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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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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太阴星从大江以东升起,在江流上遍洒银色的月光,如一条素练横于夜空之下。拂拂凉风吹过, 分外的宁静祥和。

    然而狴犴的心情却不能平静。

    他被迫敞开了鳞袍,在灵心的面前敞露被骨刀捅穿的胸口。任由灵心将一颗捏碎的丹药洒在贯横整个左胸的伤口处。

    那丹药确实好用,刚刚洒下去,原本淌血不断的伤口上就结成一层半透明的光膜,止住了血, 且还在不断修复血肉。

    灵心伸手轻拂那药力构成的光膜, 还觉得好奇一般, 又凑近了去看。一边看, 一边感叹,

    “不愧是鸿钧道友炼制的丹药,效果就是好啊……”

    她说话时有微微的凉风轻轻吹拂过了伤处,轻柔的,引起丝丝的痒。

    狴犴不禁往后仰了仰身, 避开了她的靠近。

    “你躲什么?”

    灵心不满地扯住他的衣襟,手指从他左肩顺着伤痕划下, 问狴犴,

    “还疼吗?”

    狴犴摇头,又往后缩了缩。

    他感觉不到疼,只觉得她手指所碰之处,带起一阵燥热与刺刺的酥麻。

    “可以了。”

    狴犴眸中映入灵心的脸庞, 转眼便错开了,语声微嘶。

    她凑的太近了, 丹香与她身上的甜香混合, 构成一种奇异的香味, 会让他情难自禁,让他……失态。

    灵心却不肯罢休。把手按在他的小腹处,指节描摹迷人的线条。笑着道,

    “好大儿,着什么急呀?下面还有呢。”

    她倒不是真为了上药,实在是狴犴的身材太好,不多摸两把可惜了。

    狴犴扣住了灵心放到他小腹处的手,平稳道,

    “下面……都是小伤,不必用药。”

    龙子努力维持冷峻的表情,可嘶哑的语声和抑制不住地微喘还是出卖了他。

    灵心的视线往下瞥了眼,歪了歪头,被攥住的指节刮过他的下腹,口吻单纯又无辜,

    “真的是小伤吗?可是看起来——”

    她拉长了语调,语意深深,

    “肿得很厉害呢……”

    狴犴呼吸霎时一窒。

    好像有什么在脑海中炸开。再回神时,他已然滚进了江水里。

    冰凉的江水没过头顶,狴犴听到岸上传来女人放肆的嘲笑声。

    “好大儿,要小妈教你怎么做吗?”

    那笑声中只有调侃和玩笑,没有半点他真正想要的情谊。

    亮银的月光洒落在江面,如镜的江水倒映着她的粉衣,没过他的身体。

    狴犴隔着江水的波澜看着岸上的粉衣女子,任由从未有过的情潮与快感吞噬自己,再随着东流的江水逝去。

    天与水之间,她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明月……

    *

    狴犴消失的第七天,睚眦派出去的四个龙族追兵回来了一个。

    他看起来伤得不轻,但精神却亢奋不已。向睚眦讲述了自己跟另外三个同伴是怎样围攻受伤的狴犴。然后另外三个同伴跟狴犴同归于尽,他独自回来的光荣事迹。

    睚眦终于得偿所愿,迫不及待召集来大江流域的龙族来龙宫,准备上位。

    之前颇为简陋的宫殿在短短十多天里变得富丽堂皇,无数明珠将殿内照得光耀明亮。

    大殿中,睚眦一脸沉痛的宣布了狴犴的死讯。

    “狴犴被凤族火鸾偷袭已死,我已杀了火鸾,替吾弟报仇。”

    前来大殿的龙族有些早已得到消息,有些震惊不已。

    “怎么会呢?”

    “不可能,狴犴殿下哪里是凤族能杀死的。”

    却有那早先投奔了睚眦的水族也跟着出声。

    “睚眦殿下是狴犴殿下的兄长难道还会骗我们吗?”

    “如今凤族麒麟族随时可能再度攻来,狴犴殿下已死,只有睚眦殿下能领导我们。”

    “这也太突然了。”

    “是啊,说狴犴殿下死了,尸身在哪儿?”

    “都说被凤族偷袭,凤凰的南明离火你还不知道吗?怎么可能还有尸体。”

    殿中一时喧闹,说什么的都有。

    最后是睚眦当然不让的发声,嗜血阴狠的目光环视大殿,

    “吾代替狴犴之职,有谁不同意吗?”

    谁都知道睚眦好杀伐,性凶厉,嗜血成性,且特别记仇。纵然有些龙族心里有质疑,此刻也不敢出声。

    睚眦满意地点点头,正要宣布自己的地位。却从殿外响起一个在场龙族都无比熟悉的声音。

    “吾不同意。”

    一阵旋风击碎了殿门,形似虎的龙子出现在殿门口。藏青色的鳞片如寒冰,气势凛冽。

    “是狴犴殿下!”

    “殿下没死啊?怎么回事?”

    “你,你怎么会活着!你不是死了吗?”

    睚眦凶狠的目光看向那个唯一回来的龙族追兵。

    那龙族也是一脸震惊和迷茫,“怎么会……我明明亲手……不对!怎么,怎么会有两个……记忆……”

    【因为有一个是假的啊。】

    他脑海中,一个朦胧的女声响起。

    遮蔽双眼的淡淡粉色散去,真实的记忆也浮出水面。

    那龙族追兵霎时面如死灰。

    狴犴看着睚眦,沉声道,“趁吾跟火鸾交战,令蟹将分吾心,偷袭的是你,派这几个追杀吾的也是你。”

    另一只活下来但没有被修改记忆放回的龙族追兵像一条死蛇,被狴犴扔到了殿中。

    藏在他识海中的心魔笑嘻嘻,用种种恐怖意向回忆逼迫他不得不说出真相。

    “是,是睚眦殿下让我们追杀狴犴殿下的……”

    狴犴走到睚眦面前,

    “睚眦,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睚眦面目扭曲,却还不想承认,“你说是就是吗?”

