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无数攻击犹如飘飞的柳絮，被这一炮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全方位攻击直接掀飞。
大家都以为他只是瞄准大祭司在攻击，没想到余白的气球迫击炮是瞄准在场的所有人攻击。
一时间骨裂声，撞击声，还有噼里啪啦物件掉落在地的声音响作一片。
相比会场内其他区域的满地狼藉，樱井武高所在的一面看台却保存的极为完好。
除去不慎自己跌倒摔伤的家伙，看台内的会员几乎没有被范围覆盖的炮击所伤害。
余白满意地点点头，在刚刚炮击发动的那一刻，他清楚地看见这块区域的上方笼罩起一层厚重的棕灰色弧形护盾。
一闪而过的护盾上面有很浓的规则味儿。
“好啦，大祭司，范围都已经锁定成这样了，你还不出来？”余白指着台上安然无恙的几个家伙，眯起双眼挑衅道：“接下来的一炮，可不是威力这么分散的炮击了。”
看台上的会员纷纷露出胆怯的表情，他们对视间游离的双眼似乎想要让那个隐藏身份的大祭司站出来，为会员们平息灾祸。
“算了，还是把你们全轰趴再说。”
余白的食指刚刚搭上张玉手中的气球迫击炮，人群中突然伸出一只瘦弱的胳膊，一脸决然的樱井武高从中站起，还苏醒着的会员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小子就是大祭司？”
“一开始站出来不就好了，干什么非要等大家都受了伤才出来？”
听闻这话，余白眉头一皱，然后盯着那个逼逼赖赖的家伙狠狠丢出一枚黑色的圆形气球。
这一次防护的护罩没有开启，气球径直砸向那个画着浓妆宛如樱花牛郎的男人，男人探手拍出三道水幕，结果黑球势如破竹，一路撞开水幕之后，便将他的鼻子向脑袋里倒砸进去三分。
余白甩了甩胳膊，盯着对面的全体会员警告道：“就你们这些躲在别人屁股后面的臭鱼烂虾，也敢大声聒噪？闭嘴，烦死了。”
有了那个男人的例子，剩下的众人纷纷闭紧嘴巴，缄默不语。
此时樱井武高已经来到余白面前。
他垂下双手，神态里已经失去所有少年该有的朝气，似乎对面前的一切都已经抱着无药可救的迷茫。
余白就这么静静看着樱井武高，这个还未发育的国中生，身高甚至还没自己的手肘高，却年纪轻轻开发了两种特殊能力。
一种是精神链接，还有一种其实是读心术。
在无人开发出第二项能力的时候，年纪尚轻的樱井武高已经来到了众人的前列。
余白伸出巴掌摁在武高的天灵盖上，樱井武高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
“你天赋异禀，潜力颇大，底蕴很好。可惜，你并不是什么大祭司。”
樱井武高缓缓地抬起头，用极为坚毅的语气说道：“我，就是大祭司！”
余白明明想开怀大笑，却在此刻硬生生止住笑意，然后掰正樱井武高的脸，让他的双眼与自己对视：“那你就好好看着我的眼睛，用你那可怜的读心术看看，我在想什么？”
混乱，无序，暴虐，良知。
樱井武高的指甲深深扣进自己的掌心肉里，他的读心术还有用，可是他就是看不懂余白瞳孔内的世界。
大多数人的想法都是一摞摞的毛线团，虽然看着复杂，实则要分辨起来并不困难。
而余白向他展示的世界，却是一团在无序变化且形似火焰的气球？
太乱了，他读不懂，也不敢读懂。
余白轻轻敲着樱井武高的宽大脑门，然后说道：“你看不懂我的地方，正巧是我看得懂你的地方，规则，知道什么是规则么？”
樱井武高闻言，脸上出现极为短暂的犹豫之色，然后肯定道：“我知道。”
“你不懂，所以你绝对不是大祭司，乖乖告诉我，谁才是那个最终boss？”
余白的五指稍稍用力，樱井武高立刻露出痛苦的表情。
“好了，你不要为难他了，我自己出来。”一阵电子合成的男性声音响彻在会场内外。
整个白珍珠号开始剧烈抖动，然后一道由规则构成的虚影凭空出现在会场的舞台中央。
那是一个身穿白色燕尾西装的典雅绅士，脸上的沟壑交错，无论是胡须还是鬓发都已经呈现出老态龙钟的银色。
“你好啊，这个世界的‘同类’。”白珍珠号绅士从舞台上飘然而下，施施然落到余白身前。
余白看着绅士的面容飒然一笑，感慨道：“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个样子。”
绅士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长吁短叹道：“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内只有我是特殊的规则拥有者。”
“我不仅诞生了意识，还诞生了规则，甚至带着许多上船的游客推开异能世界的大门。”
“所以您千方百计想要呼唤我出来是为了什么呢？”
绅士的脸上挂起一丝温和的笑意，看上去并没有因为余白破坏狂欢仪式而动怒。
余白闻言，轻轻伸出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脑门，然后从中生拉硬拽，抽出一本不知道是用什么皮质做成的精神书册。
这是余白第一次有能力将脑中书册搬运到现实。
余白翻开【白珍珠号狂欢守则】那页给绅士观看，在看到第一眼的时候，绅士瞬间脸色一变，吃惊道：“兄台你这是！！”
余白压下绅士奔腾的规则之力，然后缓缓解释道：
“我一开始以为这书册的作用，只是提示我暗藏规则的危险。”
“随着我和某个家伙的融合，我逐渐悟出了一个事实，这本脑内书册，压根不是侦测危险的雷达。”
“这个世界存在着各种规则，它们像是一把尺子，精准而细致地维持世间万物的运行，可随着时光长河的流转，尺子上难免会出现一些误差。”
“这些误差就是规则类怪谈，这本脑中书册的存在，就是告诉我有哪些畸变的规则尚未解决。”
“我要把畸变一一拔除，拔除到这本书册一页不剩，让这个世界恢复清平。”
白珍珠号绅士愣愣地看着书册，原来我的诞生是错误的么？
他的手指轻轻触碰书册，各种由于规则类怪谈导致的惨案浮现在他的脑海，绅士思考良久，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行吧，那你动手吧。”
红色的镰刀轻轻挥过，绅士和那一页书扉同时消失在世间，然后化成一颗偌大的光球融入到余白的体内。
一副由规则组成的银色面具重新覆盖在余白脸上。
在无人看见的视角内，白漆逐渐爬满余白的脸庞。
“嘻嘻，他真的信了，守序的规则真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