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葬礼
这日东莱仙人来到驻阴山,想要加固一下千窟洞的结界,顺便看看这驻阴山上有没有什么异常,所以飞得很低,口中念叨着:“老东莱我法力无边,仰慕者不下万千,看得清爱恨嗔痴,看得透凡尘与世无争,帝尊派我看守魔窟,虽然寂寞且孤独,但我腰间有酒一壶,哈哈哈哈,这日子过得也算畅快啊!”
但见这东莱仙人,白发白须,仙风道骨,手持拂尘,身着白袍,眼神幽默,仪态祥和。
走着走着,他发现小溪旁的草地上好像隐隐约约躺着一个人,他又走得近些一看,果然是个人。他心道:“驻阴山为人界禁地,怎会有个人在这里?”
“小子,擅闯禁地还敢在这里睡觉!”他走了过去踢了踢地上躺着的人说道。
地上的人没反应……
他围着地上的人转了一圈忽然发现了什么,“这小子的魂魄怎会如此之弱?”东莱仙人不禁诧异,“而且仿佛是要消散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呢?”东莱仙人嘟哝道,这时他的目光被这人手掌上扎眼的鲜血吸引了过去,只见这人手上握着一块三指宽的碎剑片,东莱仙人仔细一看不禁震惊,这是……斩魂剑的碎片?
东莱仙人心里已经了然了□□分,这斩魂剑乃是当日大闹天界的纵天考的佩剑,此剑能驱散人的魂魄,墨岚仙君当年收服纵天考时,此剑被墨岚仙君的擎天剑一击而破成碎片,别说是割破了手掌,就是摸一下魂魄都会慢慢消散的……幸好刚割破了手掌,还有救。
此人正是先前昏迷的江褚谋。
不过细看这小子,好像挺特别的,可是……哪里特别呢?唉,先不管哪里特别,救人要紧……
东莱仙人捋髯一想,“在我受命看守这驻阴山千窟洞里面的魔头之前,帝尊曾赠予我一瓶仙丹,我记得里面好像有一颗聚魂丹,呵呵,你这小子一定上辈子积了不少德,在这危难之际才会遇上本君。”想到这里,他拿出那瓶仙丹,找到了里面的聚魂丹,然后掰开江褚谋的嘴赶紧给他喂了进去。这老儿救了人之后转身就要走,往前走了几步,心想,“这小子的魂魄已然消散,屈指算来需要一个月才能恢复,不如我将他带回,也免得他喂了这山上的精怪。”想到这里,东莱仙人带走了江褚谋。
就在东莱仙人带走江褚谋不到一刻钟,有两道人影远远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走了这半日也没有看到墨岚,会不会是他已经出了驻阴山了?”说话的是诗音仙子,此时的她因为长途奔走而香汗淋漓,一旁的丹阳仙君递给她一条帕子,看着炎炎的烈日说道:“这应该不太可能,他现在是肉身凡躯,脚力一定是比从前差的。”
丹阳仙君眼珠转了转,笑道:“我倒有一个法子,不出三天,保证能找到墨岚!”
