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一清二白
现今,俩人前往县城摆摊的日子,基本是隔一日去一趟。
主要是徐琬觉得,东西泛滥就没有稀有时那么招人待见了。想要拉住长期的回头客,肯定也应该让他们体验到尝不到时,那股心痒难耐的滋味。
此时,外面已经夜深人静。
褚渊端着一盆温水慢慢地走向床榻,抬眸间,却见徐琬眉梢紧缩,正为着什么事犯愁中。
因他刚刚于厨房烧水时为了不打湿袖子,灰黑的袖子被卷成袖管,松垮垮地挂在手肘处。
他轻巧地提力将木盆放置在绣鞋旁,看起来极其坚硬的小臂暴起根根分明的青筋。
徐琬听闻响动,下意识往他看去。
恰逢他缓缓从床榻底下伸直腰身,再看时,已是笔直地站立在床榻边缘。
一双沉如墨般地眸子定格在莹亮的杏眸里,给沉寂的屋子带入一股似有若无的暧昧气息。
讲真,俩人这么正儿八经地互相对视次数不少。可不知从何时起,四目相对时,越来越靠近含情脉脉的趋势……
不知不觉间,他们于对方心中的份量,放佛因为这一遭戏剧性的穿越,变得不一样了。
那是怎么个不一样呢…?
徐琬念头一转,她想用只言片语来描述出口,好不容易凑成一句的话到了嘴边,玩儿似的转个弯儿,哧溜地想回肚子里。
她吞吞吐吐的样子看得褚渊挠心挠肺,恨不得瞬间化身嘴替,也要听听她收回肚子的话。
瞬息间,眼皮轻轻一落失了精力。
褚渊半搭拉着黑眸,失落地抿了抿薄唇,状作自然的启唇问道:“想什么呢?”
徐琬酝酿已久,此前拿捏分寸自有主张的小女子,眼瞅着眉眼间泄露出犹犹豫豫的。
她顿了顿声说:“前日那人提议问咱们买方子,你怎么看?”
在徐琬看来,她从前有大半时候都是待在科室和病人打交道。向来自认识人不清,否则也不至于活到快三十岁,拖了相亲的福,身边有一个有能够聊尽人生,知冷知暖的出现。
那也应当是她做过最正确的一个绝对,毕竟在二十一世纪,劈腿的渣男、偷小孩的人贩子、无良的人太多太多。
褚渊从心地回道:“这件事应该随从你自己的意愿。”
即便当下他是个兜里空空的穷汉纸,也不可能占她好处。
有手有脚,个高可頂天,用得着担心他不能凭本事挣满贯么?
未必———
他刚张口,徐琬已经有一种预感,这男人回回不变的答案。
总是让她恍惚间有种奇妙的错觉,难道她是手握什么什么的富婆?他是被包养的小黑脸…深怕别人看不起他,自己给自己挣得骨气……
歪了…歪了…
她可丁点儿没占到他的便宜,哪有这种啥白白浪费的。
浅薄的眼瞳随意地在眼眶中打转着,徐琬朝着他勾勾手指。
倏地绽放出甜美的笑容,眯着笑眸道:“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她话未尽,有人已经按耐不住地送上床榻。
他因有些日子没有干农活暴晒,肤色逐渐有养回来的趋势。
凑近点儿细看,妥妥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若是手边有一副金丝眼镜……那就是他了……
褚渊黑眸深沉,却见黑暗中闪烁着一缕缕光彩,显露着他此刻心中愉悦。
他略显矜持地低应一声“恩”?
徐琬勾唇一笑,她靠近满脸期待的褚渊轻声开口:“我打算明儿………”
褚渊耐心地听她说完,黑眸一眼不错地凝视着她。待徐琬吐露完心声,抬眸撞见他饱含柔情的目光,蓦地呆愣了一下。
许是他注视的目光过于强烈,使得徐琬没法忽视。
回想起两人之间一清二白的,她忽觉得很是“有趣”。
趁着他眸光专注,徐琬鼓起勇气,顶着那一对深邃的眼眸,将脸颊贴了上去。
“吧唧……”
这令人雀跃的一刻啊!
褚渊胸膛仿佛有小路乱蹦,蹦得他脸庞不由得染红。
因为沉着而抿成一条线的薄唇松弛,他抑制不住地扬起唇角。
徐琬俏脸一红,眨动着两颗黑亮的杏眸,扬起头壮着胆子傲娇道:“喏…你的嘴角都快笑到眼下啦……”
“我还要。”
气氛因他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停止,徐琬脸颊鼓起一半,僵住了。
她真不该呀…
面前的人一旦伪装斯文败类就容易让她误以为他是只小白兔,实则他是实心的大灰狼!
她瞬时移开视线,特意绕开他虎视眈眈的范围,贴着墙打算和周公约会。
半响,留给褚渊一头乌溜溜的秀发,还有细微的喘息声。
褚渊坐在床榻外缘无奈地叹了口气,此时也不知道该失望她并没有入眠困难…还是她这股机灵劲全都用来对付他…
罢了罢了……
总比一腔热忱对待其他人吧。
他悄声地往她的方向挪了挪身躯,直到鼻翼间可以闻到一股清新的香味,方才有种安定感。
……
要说近些日子县城哪一处最热闹?
住在县里的百姓最知道,绝对要数平庭大街最热闹啦。
因为人来人往的平庭大街不日前多了一个摊位,经营的是一对小夫妻。随时看着朴实无华,可那一手烙饼的手艺绝对好。
有曾经去过北地的百姓,碰巧也买过那摊位的肉饼,吃过后都忍不住和家里人感概。
虽说北地人做面食相当的拿手,可这小夫妻做的饼劲道,外酥里嫩,喷香四溢,吃了还想再吃。
这家人家境不错,可也没有到可以日日花钱买肉胡吃海吃的地步。
因而,男人感概完,免不了挨了一顿训。
“快收起你的哈喇子吧!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吃独食,看我怎么收拾你!”
妇人平时也有温柔小意的时候,不巧的是,大概是丈夫说的太过真切,引来一群谗孩的围拢……
可不得揪出年纪最大的教育一番,要么把家里几个孩子带着也日日喊着买饼吃,这家不得被吃穿了去。
自然,像这样的因为吃饼引发的各大各小的事件不在少数。
当徐琬俩人乘坐着朱二叔赶的牛车到地方时,附近已经有人不时朝这处张望,见着人出现,一哄而上。
“小娘子!你们昨日怎么没来啊?我家娃没闻到这饼香,饭得吃的不香啦。”
“小娘子!你们可让我好等啊!我爹他憋着最后一口气,就想尝一口你们这饼……”
“吵什么吵!先来后到!我先来的!”
“……”
徐琬俩人无辜地对视一眼,吭声不吱。
只顾着刷锅摆工具,丝毫不受这些人影响,照旧该干嘛干嘛。
吵吵嚷嚷一上午,徐琬觉得她耳朵都快要耳鸣了。一张俏脸本是含笑做买卖,到最后关头也没了笑意。
“拿好,这是你要的三张葱肉饼。”
话落,徐琬抬眸递去,透过面前的人看到站到不远处的人。
正是那日问她商量买方子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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