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我们来日方长
钟从瑞办公室很大,黑白相间的装修简约又压抑,苏桐怒目圆睁,恨不得宰了钟从瑞解气。
“还有更好看的,你看不看?”钟从瑞翘起嘴角笑着,脸上开满了可怕的花。他站起来,扭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个优盘插在电脑上。
钟从瑞打开电脑,微微翘起的嘴角让苏桐头皮发麻。
钟从瑞起身,双手抓着发呆的苏桐,拖着她 柔弱纤细的身子到电脑旁,将她禁锢在怀里:“看到了吗?这个更好看。”
他常年练武,身材高大威猛,只是单手禁锢着苏桐,就令她直不起身子,钟从瑞另一只手敲了敲键盘,望着怀里的美人儿淡淡一笑:“长夜漫漫,我都是靠它助眠的。”
他呼出的气暖暖的,烧的苏桐的耳朵如滴血一般,电脑里的视频一帧一帧慢慢动起来。那是苏桐被钟从瑞欺负的视频。
苏桐只是看了一眼,再也没有勇气看下去了。她低着头闭着眼睛,乌黑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苏桐心快死了,在钟从瑞的怀里拼命挣扎着。即便两人力气悬殊,苏桐的挣扎还是起了不少效果,趁钟从瑞松手之际,苏桐飞速从他怀里站起来。
她往前走了一步,抓起办公室上的电脑就摔在地下,随着电脑的四分五裂,苏桐又抓起优盘扔在脚下,狠狠的跺了几脚。
之后的苏桐疯魔了,如疯子一般,不顾不管的将钟从瑞的办公室砸了个彻底。她一边砸,一边骂:“钟从瑞,你变态,王八蛋,不要脸”
翻来覆去也就是这几句,苏桐自小养在豪门,虽然娇惯,但该学的礼仪,教养等东西,苏静文还是一样不差的教于她。
钟从瑞办公室一片狼藉,破碎的电脑零件四分五裂,散落的书籍躺在各个角落,精疲力尽的苏桐瘫坐在一堆狼藉中楚楚可怜。
钟从瑞靠在椅子上,双手抱头,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的情绪,但很快便被他隐了去。“爽了?”
“钟从瑞,我问你,我得罪过你吗?”苏桐坐在地上,眼睛红的如兔子一般。
“呵呵,你觉得呢?”钟从瑞鼻子里哼出几个音,目不转睛盯着苏桐,好像要把她看穿了一般。
办公室沉默很久,钟从瑞的声音慢慢透过空气的介质,冲到苏桐的耳里:“苏小姐,我的母亲和妹妹,因为你父母被车撞死了,你说呢?我妹妹当年比你还小,她才三岁。”
听姥爷讲,当年的那场车祸是父母为了躲避大货车,情急之下急打方向盘后又撞上另外一台车子,三车连撞,夺取四条性命。
这桩案子,当年疑虑重重,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草草了之,稀里糊涂结了案。
一场可怕的车祸,造成两个家庭的痛苦,苏桐听了钟从瑞的话,既委屈又难过,她扶着书柜站起来”:“钟从瑞,我也是受害者,我从出生就没有妈。您痛苦就是伤害别人的理由吗?世间事,不是这么算的!
对,您是受害者,所以就肆无忌惮的伤害我,欺负我吗?可我也是人!我善良,待人真诚,小时候乖巧,长大了听话。自认为没做过一件坏事,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良心被狗吃了吗?”
真相让苏桐泪目,长大才发现世界那么黑暗,这个真相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钟从瑞突然间从椅子上站起来,三步跨两步走到苏桐面前,托起苏桐的脸颊,咬牙切齿的说:
“你善良?善良的你能默不作声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你知不知道,苏桐,你欠我三条命!
我今年三十了,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你知道吗?当初,你人畜无害,我以为你会留着这个孩子的。呵呵没想到你和你爸妈一样,自私又恶毒。”
“我只会给他生!”柳柏航的脸如幻灯片一张张在苏桐脑海里跳动,苏桐语气坚决。
“是吗?我们来日方长!”钟从瑞嘴角的笑容比窗外的冰天雪地还冷。
两人沉默着,得知“真相”的苏桐不知道怎么和钟从瑞相处,满屋的狼藉和狼狈的两个人交相辉映,硬生生激出几分破碎感。
冷风徐徐而来,吹去世间多余的温暖,肆虐的雪花纷纷扬扬,纯洁的大雪啊,淹没了肮脏的世界,邂逅的只是童真的心。
苏桐离开钟氏集团,一个人冒着雪走在回家的路上,脚底下咯吱咯吱的伴着她前行,路上行人少的可怜,苏桐裹紧了身上的大衣,磨磨蹭蹭的走着。
包包里的手机不知道响了几下,最后因电量耗尽而关机,路上风雪依旧。苏桐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发现钟从瑞的车子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
夜很深了,路上没什么人,苏桐就那样不紧不慢的往家里走去,即将四十公里路,她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可能是明天早上吧。
雪花晶莹剔透,纯洁而美丽,苏桐扒起路边的雪放在嘴里,凉凉的,一下子就能透到心里。
晚上柳柏航收到苏桐的简讯称“家里有事,先和司机木叔叔回家了。”所以他也很早就回家了收拾度假的东西,他们俩一早约好,期末考试结束了去海城过冬,桐城的冬天太冷了。
可是,到晚上十点的时候柳柏航收到苏宅张妈的电话,问:“大小姐起身了吗?风大路滑,让路上注意点”的时候,柳柏航突然反应过来,苏桐又一次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上次的意外打的柳柏航措手不及,接到张妈的电话后,柳柏航着着急忙慌连衣服都没穿就驾着车车子出门寻找了。他柳柏航的爱人,往后的日子,不允许有丝毫的伤害。
雪花漫天飞扬,柳柏航沿着学校到千寻大道,又从千寻大道到揽月国际!路漫漫,雪茫茫,路上行人少的可怜,却丝毫不见苏桐的影子。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柳柏航取出手机,短信界面上赫然躺着几个大字:“人在南郊科创园。”没有署名。
仅仅几个字,柳柏航像吃了定海神针,心安不少。
说的是她吗?大概吧。
帕加尼zonda像暗夜里的豹子,以百米的速度冲刺着。很快,在南郊飘飘摇摇的大雪中,柳柏航看到苏桐的身影,一身卡其色的大衣在雪地里那么扎眼。
柳柏航鸣笛,一脚刹车停在苏桐身边。
跟在苏桐身后的钟从瑞看到柳柏航,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她人畜无害,外柔内刚,那样固执的一个人儿,大抵能一直走到家的尽头。看她在雪地里蹒跚,钟从瑞终究是不忍心给柳柏航发了短信。
毕竟是和他肌肤相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