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绿茶庶女要上天(15)
晚间，温从山来送林慢慢赏梅之时落在柏府的手炉，小厮引着他来到书房前，里面传出父女俩的交谈声。
那小厮上前要去敲门，温从山拦住他，摸出一粒金豆子，丢给小厮：“去吧。”
小厮连连作揖，而后放轻脚步离开了。
书房中，辛将军抓耳挠腮，吭吭哧哧地转达了柏太傅的意思。
林慢慢一时间有些懵，她偶尔能隐约感受到温从山对她态度暧昧，但他有时又会欺负她。
也说不上欺负，就比如上次在地窖，说她鬼鬼祟祟；又比如某日她拒绝了一个学子的表白，温从山就来阴阳怪气说她“招蜂引蝶得很”。
如此种种，嘴上调笑她，她也还了回去，两人算是打了个平手。
但这是追女孩子的态度吗？
所以一听到辛将军说柏太傅意欲结亲，她就懵了。
“父亲，可是有什么误会？”林慢慢直愣愣地看着辛将军，“温公子他，不像是心悦女儿的样子……”
温从山在门外攥紧了拳头，想上前推门冲上去。想诉说自己对她的爱意，想告诉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真的。
“可柏太傅他说……”辛将军将柏太傅讲的温从山早起就在等她的事说了出来，“我儿，我观温小将军，确是良人。”
“父亲莫劝了，女儿志不在后宅。”
林慢慢懵了一会回过神来，心中嘲笑自己想这些做什么，考取功名才是正事。
“女儿要做那空中的雄鹰，做那破水的蛟龙，而不是囚于内宅，终日琐事缠身，不得安稳。”
辛将军一时无话：“那芋儿，此生便不嫁了吗？”
“不嫁。”林慢慢看辛将军如遭雷劈的表情，不由失笑，走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安慰，“爹爹，莫要心急女儿的婚姻大事。等女儿当了大官，给你招个赘婿回来，日日陪你舞刀弄剑，论兵评策，岂不美哉？”
“啊……”辛将军还在怔楞中，喃喃道，“那温小将军……”
“温家如此门第，怎会让温公子做赘婿？父亲莫要想了，明日我去与柏太傅说清就是了。”
辛将军沉闷地点点头，叹了口气：“明日还是为父去说，免得叫柏太傅对你心生气愤。你才拜入师门，少惹太傅生气的好。”
“那便多谢爹爹了，爹爹好生歇息吧，女儿先回房了。”
温从山赶紧走远了些，又假装刚刚来到的样子，向着书房这边走。见到林慢慢推门出来，上前行了个礼：
“辛小姐。”
林慢慢没想到刚刚被她pass掉的人却出现在了眼前，不禁四下望了一圈，道：“温公子，这似是……辛将军府。”
温从山递上手炉：“我来给辛小姐送手炉。”
林慢慢接过，手炉还是暖的，应是新加了炭火。
“有劳温公子了。”林慢慢抬头看了看天，“天色已晚，我就不留温公子了。”
恰好一个小厮路过，林慢慢拦住他，交代他引温从山出门。
温从山走了两步，似是不甘心，又走回到林慢慢面前，深情道：“辛小姐，若我愿做赘婿，可入得你眼？”
林慢慢吓了一跳，与温从山偷听她和辛将军谈话相比，更让她吃惊的是他竟愿意做赘婿。
“你……”
“辛小姐不必急着回答， 我心悦辛小姐已久。你……还望辛小姐三思。”说完，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去。
林慢慢张了张嘴，说要招赘婿也不过是她对辛将军行的缓兵之计，并非真的要这样做，这温从山太实诚了些。
……
旬假之后，因临近乡试，也为了避免遇见温从山两人尴尬，林慢慢便不再去国子监。只每隔两日拿上自己作的文去柏府上交给柏太傅点评指导，又在柏太傅那里领新的题目回来。
如此过去一月，林慢慢作的文章已叫柏太傅挑不出毛病了，每每看过都要捋着长须，不住点头，赞叹这关门弟子收得好。
只是没想到温从山也不去国子监了，日日赖在柏府，柏太傅讲学之时他便时不时盯着林慢慢看。
那眼神让她想起了邻居家的大金毛，每次去她家串门的时候都是用这种湿漉漉的目光看着她，等她投喂。
……
乡试揭榜那天，林慢慢遣了小厮去看榜，小厮奔回来的时候，鞋都跑丢了一只。
“将军！大小姐中了！中了！”
“中了便中了，何必如此慌张。”辛将军不为所动，“我早说过，芋儿定能中的。”
“将军！大小姐中了解元！”
辛将军蹭得一下站起来：“你再说一遍？”
“大小姐中了解元！”
“再说一遍？”
“解元，将军，您没听错，大小姐中了解元！”
“芋儿！芋儿！哈哈哈哈……”辛将军大笑着，猛地抱住林慢慢。
林慢慢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惊讶，还劝辛将军冷静些。
武举也揭了榜，出乎林慢慢意料之外的是，温从山竟在榜单之上。
武状元。
林慢慢想不明白，他既要考武科，又来国子监听什么学？
深思间，听得小厮来报：“温小将军来访。”
嗯？他如今中了武状元，不在家等着恭贺，来这做什么？
林慢慢向门口看去，温从山手上拎着红纸包裹，朗声道：“辛小姐，在下来贺辛小姐得中解元！”
并递过手中的包裹：“在下买了些登科糕，给辛小姐博个好彩头，愿辛小姐连中三元！”
“温公子请坐，借温公子吉言了。”林慢慢接过糕点，歉声道，“才得知温公子中了武状元，未来得及道贺，却让温公子先破费了。”
“辛小姐不必在意。”
林慢慢想了想，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温公子，小女子有一事不明。”
“辛小姐但问无妨。”温从山眼珠转了转，向林慢慢凑近了些，笑问道，“可是要问我是否真的愿做赘婿之事？”
“咳……”林慢慢一口茶水呛了嗓子，又连咳几声才缓了过来，“不是。”
“哦……辛小姐请问。”温从山蔫哒哒地坐回来，心不在焉地喝了口茶。
“温公子既要考武科，又何必去国子监听学呢？”
“当真想知道？”温从山又恢复了些精神，故作神秘道，“知道了可莫要后悔。”
“这有何好后悔？”林慢慢不解。
“因为武科官小。”温从山笑得温柔，看着林慢慢，“你既得我外祖举荐，如能连中三元，定能进内阁。我虽为武状元，却是不得受举荐的，要从小官做起。或是七品，或是八品……”
温从山止住了话头，只无言地看着林慢慢。
林慢慢觉得自己头顶都要长出问号了：“然后呢？”
“然后，我官职如此之低，他日辛小姐入阁为高臣，我可做得辛小姐的赘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