍白如雪的脸上泛起了邪魅的神色，目光紧盯城下，生怕有所遗漏。
“凭荥阳坚城，这种军队纵有百万也不足为惧，都是军功首级，如果秦王政只有这点本事，强秦恐已到头。”
白亦非是信心十足，也不见他做出任何明显的动作，副将已心领神会，指挥守军准备雷石滚木，强弓硬弩。
攻城的秦军距离城墙尚有百步，守军终于放箭，密集的箭矢好似一片黑云，给人带来一股无比窒息的压抑。
可是攻城的秦军竟然视而不见，既未进行防御，也未进行躲避，第一波波箭雨覆盖下来瞬间射翻数百战士。
第一波箭雨刚过去，第二波箭雨再度来临，两波无缝衔接，使得箭雨绵密，不给城下的秦军任何喘息时间。
一如第一波箭雨密集凶狠，这一次箭雨的密度更大，威势更足。
可吃过苦头的秦军将士依旧没有作出任何应对，一如既往，轻松随意，如此连射下来已射翻秦军数千之众。
战事顺利程度已经超乎想象，战果的可喜程度同样超乎了想象！
战果如此惊人，若是放在以往，甚至任何时候的对秦作战中都是难以想象，甚至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若是照这样的速度杀下去，只怕秦军还没有摸上荥阳城头就已经死伤过半，即便真有百万之众也不足为惧。
“古怪！”
白亦非是沙场宿将，自然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目光紧紧盯着战场，心中难安，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也不信如狼似虎的秦军竟是如此不堪一击，但不知具体问题出在哪里，便认真观察战场局势以便快速判断。
果然，意外很快就发生了，惊奇程度差点让所有人都失声惊呼。
只见那些刚刚已经中箭倒地的秦军士卒竟然全部完好无损的站了起来，一个个口中骂骂咧咧的，中气十足。
士卒们一把拔掉身上箭矢，继续向着城墙冲来，既不见到鲜血，也见不到受伤的迹象，更无一丝痛苦可言。
如此变故大大超出白亦非意料。
“侯……爷！”副将单纯的心灵受到极大冲击，说话变得语无伦次。
“这究竟怎么回事，秦军士卒明明已经中箭，可他们既未受伤，也未死亡，莫非他们都是杀不死的妖怪吗？”
副将明显已经慌乱，一众白甲军士卒也是议论纷纷，逐渐呈现出鼎沸之势，个个面面相觑，面色极度惊恐。
甚至一部分士卒已忘记放箭，完全忘记身在战场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攻城部队也趁机靠近城墙，搭好木板越过了护城河，将梯子架上城墙，个个前赴后继，不顾生死爬向城楼。
密集如同蚂蚁，这种不计代价而且毫无章法的攻城方法就是蚁附之法。
“继续！”白亦非丝毫不慌乱，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传扬出来。
“这里是战场，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不要大惊小怪，军法不讲人情，再有大呼小叫扰乱军心者，斩！”
秦军已经冲到城下，守军立即改变防守的策略，弩手纷纷退散，顶上的是投掷雷石滚木的力士，还有负责摧毁梯子的推手，手执推杆，将已搭上城墙的梯子推倒，还有将滚烫的金汁淋下。
由于秦军使用了蚁附战术，冲锋密度自是很大，守军的每一块石头和每一根滚木都能砸倒数人乃至一大片。
可这些人被砸倒后，也仅仅是瘫软了片刻功夫，而后又从地上爬起来，全身上下丝毫不见受伤流血的迹象。
只有极少数人被砸爆脑袋，或是身体受到重创变形，才没能够站起来，即便如此这些人依旧没有立即死去。
而是在地上不断的抽搐和挣扎，而一些受伤的士兵爬起来退到队伍的后方，简简单单休息片刻又重回战场。
两军在城墙反复拉锯一个时辰。
守军的雷石滚木大量消耗，可杀伤的秦军却不过区区数十，反倒是城上的韩军被秦军的弓弩射杀了一部分。
如此战果令韩军士气大打折扣。
这些秦军拥有不死之身，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那些死去的是身体被砸烂而体内永生泉无法修复的人。
但要个个死无全尸显然不可能。
“不死军团？”白亦非思索着，良久之后无比艰难的吐出这四个字来。
“我和母亲毕生追求长生不死，青春永驻，不惜堕入黑暗换取力量和寿命，没想到答案竟在这些秦军身上。”
白亦非真不愧是绝顶高手，只一眼就已瞧出秦军士卒不死之身的秘密，在心中当即打起了自己的如意算盘。
白亦非心想道：“这事太古怪，秦王政哪里找来这些不死锐士？难道他已破解苍龙七宿的秘密？传闻苍龙七宿是一种足以掌控天下的力量，若打造出一支不死军团来，确实可以掌控天下！”
白亦非的心思已经不在战场上。
“副将。”
“末将听候侯爷吩咐。”
“你率领五千精锐杀出去，也不用想击退敌军，只需要抢夺几具秦军的尸体回来就行，能完成这个任务吗？”
“这……”副将傻了，看到白亦非冰寒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
“侯爷放心，末将一定办到。”
副将即刻带着五千白甲军精锐自城门冲杀出去，与城外锐士一通混战，不但没有斩获，自己反倒损兵数百。
副将也是聪明，不但抢走了十几具锐士的尸体，更是瞅准机会活捉了一名，及时在守军的掩护下退入城内。
这一番操作下来又损失数百人。
“大王。”
正督战的蒙恬对嬴政道：“我以百万大军如此昼夜不停的轮番攻城，依末将看不出三日就能耗尽城中守军。”
“一旦拿下荥阳歼灭了白甲军，韩军再也没有可以作战的主力，我大军兵锋直指新郑，韩国再无回天之力。”
嬴政点了点头，回应道：“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则必先利其器，若非我大军装备简陋，攻拔荥阳何需三日。”
“孤一直听闻楚国的公输家族精通霸道机关术，善于制造各类攻城机关，等孤亲政以后定要将他请到秦国。”
蒙恬奏道：“大王也不必担心，大秦自商君变法以来，一直重视武库储备，兵器甲胄十分的充足，以举国之力装备百万大军虽有难度，却并非不可能，届时东出，山东诸国不过待宰羔羊。”
嬴政颔首：“这个孤也知道的，不过孤现在最想做的是半月内入主韩王宫，看韩王安和一众公卿大臣拜倒在孤脚下的样子，让五国和咸阳的几位好好看看，现在的孤不是他们可以拿捏的。”
蒙恬奏道：“半月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