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解惑，原来如此
新皇的如此态度，倒是让众人都没想到。
他们几乎都以为，太上皇能被直接请出去，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太上皇先愣了一下，说他现在是太上皇，其实有些名不副实。
他是直接退位的，不是禅让的。
这，其实已经给足了面子了。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说道，“孙承宗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
“朕这一生待他不薄，他如何狠心做出这狂悖之事？”
这是太上皇心底最大的疑惑。
这些年，新皇一直装脑瘫，那么这所有的事情，多半都是孙承宗在暗地里帮忙的。
“父皇，这个问题，不如就让孙大人来回答吧。”
新皇叹了一口气道。
这毕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他说出来，怕太上皇受不了刺激。
“是，皇上。”
“太上皇，您是待臣不薄，臣都记在心里，您还记得周嫔吗？”
孙承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面带忧伤道。
“周嫔，当然记得。”
太上皇自然记得，这是当年七皇子的生母。
是个极其端庄美丽的女人。
在他的一生中，后妃无数。
以至于有些到现在他都记得不得名字。
但是有两位，他记得很清楚。
一位是当时的皇后，生下太子之后，血崩而亡。
故而，他觉得自己很内疚，这才对太子百般纵容，百般呵护。
以至于酿下皇子手足相残的悲剧。
另外一位就是当时生下七皇子的周嫔。
扪心自问，他当时对周嫔是很不错的。
都有心把周嫔晋升为贵妃。
可实际上，周嫔自入宫后，也只是让他临幸了两次。
第二次就有了七皇子。
此后，即便是翻了周嫔的牌子，她也以各种理由拒绝。
以至于到最后自杀了。
他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
周嫔妃说的是不忍心看着七皇子在脑疾的折磨下长大。
当时他也没多想，女人嘛，少一个就少一个。
接着找就是了。
皇子嘛，即便是脑瘫一个，还有十几个，他也并不在意。
故而，这件事就被他抛诸脑后了。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和臣是同乡。”
“早在臣入靖山城做官之前，就臣相识。”
“且和臣家是挚交。”
“我们从小就被指了婚约。”
“我虽长她几岁，但也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家中长辈催我们完婚，但臣总想以事业为重。”
“原本计划在臣入靖山城之后，就完婚。”
“可那年太上皇选秀女，她被选中了。”
“当时，臣不过是另外一个地方的微末小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已经被接走了。”
“即便是哭天抢地，也无能为力。”
“只能发奋努力，为民做事。”
“老天有眼，终于在第二年被调入靖山城，做了一个五品郎官。”
“随后，才有了周嫔的推荐，您才留意了臣。”
“此后两年，臣便升迁到了吏部侍郎。”
“李嫔见一切都成熟了，便撒手人寰。”
“她曾经说过，那两年多的时间，对她来说，就是煎熬。”
“如此，临走之际，托人给臣捎话，一定让臣保护好皇上。”
“您说，臣会怎么做？”
事情过了二十多年内，孙承宗提起此事，依旧是老泪纵横。
这是个狗血的故事。
说白了，就是初恋和原配之间的斗争……
“竟然是这样……是这样……”
“怪不得，她当初向朕提起，你是她的远房表亲。”
“可……既然你们有婚约，当时为何不明说。”
“当时的礼部官员，为何也不禀报？”
太上皇突然咆哮了起来，这虽然没被绿。
但是这中精出轨，更为可怕。
“呵呵呵，您是九五之尊，给您选秀女，别说她当年不过是普通女子。”
“就是已经有了婚约的朝廷大员家的女子，也会把这个事情，彻底烂到肚子里。”
“至于礼部官员，谁还在乎这个啊？”
“天下秀女，谁没一点自己的事儿？”
“难道都要向皇上禀告吗？”
“不可能的。”
孙承宗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出来，多年堆积在脸上的阴郁终于消失不见。
其他几位皇子听到这里，也顿时明白了新皇为何能成事。
太上皇的两位重臣，魏忠贤和孙承宗，他们如是任得其一，或许也能成就大事。
他们无数次都拉拢过这两人，可惜，都被婉拒。
现在才知道，孙承宗藏的太深了。
“那……他的脑疾怎么回事儿？”
“难道是当时的太医在说谎？”
这也是太上皇的一大疑惑。
按道理说所有的皇子出生百日后，太医都会给做一番“体检”的。
虽不如后世的体检那么精准，但是老中医的手段，还是很高明的。
有什么问题，基本是能看出来的。
“回太上皇的话，皇上的确是有脑疾。”
“这一点是真的，但是被太医给治好了。”
“不过，当时并没有给太上皇禀告。”
孙承宗此刻也不用隐瞒什么了。
提心吊胆的那么多年都过来了，现在还有什么可怕的。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你们已经开始密谋一切了对不对？”
此刻，太上皇算是彻底明白了。
周嫔用自己的死，布了一个天大的局。
骗过了世人。
也骗过了太上皇。
“是，父皇！”
新皇淡淡的回了一句。
“若是朕不御驾亲征，岂不是你们就没机会？”
“是不是还要蛰伏？”
太上皇不死心，问了一句。
“不用，若父皇您不御驾亲征，那大军在外，您在宫中，要比现在更容易。”
“只是，朕或许要背上些许骂名。”
“这次，之所以能这么顺利， 八弟功不可没。”
“送太上皇去休息吧。”
该说的都说了，也是该送太上皇去缓一缓了。
不过，能给他留着一条命，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天塌了，地陷了，老龙王不见了。”
“这意思，我终于明白了……”
“真是后悔一开始就没把你拿下。”
八皇子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此刻，他几乎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了，索性仰着头对新皇吼道。
“呵呵呵，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