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活着
每个初诞的婴儿都是天真无邪的小天使。
如果说每个婴儿都是一轮小太阳。
那么每尊古曼童便是一轮黑太阳。
古曼童这种被特殊培育出来的小鬼能力极强，几乎能为供养者满足各种各样的愿望。
除了反噬大的缺点之外，他们还格外记仇。
叶绮罗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小丑肩头上的那只绝对是用诡祟手段制成的阴牌曼童。
和正儿八经的阳牌古曼童不一样，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养小鬼。
价格公道，效果也好，就是要命。
白脸小丑的笑意全无，他忌惮地看着小鬼，质问道：“无冤无仇，为何找我？”
小鬼张开嘴，一口尖牙焕发着瘆人的寒芒。
和小鬼是没有道理可以讲的。
白脸小丑在肩头肉被咬去之后才深刻意识到这个事实。
他丢失的不仅是肩头肉，连同肩头处的灵魂也被小鬼啃出一块缺角。
由于灵魂的缺失，小丑左侧肩膀的肌肉乌黑一片，僵硬如尸。
这个小鬼居然可以直接啃噬灵魂！
白脸小丑脸色阴沉，玩闹归玩闹，要是真有危机，还好玩个屁！
命没了，可以拿别人的命来抵。
灵魂丢了，他可没办法拿别人的灵魂来补充。
况且小鬼根本不去理会余白等人，就只会朝自己疯狂进攻。
白脸小丑感觉就算把小鬼埋在地里，它身上那种怨念和恨意都能直戳云霄。
它为什么对我的仇恨值这么高？
不会是哪个死掉的倒霉蛋一直在供奉吧？
小丑利用自己的规则之力一掌挥下，小鬼伸出尖锐的指甲刺向小丑掌心……
古曼童的整条手臂碎裂成满地肉块；
小丑的巴掌被戳出五个血孔，并且血孔附近的肌肉逐渐僵硬发黑。
古曼童张开全是尖牙的大口，瞄准小丑的腰部狠狠咬去。
小丑嘴角一勾，故意等到距离极近的时候，凌空踏出一步，和余白完成身位的交换。
古曼童记仇，但是不代表他不滥杀无辜。
像这种送上门来的肉体和灵魂，它照咬不误。
余白仿佛听见自己的大腰子在疯狂呐喊：“要死要死要死！”
二者距离过近，此时已经无法挺腰闪避，余白不得不用出【假人】，让木偶来抵挡一次攻击。
古曼童一口将木偶拦腰咬断，它低吼着吐掉满嘴木屑，对余白的怨念和恨意直线拔高。
“这鬼东西这么容易记恨人？”
余白捂着脑瓜子一个侧身躲过古曼童的扑击，随即飞身一拳轰向准备逃走的白脸小丑。
傅南星背起叶绮罗，将自己和小丑的距离控制在两米之内。
只要和小丑的距离不拉开，小丑的置换就很难玩出花来。
小丑此时只想逃跑，连老大被人刨出来的骨头他都没心思回收。
傅南星释放出多重秩序之壁，一直在阻拦小丑的身前。
余白飞起的一拳正好打在小丑的脸上，小丑脑袋一歪，脸上的白漆被蹭掉不少。
余白完美发扬伟人的游击战精神，绝不贪刀，打完一拳马上逃走。
毕竟身后还有只暴虐又记仇的小鬼。
枯瘦的婴儿在地上爬行的速度奇快无比。
如果余白没有当即决定逃走，那一口尖牙必定会落到他身上的某处部位。
白脸小丑手脚并用，快速攀登上最高的那棵梨树。
他拾起了老大的头盖骨，放在自己的头颅上。
“老大，救救我。”
群林间白光闪烁，三百多块骨骼朝着头骨的方位飞去。
在骨骼白光的照耀下，玫瑰园内的景色为之一亮，众人在恍惚间看见整个园的梨树都在枝头挂满了梨花。
所有骨骼凑成一具矮小的骨架，白脸小丑低下脑袋，向骨架躬身行礼以示尊敬。
骨骼空幽的眼眶扫过所有人，他停在枝头沉思良久，随后伸出巴掌摁着小丑的额头，将其变成星星点点的白光。
古曼童恼怒地看着骨架将小丑传送走，直接瞄准树根处，张嘴一口又一口，愣是将玫瑰园内最高的这棵梨树活生生咬断。
梨树轰塌，骨架落在地面上。
他的目光在余白身上停留了几秒，随后便收回视线，顺带将奔袭而来的古曼童一巴掌拍成了点点光芒。
余白蹙眉看着骨架投来的视线，这个骷髅齿牙摩擦，似乎在和自己说些什么，还不等余白理解，骷髅架子便挥手消失在玫瑰园中。
它，说了什么？
傅南星放下背上的叶绮罗，一个电话拨给王旭，让他入园收场。
余白接过手机，和王旭交谈道。
“王队，麻烦你把069带来，我们这边遇到了事故，需要【归零】处理。”
“行，你们先保护好现场。”
……
……
叶绮罗担忧地看着三大坨肉块，紧张地问道：“余白，你的办法真的能让他们三个复原吗？”
余白点点头，肯定道：“他们的生机在不断减弱，到最后肯定会变成一堆名副其实的碎肉，只能让他们恢复出厂设置了。”
“不过这种有后遗症，他们会忘记今晚，甚至是这阵子发生的事情。”
叶绮罗收拾好脸上的难过，随后抿嘴一笑，说道：“没关系，记不得了更好，我决定好了……”
“先前每次都是有惊无险，没有意外发生。总带着侥幸心理的我们，没死人真的是莫大的幸运，我无法接受今晚的事情再发生第二遍。”
“为了避免他们再遇到这种事情，那就从根源上解决。”
“不碰，才是最安全的。”
“所以我要解散社团。”
叶绮罗的眼中的情感很复杂，很复杂。
……
……
厚重的一声钟鸣回荡在玫瑰园内。
阿福，熊达，秀丽三人懵懵的睁眼起身，然后惊恐地看着幽暗的梨树林大喊道：“这是哪里？”
“你们是谁？”
叶绮罗勉强挤出笑意，带着颤音解释道：“我是……叶绮罗啊，你们……遇到了一点事情……”
更远处，王旭拍了拍余白的肩膀，乐呵道：“你猜对了，人回来了。”
“为什么他们的记忆被删除了这么多？”
“也许是两次钟声间隔太近导致的，不过还好，间隔了一段时间，撑死也就删掉了一两年左右的记忆片段。”
王旭见余白的低落，哈哈一笑，试图给余白打点鸡血：“哎呀，人活着总比死了好，难道不是吗？忧愁什么？”
影子中的瘦长鬼影投来点赞的目光。
没错！活着最重要！
余白抱着腿坐在地上，眼神飘向社长瘦削的背影，喃喃道：“是啊，活着……他们遗忘了记忆，难过的却是那些记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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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装暴徒拎着小丑，青筋乍起，怒气勃发道：“你说什么？我放的那只鬼叛变了？！”
小丑无奈地点点头。
“行，很好，我这就去找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