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分手
林以寒的车开的很快，即使前面的路况多陡峭，在他眼里似乎都不值一提。
少年姿态游刃有余，让苏酥仿佛再次看到了高二校运会上的他。
自信且狂傲。
苏酥安静坐在一旁，即使被这刺激的场面弄得心跳加速，嗓子眼都干涩了，也只是用手紧紧拽住安全带，另一只手扣住车顶上的扶手。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发出任何害怕的声音。
即将进入曲折离奇的隧道，林以寒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流畅滑动，方向盘在他的手掌心下如龙游水。
在最危险当时，林以寒抽空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只要你说停下。”
只要她说停下。他便停下。
苏酥知道现在停下就是半途而废，她咬着下唇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
“没事。”
林以寒哼笑了下，点头：“好，行。”
视线模糊不清，苏酥只听到一声刺耳的摩擦声，接着车轮与地面直接来了个大幅度漂移。
两秒钟不到的时间，车辆“唰”的冲出隧道。
两边的灯光直射而来。
苏酥重新看见了光亮。
冲出隧道的那一刻，耳边的呼啸声消失了，林以寒驾驶的汽车以迅雷般一骑绝尘甩开了周围的车辆，这个速度，苏酥认为，后面的人估计连车尾灯都看不见。
林以寒太疯狂了，苏酥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他。
眼眶一片赤红，额头的青筋凸现。
好的，坏的，都毫无保留呈现在她面前。
林以寒从比赛开始之后就没再看她，眼睛目视前方，视线里只有赛道。
她被吓到了，但更多的是因为他不顾一切的车速。她感觉周围的事物都变得虚幻了，车身起起伏伏，在险峻的赛道上飞驰。
“呜”
苏酥到底是个小女生，没忍住内心的恐惧，呜咽声从紧抿着的嘴巴溢出来。
原本车内的气氛是耐人寻味的压迫，紧张的，只有轮胎发出的“吱吱——”摩擦声。
像一根绷紧的弦。
但现在这根弦被一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惊呼挑断。
像是按下了暂停键，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车子也毫无征兆缓慢下来。
林以寒维持了二十多分钟的表情，在听到声音时刹然有了松动。
玛德！
他到底在做些什么混蛋事！
平日里就差没捧在心尖上宠的人，居然舍得将她往危险的地儿带！
林以寒觉得自己是疯了。
虽然嘴上说不怕，但他知道小姑娘肯定是害怕的。
只是知道他心里有气，她也配合他罢了。
林以寒单手握着方向盘，没看她，眼睛直视前方漆黑，伸手摸了根烟咬在嘴上。
但没点燃。
不是知过了多久，车子是完全停下了。
四周静谧。
“苏酥。”他忽然又把手上的烟掐断，丢在一旁。
仿佛是一阵叹息，他眼底是带笑的，但声音充满自嘲与无奈，“你怎么就不肯向我服点软？”
她哪怕就稍微跟他说个好话，服个软，说她迫不得已，她是爱他的，他就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欺骗，利用。他真的都可以忘掉，只要她说一句喜欢。
他终究还是妥协了，向心中爱慕的女孩儿。
车子停下后，苏酥悬着的心慢慢落下来。
听到他的话顿了顿，她安静看向林以寒，眼角溢出一抹红。
“……对不起。”
她是这样说的。
苏酥又怎么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很多事已经回不去了，不是她说一两句话，掉几颗眼泪就可以把事情翻过去。
她做不到。
那是她的爸爸，从小把她当公主一样的人。
她做不到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生活，和他在一起。
其实林以寒又何尝不是呢？
“好。”林以寒点点头，就一句话，他就懂了，林以寒不再看她，布满红血丝的双眸低垂。
从苏酥的方向，可以看到少年优越的侧脸以及细长微翘的睫毛。
他长得真好看啊，苏酥心里感叹。
像所有女生少女时代都会暗恋的模样。
可这么美好的少年，不再属于她了。
良久，低头不知道看何处的林以寒突然轻笑了声，他说：“苏酥，你心真狠啊。”
说放弃就放弃了，让他像一个笑话。
苏酥眼帘颤了颤，嘴唇动了下，想要说什么，但林以寒没给她机会。
“那就算了。”他重重踩下油门，在汽车呼的一下启动时说了一句，轻飘飘的，仿佛风一吹就会被湮灭。
但苏酥还是听到了，他说：“我们分手吧。”
苏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面无表情看着车子往回开，一直到原来的地方，车子停下了，她才回过神来。
外面的人神色各异看着迟迟归来的车。
明明是已经看到结果的比赛，怎么就变成这样。
林以寒的实力都是有目共睹的，即使遇上专业车手，拿第一也是随手的事。
如今这个情况，是大家没想到的。
裴芷柔在看见车的下一秒就冲了过去，脸色着急慌张。
