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月色撩人
依着从醉的问题,蒋真真也不啰嗦,直接就进入了主题。
“当年村子里办厂,是细叔,也就是蒋爱国几个人一起办的,有我爸,贾忠义,蒋建国,蒋守财。”
“一开始是外乡的贾忠义找到爱国叔,说我们村适合办水产养殖业,办好了能够赚很多钱,改善村里的经济状况,让村民吃穿不愁。”
“爱国叔一听对村里有好处,和贾忠义一拍即合,之后立马找人一起干。”
“蒋富贵,我爸,是村里最富有的,再加上性子好,爱国叔拉他入伙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出的钱最多。”
“蒋建国嘛,总结就是村中一霸,争强好胜,嚣张的不行。听到爱国叔要在村里办厂,他觉得稀奇和有利所图,就要加入。爱国叔人好说话,也是真缺人手,再加上蒋建国虽然蛮横但压得住事,也就同意了。”
“蒋守财,在外面混了几年,在当时算是村里唯二富有的,又看他无事,想着拉他入伙,一方面增加资金,一方面也让他有事可做。他寻思有钱可赚,就同意了。他和蒋建国一样,没出多少钱。”
蒋真真说着,脸上有鄙夷之色,“当时爱国叔正是凑集资金和人手的时候,他俩愿意加入便也让了,没计较那么多。”
“几个人聚在一起,口头谈拢了,便风风光光行动起来。”
“合力之下,水产养殖业弄得很好,且当年就大赚了一笔。村子里的人都跟着分红。”
“后来水产养殖越办越好,爱国叔他们有了储备资金,开始涉足其他产业,造纸厂,砖窑厂,木材加工厂这样的。”
“一时之间,满满福村风头无两,还被市里立成了标杆。”
“后来我哥回来,想让村产业发展更长久,村里越来越好。”
“只是当时他们的经历和眼界都不一样,注重的也都不同。”
“蒋建国不认同我哥安装污水和废气处理系统的想法,还发生了矛盾。”
“我哥最后,也因为这没命。”蒋真真没做停歇说着。
到这里,从醉注意着蒋真真的反应,“不好意思,蒋女士,你哥出意外那天晚上的事情,能麻烦您详细说说吗?”
只见蒋真真眼神闪烁,却还是等到了她开口,“我哥提议不成,蒋建国恼羞成怒,刺死了他。”
原以为会有很多细节,只是想不到蒋真真说的如此简洁。
“村里人都这样说的,错不了。”蒋真真补充,眼神异常坚定,神色肯定。
看着蒋真真的样子,从醉心中不禁多做揣摩。
后来从醉就满满福村当年办厂的事情继续问。
此番问下来,关于蒋平安、贾忠义、蒋爱国三人的死,从蒋真真的回话及反应来分析,她似乎也不知道太多细节,说的和从醉原先问到的多不了什么有价值的细节。
“您知道,蒋守财死了吗?”从醉问蒋真真,眼里藏着探究。
蒋真真听到后,眼神疑惑,随后反应,“我不知道。自从我嫁人后,就没回过村里,也和村里人都没有联系了。”震惊之余,有着些许苦笑。
从醉再问蒋建国的死亡,她是否知道,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后面从醉又问了蒋真真关于古树的事情和所谓的“古树杀人”。
“哪里有什么古树杀人,不过是那些人愚昧无知,给恐惧找的一个托词罢了。”蒋真真如是回答,轻轻一笑。
“不过说到因为古树砍倒,有谁是最反对的,那就是蒋和木娃娃家了。”
看从醉不懂,蒋真真解释,“蒋和木是我们村里的一小孩,生下来算命说是命中东方有缺,五行中木不足,又找不到相对应命理的人来做干妈,家里就给他找了村东头那棵古树做祭。”
想不到原先在村里都查不到的,却在蒋真真这里知道了。
既然得知,从醉自然是要进一步了解情况,“那这蒋和木现在在哪里?”
蒋真真先是看了他一眼,才不紧不慢地回答:“自从村里古树谣言四起,他们就搬到省外了,村中的田地屋舍都交村里归公了,算是和满满福村撇掉关系了吧。”
说着,蒋真真给自己将茶填满,“他们在外面发达了,和以前的日子简直天壤地别,不再回去是常理。”
而这个时候,蒋真真放在茶桌边的手机被她碰落到地上,那边的秋田犬连忙赶来将手机叼起给她。
蒋真真自然接过,摸了摸它,便让它回到角落去了。
这些动作就像成为了习惯一样。
从醉静静瞧着,听蒋真真说下去。
花费了些许时间,从醉他们完成了对蒋真真的询问。
出了蒋真真的房子,几人没有任何发现。
刚才常安借上厕所的理由将蒋真真的房子观察一番,却完全没发现不对劲。
其他人对于蒋真真的调查结果纷纷传来,从醉三人看完,看不出蒋真真哪里有问题。
至少就目前调查到的,她过往清白,做过的所有事情和行踪没有问题。近期她的行踪轨迹与她说的都一一对上,说明她回答的都是真的。
通过走访调查,知道蒋守财出事的时候蒋真真正和朋友打麻将,当天是在朋友家过的夜。她并没有作案时间,且有时间证人。在这点上,她说的是实话。
诸多证据看来,蒋真真并没有嫌疑。
自己的怀疑又错了?从醉心中疑惑。
只是她全程称自己没有和村里的人见过面,她的意思里包括了蒋守财。
这和蒋良心说的有出入。
那两人中,谁说的是实话?
从醉收回思绪,看眼了时间,对常安和松鼠道:“回去吧。”紧接着又加了句,“但还要让人盯住蒋真真。”
“飞哥,根据所有的调查来看,她并没有问题啊?”松鼠不解地问道。
从醉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过了一会,才呼了口气,“先盯着看看。”
现在不早了,从醉决定回局里。
他们进派出所大门的时候,已是深夜。
从醉开门下车,见一地银光。他抬头看向天空,常安跟着他的动作望向月亮。
在月光中,从醉和常安两人脸庞的轮廓异常清晰。
看了一会,从醉收回视线,关上车门,对常安和松鼠道:“进去吧!”
空中的明月,恰似玉盘。月光如牛奶倾泻而下。
“谁叫你去说的?所有人都认为他是被贾忠义捅死的,你去说什么?不准哭!”
夜深人静,谁家窗外,响起一阵训斥。除了山风,不知道这声音,还会不会有其他人听到。
李向阳摆弄完向日葵,走到院子里的竹椅躺下,看向天幕。
群星璀璨,月光皎洁。
美月当前,固然吸引人欣赏。奈何山间夏季的夜晚多蚊虫,李向阳一不注意便被叮咬,她终于忍受不住,从椅子内起来。
她转身往楼梯的方向走,背对月光,身子正面隐匿在了阴影中,踏着一地银光,离开。
夜风起,带着凉意,吹得村民房前的灯笼一起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