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闹情绪
运动会结束，这个学期最后一次月考就来了。
一共考两天，周四和周五。
虽然已经分了科，但这次月考还是和文科班一起考，中间穿插文科生或者理科生。
周四，苏酥一大早就回到教室收拾好东西，然后把合并的课桌搬开，手刚碰到桌子，背后就袭来了个身影，温热的气息在身后传来，一个高大的身体贴上了她。
“我来搬。”
苏酥还没来得及反应，课桌就顺着她的手被搬开了，手背上的摩挲感还没散去。
男生身上的烟草味是苏酥熟悉的，是林以寒身上的味道，她坐在他身边这么久，已经闻习惯了。
很好闻。
林以寒比她高许多，她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打在她的头发上，是温热的。
苏酥从林以寒的怀里退出来，“谢谢。”
他今天没有穿校服，宽松的黑长裤，倒是终于穿了件适应冬天的外套，黑灰色的冲锋衣，不太修身，行动中时不时勾勒出少年的肩宽窄腰。
额前的头发似乎长了些，有点遮住眼睛，比起之前的硬朗俊俏，有了刘海后多了几分奶。
手心里还残留着滑腻的触感，林以寒不自觉捻了捻，问：“你冷不冷？”
苏酥低着头把凳子搬过来，小声道：“不冷。”
当着教室里所有人的面，蓦地拉起她的手：“那你手怎么这么凉？”
她条件反射想甩开。
一动，手里多了个什么东西，暖暖的，她摊开手：“这是什么？”
“暖手的。”林以寒微微一笑。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你自己用。”
说着，苏酥就要把东西还给他，被林以寒叫住。
“给你用你就用，话那么多。况且，我一个男的，用什么暖手宝。”
苏酥很想反驳，既然不用你带来干嘛？
可她什么也没说，柔声道了声谢谢。
林以寒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嗯了一声，戏谑道：“一直说谢谢，不给点实际性的报答一下？”
苏酥有些错愕，看他：“什么实际性的报答？”
“比如——”，林以寒轻笑了声，嗓音酥炸，他倾身靠近她，“亲我一口什么的。”
苏酥：“”
她瞪他一眼，挣开他的手。
林以寒一副很受伤的模样，“喂，不给亲，现在连手都不给牵？”
苏酥被他这样调侃的脸颊发烫，垂下眼睛不敢看他：“这里是学校！”
这里是学校。
言外之意就是有很多人看着，这是小姑娘和他约定好的。
运动会那天。
苏酥答应了做他女朋友，但条件是他们的关系在高中毕业前不能公开。
她说：“你要是同意，我们就在一起，不然的话就算了。我可以但你今天没说过，你也别再缠着我了。”
不能公开的意思就是“地下情”，没名没份那种。
林以寒听完，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行。”
苏酥怔住，她没想到他会拒绝的这么爽快，点头：“好，那我也会当你今天没说过这些话的。”
说完，苏酥就要离开，林以寒攥住她的胳膊：“我靠，你都不挽留我一下的？你这小姑娘心怎么这么狠啊？”
苏酥不解看他，“不是你说的不同意吗？”
对上她漆黑明亮得双眸，他妥协了：“我说了，你就不知道跟我讨价还价一下？给我点甜头？不然，你这样很无情诶。”
苏酥瞪大眼睛，她居然在他得话里听出了委屈。
“那你想怎么样？”她问。
林以寒眯着眼，眼底狡黠一闪而过，他知道小姑娘在顾虑什么，”这样吧，在学校得时候我们保持距离，但是在学校外面，就按正常的怎么样？可以不？”
苏酥拧着眉，在犹豫。
“喂，这已经很大的让步啦，你不能不同意。再说了，别人谈恋爱哪有不公开的，又不是‘偷情’。”
他见她犹豫这么久，心里没底，皱着眉说。
“不是。”
“好吧，就按你说的。”她最后点头，轻声道。
林以寒高兴的像二五八万似的，仿佛得到了什么大宝贝。
