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破碎的恶念
无尽黑暗之中，脚步声轻轻传来。
“嘿嘿……你来了？”那人轻轻说道，声音是很熟悉的女声，却带了一丝奇怪的意味，让她辨认不出来。
“你……”叶知不知道怎么回答。
“嘿嘿嘿……真是让我好等啊……”
“嘿嘿怪？”叶知无奈地扯扯嘴皮子。
黑雾之中，那人恼怒的一拳打来，速度极快，加上叶知根本没有视野，被正中小腹，后退两步，差点没被打吐，还没站稳，又是一拳打来，直接把她打倒在地上，可见这人对叶知的憎恨。
“你让我等了十八年啊……嘿嘿嘿……终于被我逮着了吧？”
于是又是一顿暴打，整整五分钟，叶知蹲在地上，抱着头，任由那家伙拳打脚踢，全身火辣辣的刺痛。
几十拳之后，那人终于消气，消停下来，喘着气，看起来也累了。
“嘿嘿嘿，想不想活命？外面那人蹲着你呢，来求我啊？给爷爷磕两个响头，爷爷我心情好了，保你吊着她打。”
“你……是谁？”叶知艰难问道。
“嘿嘿嘿……我是谁？你心里没点数吗？”那人轻轻一拨，黑雾缓缓散开，让她看清楚打她一顿的人。
叶知一愣，想清楚了很多东西。
站在她面前的，是微笑着的另一个自己。
没错，那就是‘自己’，连身高体重三围都与自己一模一样。
“这里是哪里？我的‘心’？”
“差不多吧，嘿嘿嘿……在出生那时，叶天柱布置了封印，把遗传给你的‘恶念’权柄牢牢封锁。”
“叶天柱一共有十份权柄，两千年前生了九个后代，遗传了九个不同的权柄，很幸运的没有遗传最后一个，最危险的一个，嘿嘿嘿……”
“但是他的‘春秋轮’生下两个后代，哥哥恰巧没有遗传任何权柄，妹妹……也就是你，遗传了‘恶念’这个权柄，嘿嘿。”
“叶天柱知道这个权柄不应该遗留在世间，于是把它强行捏碎了，但是残留的‘恶’，依旧不会消散，于是，就封印了所有‘恶’，这才是你一出生便一直善良单纯的原因……直到路广忠插手，用另一个人格把你污染了之后，你才有了现在的性格。”
“而你，就是我的‘恶’？”叶知抿嘴。
“嘿嘿嘿，我可感谢叶天柱啦，要不是因为他，我还没有机会通过你的‘心’慢慢壮大自身呢……”
“你可以看见我感知到的东西？”
“当然，你感受到的我都能感受到，你经历我都经历过，而如今，等待了十八年的我便可以占据你的身体了……嘿嘿嘿”
“不，你在说谎。”叶知冷冷地说。
“你……”‘恶’眼神中划过一丝慌乱，很快掩饰下来，勾起嘴角，神经质地说道：“嘿嘿嘿，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作为一个‘恶’，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待商榷，根据苏澪当时的释放出‘恶’的情况，你是一个嘿嘿怪这件事可以理解。”
“更重要的是，如果你真的是‘恶念集合体’的话，更应该兼具各种混乱的思想与陋习，比如说谎这件事。”
“落晴曾经暗示过我，‘恶’确实存在，我便开始留心了。
但是，如果把你释放出来的代价是我自己死去的话，那落晴之前的托付也就功亏一篑了，因为你不会遵守诺言。
虽然落晴当时的眼神很心痛，内疚，但是绝对不会做害她自己的事情。
所以呢，你大概是不能杀掉我的，最多……打我一顿？”说罢，叶知立刻往旁边躲闪。
恼羞成怒的一拳擦肩而过，叶知勉强躲过，但是接下来更加恼怒的拳头劈头盖脸地袭来。
于是，叶知又挨了一顿打……
不过她也没什么怨言，能够在这里挨打，好过出去被凶神恶煞的繁华活活砍死，在这里拖着，说不定外面那家伙蹲尸蹲腻味了就走了呢？
“那个家伙很有耐心，起码能蹲半年，但是你却不能待在这里太久，如果我不帮你的话，你又出不去，你还是得求我，你唯一的选择，是用‘恶’的力量与她抗衡，你能依靠的，也只有在这里吸取十八年的力量的我，嘿嘿嘿……”‘恶’贱笑着说道。
“如果我不借用你的力量的话，你也无法将力量渗透到封印之外，对吗？”
‘恶’沉默了一瞬，再次挥拳便打。
“你的，你在教我做事？”
“……”
出完气之后，叶知抱头蹲地，喘着气，哪怕六品的身体也撑不住这么暴力的另一个自己，全身肿痛。
“你欺诈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乖乖发个誓吧，然后我放你出去。”
