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做噩梦了
背上惊出满身虚汗，燕然缓缓打开台灯，从被褥里钻出来，靠在床头，回想方才做的一个噩梦。
梦里那个仗剑的侠客明明就是豆哥，可他为什么不认自己呢？这个六亲不认的小贼！
燕然梦到了一座环海的岛屿，叫囍岛，那里的土著居民很少，大部分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士。
囍岛就像是凌晨五六点的峨眉山，雾气腾腾。只要你随意往那儿一站，就会惹得一身冰雾。
燕然努力回想，那儿好像是一座从千年前遗留下来的古城。
一个平凡的寒冬，一条往常的街道，燕然似乎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很久。她知道哪里有家客栈，何处是铁铺，最近的花店其实就在大米行的旁边。
当燕然提着一篮子鸡蛋再次踏上这条日常必经之路时，车流已然称不上“流”了，稀稀拉拉的路人步伐匆匆，看不清他们的喜怒哀乐。
木讷的燕然忽然觉得整个身子比早晨又烫了几度，脑子里不停地有钟声回荡。
建筑是古代的，生活工具却又是现代的。
“几点了？”燕然默默掏出手机，盯着屏幕上的日子发呆。
好像又看不清具体是几点。
最近在囍岛上，流传了一个谣言：说是大雾不散之时，就是海蛇攻城略地之日。
海蛇……蛇……
双喜，双喜，囍岛上的这场有些朦胧浪漫的大雾竟然有种仙境的错觉，怎么也不像是将会被异族侵略的地方。
稀里糊涂的燕然就这么漫无目地在街上游荡。
篮子的鸡蛋似乎有异样，她掀开碎花布一看，一条黑色的小蛇正向外探出脑袋。燕然一惊，扔下鸡蛋跑了。
囍岛上，从没有出现过蛇，谣言是真的。
一想到千万条蛇占据囍岛，燕然就怕得浑身起疙瘩。
存亡之际，燕然冥冥中还记得没向最喜欢的人求婚。
乔席浙在千里之外的大陆之城，燕然怕他为自己的境遇担心，在删了又删的千万文字里，她挑了几个最美好的字眼发送了出去：
我爱你。
燕然再定睛一看时，手里什么也没有，手机安安静静躺在脚边，好像它已经睡了许久。
有细绒的小雪似要访问这座孤岛，它在燕然的手机屏幕上狠狠亲了几口，留下明显的口水痕迹。
这是囍岛的第一场雪啊，它慢慢悠悠、轻轻柔柔。
燕然被一股力量驱使，费劲全身力气捡起手机，顶着一张煞白的脸，缓缓前行。
冬至日的当天，燕然准备去海边看看。可能是因为习惯，燕然熟悉得看了看客栈外挂起的红灯笼。
灯笼红得像绽放着的鸡冠花，竟然俗气得有些好看。
有一个带着面具与斗笠的大叔撞到了燕然的左肩，她往斜后方倾了倾，一个不小心就摔在了地上。
燕然作为当事人，什么话也没说，慢悠悠爬起来。
“赔钱！”
那位撞人的大叔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走了燕然腰上的银两。
燕然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这点被占便宜的事情。
寒风浸入骨髓，燕然头脑发热，她宁可在海边冻死，也不要被蛇那样恶心的爬行动物咬死。
可能是疲惫过度了，燕然全身无力，行走越来越困难，她只想抓住什么东西，能够支撑自己站下去。
她也不是有心，只是恰巧倒向了某人的后背，并不小心抓下了前面大叔的面具。
“豆哥？”
尽管那大叔的面部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她依然能从他的轮廓里抓到周屹尊的影子。
“神经病呀！”大叔把燕然一掌推下。
于是乎，燕然醒了过来。
“这叫什么事啊？”燕然抱着一只大白熊，一只手在被窝里搜寻睡觉前到处乱扔的手机。
燕然确认了下时间，正好是凌晨三点。
燕然吓得差点忘记了自己怕黑，等稍微缓解一些后才一个机灵钻进被子，蒙住脑袋。
燕然在被窝里玩起了手机，呼出的气体在手机屏幕上形成了水珠，她又想起了梦里的神奇之城。
蹦入燕然脑子的第一个想法是打电话，给乔席浙打电话。
第一通，无人接听。
第二通，无人接听。
第三通……
“你咋了？”
听乔席浙的声音，应该是清醒状态。
乔席浙连夜整理笔记，根本没注意到时间，刚刚正准备入睡。从卫生间回卧室的时候恰巧看到了闪烁的屏幕。
“同桌，我做噩梦啦！”燕然激动得分贝都高了起来。
刚刚还是抑郁状态，转头就一副乐坏了的样子。
乔席浙一边钻进被窝一边打电话：“做噩梦了还那么开心啊？”
“不是，”燕然翻了个身，匍匐跪在被窝里，“我以为给你打电话会没人接，结果你居然接到了！”
“刚好起来上厕所，而已。”
“好巧。”
乔席浙知道燕然肯定一时半会是睡不着了：“你刚刚做了什么噩梦了？”
“嗯，就是我被困在一座岛上，有蛇。我还出现了幻觉，要给你发消息却怎么也发不出去。豆哥他也不认识我了，还抢了我的银子……”
乔席浙嘲笑燕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知不知道？所以啊，你平时就别胡思乱想了。”
“那你平时做梦都梦见了什么？”
“……呃……物理题啊，数学题啊……”
可能是暗示的方法不对，燕然又辗转提醒乔席浙：“我还给你发消息、留遗言了……”
“这么严重！”乔席浙打了一个哈欠。
“对啊，很严重……”燕然开始害羞，声音越来越小，“那小蛇啧啧伸出舌头，粘液残留在它缩行的地面……”
燕然叨叨叨，把乔席浙给叨睡着了。
燕然听着对方逐渐无人回应，估计同桌多半已经睡着了：“爱你。”
“嗯。”乔席浙支吾了一声，手机已经塞到了枕头下面。
燕然连问了好几声“在吗”都没有得到回应，偷笑着挂掉了电话。
“然然，跟谁说话呢？”
“说梦话呢！”
燕然爸爸从燕然卧室绕开，朦胧睡眼着回味燕然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说梦话的怎么知道自己在说梦话？奇怪……”
第二日晨，乔席浙打开手机，看看昨晚和燕然通了多长时间的电话，却发现还有两通未接电话。
乔席浙揉揉眼睛，还是决定把手机的静音模式换成日常模式。
“啊啊啊！头疼！”乔席浙看着桌上的文科笔记，差点呕吐出来！
乔席浙记得萧关说过，他以前送过燕然一沓重点归纳，所以这次给燕然做笔记花了不少心思。
连乔席浙都会揶揄自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身在曹营心在汉，身回汉营心恋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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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45，上山打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