激动上前将她抱起来：“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许反悔！”
他顿了一下，又说：“反悔也没用，你跑不掉的。”
苏酥被他这举动吓到，下意识抱着他的头，气结：“你放我下来！”
林以寒朗朗笑着，嘴角勾起弧度：“不放！我抱我女朋友怎么了？”
他坚定地说。
彼时正当正午，穿堂风吹来，少年低哑的声音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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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人渐渐多了起来，吵吵闹闹的，一些人还时不时向他们看过来，他不在意耸了耸肩，“行吧。”
安静了一瞬，忽地又凑到她面前：“那在学校外就可以亲吗？”
苏酥偏开脸不理他，这人没有一刻是正经的。
林以寒低低笑开。
两天考试一眨眼过去了，大家对于这次月考也没太在意，考完了都在嘻嘻哈哈说话，在讨论周末去哪玩儿。
裴芷柔从前面转头，趴在苏酥桌子上：“苏酥，你周末有什么安排呀？”
苏酥正在整理书本，把散落在桌子上的笔放进笔袋，“我明天要去趟医院。”
“为什么去医院？你身体不舒服吗？”裴芷柔担心的问。
“不是我，是奶奶。”
奶奶年纪越大，身上的病痛就多了起来，什么高血压，心脏问题都来了。
上周奶奶在店里突然晕倒，是老板送去的医院，醒来后坚决要出院，怎么也不肯留院观察，因为家里有孙女在上学，年纪小，她不回家没人照顾，怕她一个人在家担心害怕。
医院和老板是不同意的，但见她这么坚持，也不能再说什么，依了她。
一开始她还不知道，过了两天，通过邻居梁奶奶才知道的。
苏酥气得不行，回家后二话不说就带着奶奶去了医院，医生说是心脏供血问题，具体报告要等一个星期。
正好，明天就是拿报告的日子。
裴芷柔哦哦两声，“好吧好吧，本来想找你去玩的，你有事就算了，我们下次约。”
“嗯。”
裴芷柔转头回去，宋览就腆着脸靠近她：“嘿嘿，裴大小姐周末什么安排？小的可以舍命陪君子哦。”
裴芷柔嫌弃睨他一眼，“算了吧，这大周末的，我可不想还看着你这张脸。”
宋览：“……”
大家收拾好桌子，还剩五分钟的时候，老莫讲完假期安全，下课铃就响了。
大家像约好了一样冲出教室，把讲台上的老莫吓一跳，她看着这帮人跺脚骂道：“我刚讲完安全问题，你们别给我搞事情，跑什么呀？好好走路！”
考完试放假，大家都很开心，被说也是嬉皮笑脸的。
几个调皮的男生回头跟她敬了一个礼。
“得嘞，老莫！”
“老莫再见！”
莫文华被笑到，无奈摇摇头：“这几个混小子。”
不知不觉，教室的人都走完了，只剩下苏酥和林以寒两个。
苏酥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跟宋览他们一起走，她明明听见了陈晓峰说放学去打球。
良久。
她慢悠悠收拾好书本，顶着他的目光站起来，“你还不走吗？”
林以寒注视着她：“终于可肯理我了？”
苏酥不自在捏紧书包带子，“什么呀？”
“你说什么？”他兴师问罪的模样：“你两天没和我说话了，连我送你回家都不许，有你这样当人女朋友的吗？”
苏酥紧张看门口，急道：“你别说这么大声！”
他哼一声：“怎么？我说的又不是假话，你本来就是我女朋友。”
苏酥拧眉：“不是说好了，在学校不要提吗？万一让别人听见了，怎么办？”
早恋会被叫家长的，她不想奶奶为她这样的事操心。
林以寒不悦哼了一声，语气很不好。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一直当你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吗？”