苏酥知道裴芷柔担心她。
苏酥回头看了眼林以寒，见他并没有看自己，没多想，解了安全带，手搭上车门就要打开下车。
倏忽，安静的车内响起一声“咔”，解安全带的声音。
闻声 苏酥下意识扭头，肩膀就忽然被人扳住，纤薄的背脊抵在车窗上，力气很大，苏酥还没反应过来，到嘴边的惊呼声就被堵住。
“唔……”苏酥唇上被贴上温热的湿濡。
是林以寒的。
少年的唇瓣软软的，很舒服，带着轻微的烟草味。
但不重。
苏酥甚至还有点想念这种味道。
多久了？
他们多久没见了。
从上次的不欢而散，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似是察觉到她的分心，林以寒睁着眼睛看她，忽然张口一咬。
“嘶～”苏酥的嘴唇被重重咬了一口，口中一下子弥漫着铁锈的味道，疼得她泪眼汪汪。
林以寒也吃到了，但力气一点没放松，只是将受伤的下唇含住轻咬。
像是在安抚。
可这种温情只维持了三秒。
下一刻，少年强有力的舌就撬开了她的牙。
苏酥第一次见到浑身充满侵略气息的林以寒。
根本受不住他的进攻。
霸道无理的舌头趁机钻入，最先在敏感的地方一探。
苏酥控制不了自己哼哼就出声来了。
就在她轻哼的瞬间，林以寒就深吸一口气，大手衬开她的外衣。
掌心在她的衣服里抚上那盈盈一握的细腰。
亲吻的力度加深。
一时间，车内只剩下暧昧的喘息声。
两人都忘我的沉浸在亲吻中。
苏酥被吻的眼神迷离，意识也开始混沌。
身体渐渐放软。
少女的腰肢柔软无骨。
林以寒的手也慢慢起来。
一个带着铁锈味的吻整整持续了五分钟。两人吻的难舍难分，谁都不肯结束。
直到“啪啪”有人拍车窗的声音响起，苏酥才猛地把他的手抽出。
突然被推开，林以寒也愣了下，但很快恢复那副正经到无事发生的模样。
苏酥喘息着看他。
胸口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嘴巴红肿。
下唇咬破了皮，渗出丝丝鲜血，可以看出对方使了很大的劲。
苏酥怀疑林以寒是想吃了自己。
“下车。”
稳定好自己的情绪后，林以寒就开始下逐客令，声音沉哑，带着男人餍足后的慵懒，别人一听就知道方才做过什么。
可看他脸色沉晦又看不出来，沉着淡定，怎么看也不像刚刚对她兽性大发的样子。
“我”苏酥还想说什么，话还没说完整，林以寒就没耐心的按了自动开门。
“不想下车，是想我继续对你做什么吗？”林以寒一副你如果想，我无所谓的表情。
苏酥便不多说什么，轻声说了句好和微不可闻的对不起，就开门下了车。
她不确定林以寒有没有听见她后面说的话，但她知道他已经不想再听到什么“对不起”了。
她说过太多次。
裴芷柔看见苏酥下来顿时松了口气，车窗是单面的，裴芷柔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所以看到她嘴唇时，惊讶道：“苏酥，你嘴唇怎么破了？！是不是太害怕了，咬着嘴唇了？”
苏酥脸有点烫，没好意思看她，就摇摇头说：“没什么。”
裴芷柔觉得就是，敢怒不敢言瞪了眼林以寒。
宋览在一旁踌躇不安，裴芷柔这个丫头傻看不出来，他可是明明白白的，而且他已经感受到了冷箭一样的眼睛正盯着他。
宋览讨好的对上林以寒的目光，心虚摸了摸鼻尖：“嘿嘿，寒哥。”
“怎么把人带来的。”林以寒沉着脸，语气凉凉：“就怎么把人送回去，还有——”
林以寒随意看他一眼，带着冰渍：“没有下次！”
“好好，没有下次，绝对没有！”宋览浑身打了个冷战，他就知道把人带来这里会吃力气不讨好。
随着咔的关上车门的声音，林以寒的目光收了回来，车子再次启动，几秒后便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
苏酥维持了这么久，也终于得到放松，从在车上下来就开始发抖的双腿，在车子离开的那一刻软倒在地，如果不是裴芷柔手疾眼快抱住了她，她大概会直直跪倒在地。
林以寒走后，围观的人群也散了，大家隐隐约约猜出来是怎么回事，看苏酥的表情多了探究，但都不敢上前多问，一旁的孟轻音则眼神多了些复杂，抿了抿唇离开了。
到家已经快十点，苏酥本来坚持说不用他们送，自己可以回去，这个时间跟晚自习下课回家差不多，可宋览坚决要送，还说不安全把她送回去，以后不敢去见他。
“他”是谁，不用明说大家知道。
“那我们先回去啦。”裴芷柔和宋览在小区门口和她道别。
苏酥扯出一抹笑点头：“好，你们回去注意安全。”
奶奶已经睡下了，屋子里很安静，苏酥洗完澡出来，感觉有点饿，打算去冰箱随便找点吃的，可动作却潜意识打开了锅。
她跟奶奶说了今天放假，她和同学在外面吃，让她不用给她留饭。
可奶奶还是留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奶奶经常这样，怕她回来了还饿可以吃。
但今天苏酥觉得自己格外感性，脸颊瞬间落下两行清泪。
在车上那么害怕她没哭。
听见林以寒说那些话她也没有哭。
只是看见奶奶经常留的饭，她却哭了。她不曾发觉自己是这么爱哭的人。
可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她心里就难受的厉害，眼泪也控制不住一般。
“林以寒……”黑暗中，苏酥蹲在地上低声呢喃：“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