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变故
列空岛的事,费涞交由部下处理,自己带一行人先返回卡巴城。
轮船返航,凌脉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瞪着任务面板。
任务显示:完成费樱樱的心愿。
还是未完成的状态。
费大小姐,您老人家的心愿到底是什么鬼?
要说救回谢沛,那也救回来了,您到底还想怎么样?
凌脉左思右想都没个头绪,抓狂地走到甲板上去吹风去。
甲板上,费涞跟韩清还有栗香,三人都站在费樱樱房门外,透过窗户,瞥见费樱樱正在照顾谢沛。
韩清低声说,“不管怎么样,至少最后,大小姐见到了谢沛。”
栗香说,“这事还没有结束。”
费樱樱身体不好,一直被费涞关在卡巴城的宫殿里,出入都有人保护,寸步不离。
她的住所更是守卫森严,连野猫都跑不进去一只。
但是,在这样的重重防卫之下,费樱樱居然能瞒过所有人耳目,偷偷离开卡巴城,乘坐上检测更为严格的货轮。
且不说,她是怎么知道,那艘货轮会途经列空岛的,她一个柔弱体虚的女孩,能登上货轮,其中也绝对花了不小的力气。
要说其中没有猫腻,谁都不会信。
韩清疑惑地说,“茉莉耶,好像对我们卡巴城的生化人了如指掌?”
“不仅仅是茉莉耶,姜堰也是。”回想起当时的对话,栗香说,“他们都能一眼看出,凌脉小姐不是我们卡巴城的人。”
韩清一笑,“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两人讨论的时候,费涞没有说一个字。
他静静地注视着房间里的两人,过了一会,突然推门进去。
费涞走后,凌脉才慢悠悠地晃到栗香身边去。
“费涞城主这个大哥,当得可真尽职尽责。”
“是啊,城主对大小姐,用尽了所有心血。”夜风吹过,韩清咳了两声,歉疚地对两人说,“我先回房了,两位请自便。”
凌脉和栗香微微点头。
房间里,谢沛坐在床头,有些畏惧费涞的接近,不敢跟费涞对视,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费樱樱察觉出谢沛的反感和恐惧,朝费涞大发脾气,将人使劲往外推。
而费涞虽然退到门边,却死死盯着谢沛,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凌脉旁观,说,“这态度,有点不知好歹。”
她要是有这样的妹妹,会先教她做人。
栗香低声说,“有的时候,可能连大小姐自己都想不明白,她到底想要什么。”
凌脉一听有戏,立即问,“那你呢,你知道吗?”
栗香轻声说,“有些东西,别说拥有,连能停留在身边,都是奢侈。”
她看着房里的某人,轻声说,“城主大人对我们这些曾经的奴隶而言,是高高在上的神。他不但解救了我们被禁锢的身体,也解放了我们的灵魂。”
凌脉不太明白,栗香这段话,跟先前的问题有什么联系。
斟酌片刻,凌脉问,“按你的说法,费樱樱也是被拯救的人之一,那应该很尊敬费涞才对?”
难道,是恃宠生娇?
栗香说,“由爱生恨,您或许也知道这个道理。”
凌脉越听越茫然。
由爱生恨?
这又有什么联系?
她摸摸鼻子,给蔚昀发消息。
蔚昀很快回复: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
凌脉反问:所以呢,你谈过?
正在房间里烤火的蔚昀噎了一下,在面板上敲敲打打出一段字,想了想又删除,几经挣扎。
蔚昀:好像,谈过。
凌脉:渣男!
蔚昀:……这跟渣男有什么关系?
凌脉:连是不是在谈恋爱都不清楚,根本没把对方女孩当回事!渣男!tui!
蔚昀:……你理解错了。
他只是,好像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恋爱的经历,但仔细想想,又实在回忆不起来。
为了解决凌脉的烦恼,蔚昀再度敲打了一大段字,跟凌脉讨论得热火朝天。
凌脉虽然相过亲,但的确没有谈过恋爱,因而虚心求教,回复得很快。
于是,两个单身狗隔着上下层的甲板,通过好友系统,热烈地探讨恋爱问题。
就在凌脉逐渐弄懂栗香的意思时,房间内,情况也变得很糟糕。
因费涞怎么也不肯离开,谢沛跟个受惊的兔子一样,害怕得直发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药不肯吃,话也不敢说。
费樱樱又气又心疼,对准费涞一阵狂踢乱踹。
“你出去啊,你滚出去!你吓到阿沛了!”
见费涞无动于衷,费樱樱哭叫不断。
“十年前你就不肯救阿沛,害他这十年来饱受折磨!现在他好不容易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他,你到底要把他害成什么样才肯停手?!”
费涞任由费樱樱不痛不痒地打骂,犀利的视线依旧落在谢沛身上。
谢沛瑟瑟发抖,抱头缩在被子底下,
突然间,费涞眉头紧皱,缓缓低头。
费樱樱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
此刻,那刀正插进费涞胸口,贯穿他整个心脏。
费涞握住费樱樱的肩膀,沉声呼唤,“樱樱?”
费樱樱抽出刀,刀尖重新抵在费涞胸口,再度狠狠插了进去。
费涞身形晃了晃,却没有倒下,只嘴角缓缓流出血水。
他咽下喉间腥甜,将费樱樱推开一点,一掌劈掉她手中的刀。
费樱樱双眼空茫,如同一尊破破烂烂的布偶,半点应有的反应都没有。
费涞望向床上,沉声吼,“你的目的达到了,该卸下伪装了吧!”
被子底下,谢沛发出咕咕咕的怪笑。
“当然不会就这么结束,费涞城主。”
谢沛掀开被子坐起来,朝费涞阴森地笑。
他瘦骨嶙峋的身体开始变化,像是干瘪的气球在充气,肌肉隆起,骨架膨胀,身形变得高大。
全然不似之前,那副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奴隶样。
“不要不把那两刀放在心上,”谢沛怪笑着说,“那可是淬过剧毒的毒匕,即便是生化人,只要沾上一点,都不可能活命。”
更别说,是被直接插中心脏,还是致命的两刀。
费涞意识渐渐模糊,他强撑着将费樱樱平放到地板上,自己也咚的一声跪倒在地。
血色的伤口迅速被青黑色代替,从心脏的位置开始,血肉内脏都被毒素侵蚀,逐渐糜烂。
房间外,栗香和凌脉都没察觉到异常,直到陡然失去精神控制,清醒过来的费樱樱,发出凄厉的尖叫。
“啊,哥,哥,啊——”
漆黑的海面,女人歇斯底里的惨叫被淹没在哗哗的浪涛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