说着就生气起来，别过脸不看她，像小孩子闹脾气似的，苏酥看得一愣一愣。
如果现在有人在的话，肯定要怀疑人生了，南阳的年纪大佬居然为了争个名分，和自己的小女朋友闹脾气！
加个，震惊！就能上头条了。
苏酥见他这样，心底疑惑了会，嘴角暗暗勾起淡笑。
她伸手拉拉他的衣袖，轻轻晃了晃，“那今天你送我回家，我们牵着手走，好不好？”
少女撒娇服软的声音又娇又柔，能把人的半个身子酥掉，林以寒心里微微动摇，但还是没说话。
苏酥胆子大了点，握上他的手心，小手放进他的手心里挠，这个动作是她以前把爸爸气着了，对她爸爸撒娇求原谅的时候会用的小手段。
每次都百试百灵。
今天她心一动，突然就对林以寒做了。
其实还是有点小害羞的，因为不知道这招对他有没有用。
事实证明，是有用的。
她软着声音喊他：“林以寒。”
林以寒忍了许久，自暴自弃的啧一声，反握住她得手拉进怀里，头深深埋在她的脖子上，声音闷闷的：“我真是欠了你的。”
这话一出，苏酥就知道把人哄好了，她也知道这几天把自己不对，为了避嫌，在学校对他冷淡不说，放了学也不许他跟着自己，别人谈恋爱都是甜甜蜜蜜的，他们搞得跟做卧底似的。
但她也有苦衷啊，她第一次谈恋爱，本来答应做他女朋友已经够惊涛骇浪了，更不要说什么要有正常男女朋友的亲密互动。
她是不懂，也不敢。
但她这样忽略了林以寒的感受，女朋友这样冷落他，他很不满，这不怨气一肚子这么多，哄好了就开始谈条件。
林以寒在她脖子后勾起一抹坏笑，哑着嗓子说：“为了弥补我，你得向我保证一些事。”
苏酥轻笑：“嗯，你说。只要不过分，我都答应。”
然后他就开始一字一句讲了。
“第一，以后在学校也不许不理我。”
第一很好办，她点头：“嗯，好。”
“第二，不许和别人说话不和我说话。”说到这，他忽地咬牙：“特别是不能和男的说超过三句话！”
苏酥忍着笑，“行。”
“第三嘛，你先抬头！”
她好脾气的顺着他抬头，“嗯，抬头了，你要”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吻住了，他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抚着她的侧脸，手指摩挲尖尖的下巴。
教室里空荡荡的，下午的夕阳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橘色的太阳光打在交缠的两人身上，为他们披上一层黄纱，风一吹，桌子上的卷子和书本唰唰作响。
这一刻，清风与黄昏皆在。
不知道吻了多久，两个人的呼吸都变沉重了，微微退开一点。
林以寒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双眸似漆。
他的鼻子碰着她的，彼此交换着呼吸，灼热的气息散开，林以寒扶着她的腰防止她摔落。
哂笑道：“怎么站不稳？腿软了？”
苏酥想开口骂人，但声音被吞并，他先是轻轻啄一下她的唇，再到鼻尖和眼睛，最后回到唇上。
这一次不似方才的那么猛烈，反而像温水煮青蛙，把她弄得浮浮沉沉。
苏酥又羞又恼喊了他一声：“林以寒……”
她这一声像是定时炸弹一般，林以寒只觉得脑海里的某一条神经“崩”地一声。
断了。
不能继续下去了，他想。
不然会出事儿。
他蓦地退开来，紧紧抱着她，弯腰把脸埋在她脖子上，努力平复燥热。
他是颤抖着的，像是在隐忍什么。
一直过了很久，空气都沉默了。
苏酥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动了下一直被他握着的手：“我们回家吧。”
她说话都不敢看着他了，到现在她的嘴唇都还是麻的。
“嗯。”林以寒放开她，然后顺手接过她肩上的书包，“书包给我拿。”
她没反驳，垂下手把书包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