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运气很好的福宝
“是牙爷爷的药田!”
福宝激动,很快又对自己做了个嘘的手势:
“牙爷爷最讨厌别人来他的药田,时不时地会在这里守着,咱们得小声些。”
只顾着回忆书中能解百花杀毒的草药的谈思婉,听了这话连连点头,那老爷子还真不好惹。
但最要命的是自己根本不知道解药长什么样。
在药田边缘徘徊片刻,谈思婉最终决定去看牙爷爷在不在。
“真诚永远比套路得人心……”
话音未落,另一边就传来福宝的声音:
“哇,这不是我爹说的寒鼠草吗?婉姐姐你快看!阿宝好聪明,居然认出这个东西来了,姐姐快夸我!”
寒鼠草?
谈思婉诧异。
那不正是解百花杀之毒的么!
几步冲过去,她低头闻了闻。
是和书里描述一样的甜兮兮的味道!
“阿宝真的好厉害!居然这么容易就找到姐姐要找的东西了!”
谈思婉两眼放光,掏出锄头咔咔一顿造,背篓便塞了一半。
临走前,她从药包里取出仅有的三文钱,正要放下,却被福宝拿走。
接着就见他两手在药田里一阵狗刨。
“把这里弄得乱七八糟,牙爷爷看到就会以为是野狗糟蹋的。”
“婉姐姐明天可以带我去镇上吃香香软软的菜包吗?三文钱可以买三个哩。”
谈思婉大脑放空,忽的一笑:“好极了,先溜!”
话落二人拔腿就跑,漆黑的夜幕之下,果真像两只野狗。
一路上他们跑的飞快,好像跑慢了就有狼撵上来似的。
沙沙沙!
才放慢脚缓着走了两步,林子里就冒出来一阵响动。
谈思婉正打着灯笼去瞧,福宝闷哼一声摔在地上,惊得她当即蹲身查看。
脚崴了。
福宝坐地上不起来,灯也被摔灭,看不清他的脸色,谈思婉心都要蹦出来。
“很疼吗?姐姐给你揉——”
话没说完,福宝掰了一块荞面馒头塞她嘴里。
月光只将他那双清澈的眼睛照的更清透。
谈思婉心头一颤。
仅仅三秒又平息。
原来长得好看的人也有眼屎?
“婉姐姐明天一定要带阿宝去吃菜包,咱们早上在桥边的樱桃树那儿见,打钩钩。”
福宝带着几分哭腔说。
谈思婉只怕他有个什么差池,连声答应下来,揪了一片叶子顺手擦掉眼屎就要背他。
谁知福宝却翻了个身从地上爬起来,捡起灯笼抱怀里:“灯笼不亮了,路上好黑,阿宝怕黑想回家。”
看出他没什么事,谈思婉吊着的心才放在肚子里,遂拉着他快步离开。
“婉姐姐你看,是乡亲们家里亮着的灯!”
停在距离山脚很近的小山坡上,福宝看见亮处就高兴地手舞足蹈。
眼下救命的药已经到手,自己和福宝也平安归来,谈思婉同样感到兴奋。
但随着目光落在一样东西上,她的笑容骤然消失。
树脚底下的石灰粉画成的线被踩得模糊,后头的野花丛里,还有一件绣着绿荷的红绸肚兜。
也就在这一瞬,谈思婉耳边蹦出那会儿被她忽略的部分声音。
——在林间那阵响动之中,是几句嘤咛轻哼,其中伴着男人的偷笑。
是谁这么大胆,竟敢……
“婉姐姐,阿宝好困,想睡觉。”福宝的话打断谈思婉的思绪。
时间已经很晚了,得赶紧送他回家。
为防被人看见,俩人蹑手蹑脚穿过村庄回到狗洞外头。
想到回去的路上更黑,谈思婉决定再冒个险进福宝家借个火点灯。
怎料放背篓取蜡烛的工夫,福宝又不见了踪影。
下意识抬头看,墙头上没人!
慌乱间谈思婉听见墙里有动静,毫不犹豫往狗洞里钻。
却在刚钻过上半身时,与早就蹲在那边的福宝对上视线。
“阿宝你什么时候……”
“好呆啊,婉姐姐。”
笑着,福宝将刚从石灯里拿出来的蜡烛塞在谈思婉手里,“不可以忘记我们打钩钩的事情哦。”
“……你要是不把今晚的事情说给任何人,我就不忘记。”
顺着原路溜回房间,谈思婉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通亮的灯火是怎么回事?
随着李泉丰一声轻咳,她偏头才发现谈花孝和谈芳并排在桌边坐着呢!
还不等她吭声,谈花孝抽出藏藤条抽在桌上。
啪的一声巨响,惊得谈思婉肉都在跳。
“你还知道回来?大半夜的私自溜出家门做什么去了!”谈花孝怒斥。
谈思婉脸一黑,拎着背篓倒出药草,不紧不慢回答:“刨草药。”
“在哪儿弄的?和谁弄的!你今天要不说个什么名堂出来我打断你的腿!”
谈花孝更火大。
瞅着这老头一把年纪气得青筋暴起,谈思婉只寻思别给他气得背过去。
索性又添了一把火:“后山,和男人。”
“你!你不知廉耻!你大晚上私自溜出家门也就算了,居然还和男人在后山做这些不耻之事!”
“昂。”谈思婉看都不看他,甚至拉了个板凳坐着拣药。
时间就是生命,尤其现在体内还有要命的毒没清。
她可没时间和这老头扯头花。
被她这不急不躁的态度激得更气愤的谈花孝,抄起藤条就要动手,李泉丰立即阻拦:
“岳父大人,婉婉她昏了头才忤逆您,您——”
“有你这个废物什么事?再不滚开小心我连你一起揍!”
眼瞧着亲爹要动真格,谈芳一把夺走藤条丢的老远:“忍了这么久了还在乎这一时的?真打伤了岂不坏事?你可真是老糊涂,消停会儿罢!”
那边三人的对话,谈思婉并不觉得怎样。
她正回忆解药要怎么加工。
“哼,要不是当初找不到合适的小孩,我才不要她这么个来历不明的野孩子!”
谈花孝突然骂了这么一句。
原主是李泉丰捡回来的,这点谈思婉知道,所以她仍是没什么反应。
“养了这么多年竟然养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礼义廉耻的荡种!真不知是什么烂货托生的!你要敢坏了我们谈家的大事,我必将你卖到去做窑姐儿如了你的意!”
尼玛,不计较真当老娘是病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