“我发四……”‘恶’举手便大声说道。
“别整这套，你的信用不值钱，欺诈对于你来说轻而易举，你得立个真正天打雷劈的咒誓。”
“你会？”
“我不会啊，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自己给自己下咒。”叶知痛心疾首说道。
‘恶’再次举起拳头：“看来路广忠的污染不轻啊，以前善良的叶小姑娘可不会说这些话。”
“好汉饶命，好汉打完以后好好考虑一下呗？”叶知抬起清澈的眸子，无辜地望着‘恶’。
“你……唉，算了，你要我怎么立誓？”‘恶’最终还是屈服了。
“我让你出来你就出来，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别说太长，不然容易玩文字游戏。”
“可以啊”‘恶’出乎意料地同意了，没有任何犹豫。
叶知原以为还要讨价还价的，不料她答应得这么干脆。
‘恶’抬起手，黑雾凝聚在手中，她食指点在眉心，朗声说着，那黑雾便凝聚成一个个字：“在封印没有彻底损坏之前，‘恶’人格的进出都要经过原‘善’人格的同意。”
‘恶’伸手上自己的名字：叶知。
然后看似和善地咧嘴一笑：“你看，够诚意吧，签个名吧。”
叶知仔细观察条款，她可以清晰感觉到，黑雾中蕴藏这一种奇特的规则，让双方效力地位保持平等，即双方都不可以违背条约，这就是这个咒誓的效果，道：“嗯……居然还有小心思？‘在封印没有彻底损坏之前’？你在出来的状态下，会破坏封印吗？”
‘恶’抽抽嘴角，心说自己的脑瓜子咋没自己的正常人格灵光呢？难道路广忠的人格污染真就如此厉害？
嘴上说道：“嘿嘿，正常正常，要是没点便宜，我干脆不帮你了，要是没个盼头，咱就在地狱里一起好好聊聊吧。”
叶知思考了一下，觉得也对，能让一个充满恶意的人格退让到这个地步已经不错了，要是再压迫，那可能就得不偿失了：“这个破坏的速度有多快？”
“大概两三天吧……”
“别撒谎，再立个咒誓吧，从此以后的每一句话，都不能骗我。”
‘恶’无奈地抬手再立一个咒誓：‘从此以后，不能再欺骗叶知’
双方签名，咒誓成立。
“你的身高，能力水准，擅长的能力，三围……呸，这个算了。”
“169cm，能力等同十品，擅长大概和你差别不大，擅长‘熵’类的能力。如果你问我三围的话，我有权不回答。”‘恶’面无表情地说道。
叶知相信这个咒誓确实有效了。
“那破坏封印要多久？”
“……两个时辰左右吧。”‘恶’尴尬的把自己的谎言戳破。
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也就是说，叶知最多使用这份力量的时间总和不能超过四个小时，否则……后果自然没得说。
“足够了，附加一条，你不能拖时间，必须全力出手。”
‘恶’无奈再加上一条，不过这个补充也只是小事，防止她耍无赖罢了。
叶知思索一番，略微计算一下，没有缺漏之后，点点头，伸手签名。
“合作愉快，态度不错，到时候爷爷我打破封印之后，不杀你，就把你放进这里，重新立下一个封印，让你等到我死为止，怎么样？嘿嘿嘿……”‘恶’拍拍她的肩膀，很满意她的态度。
……
面对庞大的幻境，璃盈虚细细感受一番，便知道其中强大的力量繁华［永生者］的名头可是世间闻名，可止小儿啼哭那种，她丝毫不敢大意，现在她刚刚经历一场大战，状态不足全盛的三分之一。
苏珣和幽烛更加谨慎地跟在后面，这俩是几乎一点力量也不剩了，在幻境中为了不走散，三人只能聚集在一起。
繁华之境遵循繁华的意志变化，她们没有足够实力打破这个环境，就只能被牵着鼻子走，繁华想见她们就见，不想见就不见。
不一会，蹲尸得有些无聊的繁华便叫来这几个狼狈的家伙解解闷。
璃盈虚满脸苦笑地看着面前这个自己跟自己下棋的家伙，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打招呼：“伯母好……”
幽烛也礼貌而不失尴尬地摆手问好：“亲家好……”
苏珣思索了好一会儿，小脑瓜子还是没有转过来，不确定地说：“姐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