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小暖
在看到“瘟疫骑士”的真容的那一刻。
章经纶只觉得……
天，塌了。
“小……小暖……”
怎么会？
怎么可能是小暖？
林婴也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而漂浮在法阵之上的小暖，受到了芬里尔腐败神力的滋润，渐渐睁开了眼睛。
只不过在那双章经纶再熟悉不过的眼睛里。
没有了从前的天真烂漫。
有的，只是无尽的怨毒与疯狂，就和正在从祭祀法阵中缓缓降临的芬里尔一样。
在看清章经纶的脸后。
小暖露出了一抹残忍的微笑，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渍。
“好久不见呀，老大。”
“哦……不对，我们今天刚刚才见过面的。”
如果说。
方才章经纶还能有一丝幻想。
幻想“瘟疫骑士”只是碰巧长得和小暖很像。
那么小暖的话。
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暖！”章经纶已然语无伦次，“你……”
“你……”
午夜梦回的时候。
他也不是没有梦到过小暖没有死去。
还会在某一天，俏生生地从某个角落里跳出来，一边嫌弃地用手扇着烟雾，一边告诉自己吸烟有害健康。
章经纶发誓如果梦是真的，那他一定会戒的。
可是……
现实却是如此残忍。
难道说，梦，真的是反的吗？
虽然他的身上包裹着火焰，但依然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青筋暴起，似乎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和腐神生物战斗了大半辈子，上一次如此失态还是在那次围剿帝江的行动中。
那一次，他同时失去了两位挚友。
“我？”小暖的脸上，慢慢地爬满了黑色的纹路，芬里尔那狂暴的神力，正在修改着她的【神恩】，腐蚀着她的灵魂。
一道银光在她面前浮起。
渐渐的，银光被染上了血色。
【梦之手术刀】
如今，更像是【梦魇手术刀】了。
她放肆地大笑着，抬起手，感受着流淌在血液里的狂暴力量。
娇小的身躯里，仿佛埋藏着一只野兽。
两道被染上血色的银色流光围绕着她的身体盘旋。
小暖瞬间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时。
居然是在鱼灵徽身前！
鱼灵徽呼吸一滞，谁都没有看清小暖是怎么出手的，反正一抹银光迅速地抹向她的咽喉。
白歌及时地将鱼灵徽向后一拽。
险之又险地躲过了银光的袭击。
两缕被割断的发丝慢慢飘落。
“你们的战友情谊，还真是深厚啊。”白歌意味深长地点评着。
“战友？”小暖的唇角简直要咧到耳根，“她才不是我的战友！”
她用力咆哮着！
“你早该死的！”
“你早该死的！”
“你为什么不死！”
她一面咆哮，一面朝着鱼灵徽继续进攻。
白歌心念一动，将鱼灵徽挡在了身后，振矛将银光的攻击一次次阻挡反弹。
但小暖毕竟是五阶。
现在又被芬里尔强化了。
这种程度的攻击，白歌是没办法完全抵挡的。
他的嘴角开始溢出鲜血。
黑气附着于体表。
【黯影之衣】
砰——
他双手持矛，架住了银光的最后一下劈落。
小暖被赶来的章经纶和林婴逼退。
“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白歌皱起眉头，他突然联想到了一个可能。
银光在身体周围高速环绕，林婴和章经纶联手竟然都没有成功触碰到小暖的身体。
她的眼瞳中闪烁过无尽的杀意。
“老大的身边，只能是我！”
“鱼灵徽，她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听到这句话，章经纶和鱼灵徽脸上都显现出了复杂的表情。
“爸爸死了，妈妈死了，都死在了他们那可笑的信仰之下，没有人在乎他们的死亡，你们今天的所有快乐，全部都是建立在爸爸妈妈的尸体上的！”
“还有老大，他以自身重伤为代价，封印了帝江，可结果呢？”
“他境界倒退，就如同一个垃圾一样，被【篝火者】弃如敝履。”
“这样的【篝火者】，还配继续存在于世间吗？”
一旁的章经纶睁大了眼睛，他绝对没想到，在小暖的心里居然会藏着这样的想法。
一直以来，人畜无害的小暖都被当成姜城分部的吉祥物，即便是下放到了驻点小队，也没有让她承担特别劳累的任务。
所有人都满怀善意地对待着她这个英雄遗孤。
“不是你想的这样啊小暖！”章经纶痛苦地说道，“你从头到尾，都错的离谱！”
“老大……现在还不是和你叙旧的时候，所以别打扰我好吗？”小暖笑眯眯地对着章经纶说了一句，紧接着转头用手指向鱼灵徽。
“你！”
“鱼灵徽！”
“你每天在老大身边晃悠什么？”
“你知道吗？让我感到恶心！”
“恶心！”小暖的脸上已满是狰狞，那病态的笑容，看得章经纶从心底发凉。
在她头顶，一尊狰狞扭曲的、已经看不出来是谁的神明显现。
祂高举右手。
强横的法则之力迸发，小暖的灵魂力量汹涌而出，在半空中构建了一个棱镜似的力场。
竟然和林婴的力量有几分相似。
在那棱镜当中，有关于鱼灵徽和章经纶的一幕幕快闪而过。
这是一个，只针对于鱼灵徽的杀机！
看到这里，白歌恍然大悟。
“是你！”他眯起眼睛，死死地盯着小暖的脸，想要把她刻入骨髓。
“上一次不知道是谁救了你，这一次，我看你还会不会同样幸运！”
那棱镜力场，犹如一柄从天而降的剑，锁定了鱼灵徽的身体。
鱼灵徽只觉得自己的全部气机都被牢牢锁住，根本动弹不得。
但她的眼神中，却没有恐惧。
“住手！”
章经纶大喝一声，燃烧着火焰的身躯挡在了棱镜力场和鱼灵徽之间。
可那棱镜力场却直接从他的身体中穿透而过，没有伤他一丝一毫，也没有被他阻挡住。
依旧稳定，缓慢，但杀人诛心般地朝着鱼灵徽降落着。
他惊愕地回头望去。
一旦让它挨到了鱼灵徽的天灵。
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敢去猜测。
另一边，章经纶顾及到小暖没有对她使用杀招，可却也没料到小暖对鱼灵徽的攻击完全无法阻拦。
林婴正想出手。
“嗥呜——”
法阵那边，又是一道气浪传来！
同时席卷而来的，还有芬里尔那狂躁的神力。
林婴不得不全力阻挡芬里尔的气息。
她没有余力再去处理小暖了！
“哈哈哈哈……贱人，去死吧贱人……咯咯咯咯咯……”
可小暖的笑容戛然而止。
“你是当我，不存在么？”一道寒冷的声音在鱼灵徽身前响起。
只见白歌挡在鱼灵徽身前，抬起一只手。
将棱镜力场稳稳接住！
“我让你动我的人了吗？”他的眼中，黑气翻涌而出，“别特么给脸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