“什么法子?你快说!”诗音仙子一听他有办法,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们先原路返回,出了这驻阴山,然后绕道飞到驻阴山的出口结界处,来个守株待兔。”
“这个主意好,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原路返回。”诗音仙子一听丹阳仙君如此说,也不累了,起来便走。
为江褚崇举办葬礼这日,江褚家满堂皆白,门庭若市,前来祭奠之人个个身着素衣,神情肃穆,还有些女修暗自垂泪。江褚崇的遗体被搁置在灵堂中的水晶棺内,此时他依旧穿着成亲那日的红色锦缎衣袍,因为这件喜服是他生前之最爱,他虽然已过世,但依然面若冠玉,除了黑色的嘴唇显得稍有不协调,提醒着人们他的死因。他的枕下放着他生前最爱看的《君子十戒》,身旁放着他的佩剑,棺椁周围摆满了他生前最喜欢的兰花。
在祭奠开始之前,有个内门弟子带着一个江褚家远支的小辈来到灵前,那小辈身着重孝,他一见江褚崇的遗体便放声大哭,那个内门弟子解释说:“回禀仙尊,这是三老爷的孙子江褚谭,他说大公子膝下无子,他愿充当孝子以慰亡灵。”
江褚修甚感欣慰,老泪纵横,说道:“好一个孝子,谭儿,从今日起,你就是本尊的亲孙子。”然后他对那名内门弟子道:“吩咐下去,从今日起,谭儿就是我江褚家正正经经的孙少爷,择日写进族谱。”
“是,仙尊。”
接下来便是行祭奠之礼,第一个来灵前祭拜的是江褚谭,他点了三炷香,然后行跪拜礼,拜了三拜,他才泪眼朦胧的起身。然后来祭拜的便是江褚修和千鹤梅以及兰夫人带领合族弟子以及众客卿,江褚修表情凝重,千鹤梅面露哀戚,兰夫人目光呆滞,江褚勋阴沉着脸,仿佛能拧出水来,江褚婉泪光闪闪,她强忍着泪水。江褚乔神情哀伤。一众人点香鞠躬行礼后,江褚谭跪在旁边磕头还礼,然后江褚修带领祭拜之人离开。
接着来祭拜的是腾枭幕和秋茗容仪带领着腾枭家的子侄以及众弟子,因为来祭拜的大多和江褚崇是平辈或者是他的长辈,所以这一众也都行的鞠躬礼,腾枭幕神情有些恍惚的看着江褚崇的灵位,好像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秋茗容仪试了试泪,对站在一旁的江褚修夫妇及兰夫人道:“请节哀!”江褚修夫妇点了点头,兰夫人好像没听到一样,精神萎靡的站在那里。
然后来祭拜的便是千鹤宗主千鹤烈带领着儿女和众弟子,他是江褚崇的嫡舅,他虽不是江褚崇的亲舅舅,但对江褚崇并不比对自己的亲外甥差,他老泪纵横的行了鞠躬礼。
接着是秋茗拓带领着秋茗家的子弟客卿,他是腾枭露的亲舅父,也是秋茗家的宗主,此刻在大家都为江褚崇感到惋惜之际,秋茗拓心里想的却是江褚崇之死对他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他走向仙尊宝座的路上少了一个大障碍。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秋茗家的子弟多心术不正,嚣张跋扈,然而只有秋茗拓的小儿子秋茗敕与众不同,他为人聪明,性格沉稳大气,文雅,而且善良,不拘小节,相貌更是一等一的好,但见他,身形修长,高八尺,着素衣,不染尘,腰紧束,沉静如水,玉簪陇发,面容圆润,眉眼犀利,山根高挺。从前他和江褚崇关系也是不错的。
秋茗敕祭奠过后,便出了灵堂,想要寻一处僻静之地,揣摩江褚崇的死因。就在他刚走出灵堂的时候,不想和迎面而来的一女子撞了个满怀。
“哎呦。”那女子轻哼一声,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险些跌倒,秋茗敕见此急忙拉住了那女子的胳膊,一用力,便将那女子拉到与自己只有咫尺的距离,两人瞬间四目相对。
只见这女子眼若桃花,下颚尖尖,很是温柔妩媚的样子。
秋茗敕见到眼前女子的面容不觉愣在那里,呆看了好一会儿,见那女子红了脸,秋茗敕这才觉得有些失礼,尴尬的把眼睛移开,退后一步行礼:“原来是凝香妹妹,抱歉,是我走得太急了,请恕小可无状。”
千鹤凝香低头还礼道:“不妨事,也怪我自己走路没看路。”
在秋茗敕的印象里,千鹤凝香只是个小妹妹,没想到昔日的那个小妹妹如今却出落的犹如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一尘不染。
在千鹤凝香的印象里,秋茗敕和他的两个哥哥不同,他一直走的是低调路线,为人亲和,没有架子,看似一个不起眼的沉默少年,可今日一见,这个不起眼的少年已然长成了一个温润如玉的俊雅公子,千鹤凝香对眼前的秋茗敕顿生好感。
“对了,凝香妹妹,你这么急匆匆的做什么?”
“哦,是姑姑让我去灵堂取东西。”
“那你去吧,正事要紧。”秋茗敕侧身闪开。
“那敕哥哥,我先告辞了。”千鹤凝香低头行礼。
秋茗敕亦低了低头。
千鹤凝香离开后,秋茗敕荡漾的心久久不能平息,看着她的背影,他自语道:“上次见到你的时候是三年前,没想到三年后的你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