    狴犴摇了摇头,直接吩咐,“先把睚眦关起来,等父王来了处置。”

    龙族阶级分明,以祖龙之令为基准。他回来了就是绝对的首领,根本不需要跟睚眦辩论什么。

    不甘寂寞的灵心虽然不能露面,却能引动睚眦心里的分/身。

    【他回来了,你什么也不是啊!】

    【杀了他,你就是祖龙最倚重的儿子——】

    心魔发作,睚眦瞬间红了眼,当着众多龙族的面攻向狴犴,坐实了自己的罪。

    “狴犴,吾到底有哪里比不上你!凭什么父王只喜欢你!”

    狴犴反制住睚眦,用祖龙令封了他的血脉法力,语声冷淡。

    “等父王来了,你可以自己问他。”

    *

    待一众龙族退去,大殿中只剩下狴犴和那个龙族追兵,灵心终于以一团粉雾的形态从那追兵的识海中现身出来。

    “你不杀他?他可是差点害死了你。”

    粉衣的女子身姿袅娜,笑吟吟地看着变成人形的狴犴。

    说来也有趣,龙族一般都喜欢保持自己的原形。狴犴之前处理睚眦的时候也是用的原形,但他每次见到灵心,哪怕是重伤之时,也会强撑着变成先天道体之形。

    “睚眦不该由吾处置,且三族的局势已不可挽回,父王应该也会让二哥戴罪立功。”

    历经一次生死,狴犴依然坚守他的原则。

    灵心轻哼一声,“他心魔不除,可没那么容易……”

    狴犴不计较睚眦害他是狴犴的事,灵心是计较的。

    有她刻意催发的心魔分/身在,睚眦就算不疯也有好一段时间不能正常跟人交流。

    狴犴看了眼灵心,垂下眼眸,对她可能使用的小手段全不在意的模样。

    冷冷道,

    “父王很快就会来此,你快走罢。”

    自从那夜逗了他一下,他从江水里出来就变成了这个鬼样子。哪怕内心的情绪力量时时爆表,面上也是冷淡疏离的模样。

    然灵心只要情绪美味,可不管他是什么心态。

    闻言笑道,“好大儿,你的任务不就是带我去见祖龙吗?”

    狴犴侧开脸,冷声道,

    “待你走后,吾会去向父王请罪。”

    “为什么?”灵心似笑非笑,“这可不像你。”

    忠于职守的狴犴,也会违背祖龙吗?

    “……你救过吾。”

    狴犴默了一瞬,继续说道,

    “不要再惦记黑匣里的东西,你的确有些手段,但比起父王来说,还远远不够。”

    “所以……是祖龙发现了我跟黑匣里那东西有关系,才让你来抓我?”

    “是。”

    “祖龙会对我怎么样?”她有些好奇。

    “父王杀伐果断,不容情面……”

    就算是他请求,祖龙不杀灵心,也一定会把她控制起来。

    话不用说尽,灵心已然听懂,自己恐怕真的要走了。

    走就走吧,她也不可能从祖龙那里抢到天道本源。不过在走之前,她却还要想趁离开前多吃两块高品质的“小点心”。

    “好吧,那我就走了。”

    灵心对狴犴笑笑,看起来毫无留恋的化作一团粉雾飞离了殿中。

    刚才一直不肯看她的狴犴猛地抬起头,凝望着殿门口的方向,眼中晦暗莫名。

    “终于走了……”

    他好像松了口气,可情绪传递出的,却是酸涩与丝丝缕缕的苦味。

    “口是心非。”

    好像喝了一口没加糖的黑咖啡,暗中的心魔撇了撇嘴。

    悄无声息的,粉雾弥漫了大殿。

    一双微凉的手轻轻环住了狴犴的肩膀。

    有什么靠在了他的肩头,轻盈,柔软,弥漫开若有似无的甜香。

    女人的语声轻柔含笑,透着一股戏谑。

    “好大儿,若是小妈舍不得你,该怎么办?”

    那甜香去而复返,萦绕在鼻尖。

    狴犴的身体僵直,呼吸一滞。

    他本已下定决心埋藏的东西,可那一瞬间,就像是藏不住了一般,震破血脉,喷涌而出。

    狴犴用力握住了环饶在肩头的手,不敢回头,呼吸一声比一声沉重。

    “若,是,吾……随,你,走……”

    他极为艰难的从齿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充满了内心的挣扎。

    然而那沙哑的嗓音尚未把话说完,却一道闪烁着冷白光华的玉符突然从他背后飞了出来。

    半空中响起了一道冷清严肃至极的男声。

    “可是灵心道友?”

    “……是我。”身后的女人回答。

    玉符中传出的男声顿了一顿,又道,

    “吾是元始。曾与道友有过一面之缘。”

    听到这里,身后的女人抽出了被狴犴握住的手,捏住空中的玉符。

    她就像一条游鱼,水中捞不起的月亮。从来都是如此,只要她想走,他根本就抓不住。

    而刚才,他却险些因她的游戏放弃了自己的职责……

    凉意在心头蔓延,情潮上头的大脑恢复清醒。狴犴道不清是自己松一口气多还是失落更多。

    灵心俨然已经忘记了狴犴,全心全意专注于玉符中元始的声音。或者说,是专注于赠予她玉符的那个人。

    “我记得的。不知元始道友找我何事?这玉符不是通天道友……”

    “吾正是为此来寻道友。”

    元始冷清的声音一顿,严肃中压抑着沉重。

    “通天,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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