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甚至已经想好在谈思婉接受自己的施舍之后，怎么刁难她让她给儿子道歉了。
谁知族长一开口就打消她的念头：
“不必。林贵为了牟利投毒，现在他已被官府收押等待审判，就把他的牛羊转到婉婉名下吧。”
“谢谢族长伯伯！”
谈思婉答应得飞快，说完生拉硬拽着几近石化的谈家父女撤了。
围观群众唏嘘，林赵氏等人才不管，一大家子这会儿笑得嘴巴都快歪了。
他们现在就坐等着谈家破产灰头土脸的滚出永乐村呢。
谈花孝和谈芳现在死的心都有了。
但他们有气无处撒。
因为谈思婉支着斧子在门口坐着。
被冲垮的内心重新建设了n次，谈花孝终于绷不住了。
他握着拳头在桌子上轻砸，老泪横流。
“造孽啊造孽啊！我谈花孝都土埋脖子了居然还把棺材本搭进去了！”
“谈思婉，你究竟还要怎么样？不把这个家搞垮你不甘心是不是？”
谈芳抹了一把眼泪气呼呼地说：
“我承认我很多时候对你很过分，但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看，我谈家几时饿着你苦着你了？”
见谈思婉还在数契票，谈芳直跺脚：“李泉丰！你让她吱声啊！”
“饲养牛羊的事本就不该单放给一家来做。两年分一次红，分到的钱够不够填另二年的草料钱，你们心里没个盘算？”
说着，谈思婉手上动作更快：
“你们有多少家底够不停地去填这个无底洞？到时候别人都发家了，你们还在入不敷出，图什么啊？”
将点好的契票交给李泉丰，她瞥了眼还没反应过来的谈家父女。
嘱咐身边人将契票送去族长家，她才又说：
“我就说一遍，除非家财万贯，否则合资养殖搞单干绝对完蛋。”
“这群牛羊就是个烫手山芋，谁接谁喝西北风，你们要是不信不妨等着瞧。”
说罢谈思婉扛着斧头离开：“早点睡觉，明天跟我进镇。”
躺在床上，她开始复盘。
从一开始她就发现饲养牛羊这活儿不能单干，家里仅剩的三袋粮食足以证明这是个吸干血不偿命的无底洞。
积攒了仇恨的林氏在被激到极致的情况下，一定会想到断了谈家的财路来占得上风。
只要他们就着饲养牛羊的事闹起来，谈家就能顺理成章的甩了这个吸血鬼。
林氏自作主张将这活儿从谈家嘴里抠出来，是绝对不会有人接手的。
村里最有钱的白家已经因为之前闹出来的那档子事儿和林家闹崩，断不会主动去揽下来。
族长家里虽然有钱，但要顾及全村，也不能发善心接受。
所以这活儿，只有林家自己吞下去。
等待他们的是什么，谈思婉用脚趾都能想到。
现在林贵名下那十二只牛羊都免费转进她手里，不仅免去了成本，还对她未来的生活有了一份保障。
再加上有宝贝相机在，将来的小日子必定是吃喝不愁的。
一想到这里，谈思婉高兴得忍不住满床打滚。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看林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狂欢之后冷静下来的林家，这会儿总算发现不对劲。
李泉丰已经把契票送来很久了。
族长打着哈欠扫视院子围坐的村民们，最后定在林赵氏等人身上。
“谈家按照约定已将契票送来，我们得趁早把牛羊迁走。现在抓紧时间商量一下，谁家打算接手？”
场上一片寂静。
见无人吭声，族长开始点名询问：“林老鬼，要不你家试试？”
林老鬼忙忙摆手：“不行，俺家庄稼多，没那个精力揽活儿。”
“林四喜，干脆你们来？”
“不不不，我家没那么多钱去搞这个。”
……
眼看着族长挨个问过来，林赵氏等人如坐针毡。
这活儿他们可没想着要揽，只不过是为了从谈家手里抢出来出一口气。
“林海，你来？”
族长点过来了。
林海面色一僵，支吾着就看到了林赵氏那边。
“婶子，我家什么情况您是知道的，这牛羊也不是我随随便便就能饲养好的。”
说完他赶忙又补了一句：
“伯伯不是留了一笔钱给知昼么？这么些年你们孤儿寡母的也没有过什么大开销，倒不如接下这桩活儿，未来也算是一份产业。”
听到这里林赵氏坐不住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儿还没娶亲，将来考上功名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事需要打点，钱怎么能用在这种事情上？”
那林海也不是个傻的，听了这话他一想便知自己今天是被当枪使了一遍，遂一改方才和气。
众人只听他音调忽而变高，一道冷哼之后即是他的一顿嘲讽：
“饲养牛羊的事儿本身是谈家在做，是婶子提出要断了人家财路的。出主意的是你，四处拱火的还是你，现在这碗饭送到你嘴边了，你却想让别人帮你吃了？”
生怕这活儿落在自家手里的那些林氏宗亲，哪能错过这个机会，于是纷纷抓紧话茬往林赵氏身上引。
“我们都帮你家知昼出了一口恶气了，你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就是，你家又不穷，掏点钱出来饲养牛羊能有多大事儿啊？”
……
听着大家的话，林赵氏脸都快气绿了，奈何还没想到话来辩解，族长就对她发了话。
“罢了，这件事追根揭底，也是你儿子负了谈家小女的那档子旧事。你断了谈家财路在先，那就由你饲养牛羊善后，都是乡里乡亲的，别闹得太难看。”
“我儿子什么时候负了谈思婉了！”林赵氏怒火烧心，如今已然抓不住重点。
谁知李泉丰当场怒怼：
“林知昼背信弃义辜负我家婉婉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我们不提，全是觉得你儿子配不上她！你哪来的脸提这茬儿？”
这位可是出了名的哑巴，针扎身上都不晓得叫一声疼，如今居然当众怼人了？
众人哗然。
族长早被林赵氏折磨得烦恼不堪，听了李泉丰这话浑身舒爽。
不给林赵氏再啰嗦的机会，将饲养牛羊的事安排好，他当即遣散村民各回各家。
一直在院墙外头偷听的某人，也混在人群里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