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剜肉活命
我刚想解释他不是我丈夫，但情况紧急，老王大哥的安危更重要。
我站起身就要去隔壁取马达机，他说要马上弄掉，那就只能洗纹身了，就是不知道刚纹完的还肿着能不能洗掉。
手突然被人拽住，我低头一看，是老王大哥那张痛苦的脸。
他忍着痛微弱的声音说：“用刀子，用刀子···”
刀子，这话就像是刀子一样戳进我心里，如果不是我要试验，老王也不至于这么痛苦，也不至于要没命，如果真用刀子割肉，那疼的不只是老王大哥的腿，还有我的心。
我还在挣扎着，中年男人已经开了口，“动手吧，他已经等不起了。”
这话就像是催命符，在看老王认命的闭着眼，我终于下了狠心，回我店取了剪刀消毒水跟缝合线，这是我前阵子学微整带回来的工具，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快速给刀子消毒，在老鹰纹身上消毒，深吸一口气，准确无误的下刀。
学习微整的时候每天都要在猪皮上割口子，练习割开皮质层，但此刻是真人，我紧张的要命，但也知道我若不细心是要他的命。
很快表皮被我轻松割开，老王大哥已经疼昏过去了。
但割开表皮并没有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即便是昨天纹的，皮下组织也渗透了很深的染料。
表皮没看出一点异常，但下面的血肉已经变成黑红的颜色，像是被灼烧之后开始溃烂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能在看向身后的中年男人。
他皱着眉，低沉的吐出几个字，“剜肉。”
我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真的要剜肉么，本就是在大腿根，这肉要是剜下去从今以后走路都成问题了吧。
双手有些颤抖，狠下心将已经变色的腐肉都剜了下来，因为没打麻药，原本已经昏过去的老王再次疼醒，牙齿咬的嘎嘎作响。
剜肉可要比切开表皮疼太多了，有的地方浅有的地方深可见骨，那疼痛不言而喻。
最后老王是终于忍受不住再次疼昏过去了，给他处理好伤口，呼吸也渐渐平稳。
房间里十分安静，只有我跟老王沉重的呼吸声，我看了一眼中年男人。
“现在说说吧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
中年男人依旧没舍得放下他手里的那个小盒子，就放在手中把玩，他抬头反问我。
“你可知道那染料里面有什么？”
我摇摇头，男人既然这样问了，显然他是知道什么的。
“你是不是知道那染料有问题？”我激动的问道。
中年男人看我急切的样子，猜测应该跟我没什么关系，这才细细跟我讲述。
“这染料里面应该是有尸膏，所以色泽明艳，纹出来的东西活灵活现，如果用在别的东西上面不会有太大影响，但用在纹身上是禁忌。”
我怔住，什么石膏？
“染料里面怎么可能有石膏，那是不可能的。”此时的我脑子完全有点不够用了，中年男人说的话也听的不是太清楚，还嘲笑着。
中年男人看着的表情更严肃了，“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尸膏，死人焚烧成灰之前在身下会有一层脂肪和内脏皮质层凝结出来的膏体，就叫尸膏。”
“而且这东西非常难提炼，需要非常专业的手法，在火化途中将焚烧的火焰暂停，并且准确无误的找到尸膏的位置，还要悄无声息的取出，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个解释我听明白了，整个人都瘫软在椅子上，他说这染料里面有尸膏，并不是石膏！
尸体身上提炼出来的东西，那东西我竟然用了三年之久，纹在客人的身上。
想想漂唇的客人，瞬间胃里一阵翻涌，晚上吃的东西如数都吐了出去。
怪不得那日我在染料厂闻到浓重的恶臭，竟然是尸膏的味道。
这些人还真是丧尽天良，他还说整个市区都用的他们家的染料，我都不敢想象那些女顾客要是知道该有多恶心。
“你说这东西纹身是禁忌，那纹眉呢？”
中年男人想了想，又说：“纹身有一个古老的秘术，那秘术是从东洋那边传来的，叫做神针术，意思就是纹成什么就会变成什么，神乎其神，所以叫神针术，但因为是尸膏所致，只要纹动物，就是大凶，所以这东西被封闭，只有一小部分心怀不轨的人在悄悄用。”
中年男人盯着我，有些好奇：“这东西不会是给你个纹的吧？在哪里弄得染料？”
我将脑袋埋在手臂里，深深的自责，这东西竟然这么邪门，如果不是我贪财也不会令那个小伙子出事。
“这东西犯法么？我能不能举报那个厂子？”
中年男人摇摇头，“这东西化验是查不出任何特殊成分的，因为就属于身体组织的一种，只要没有采集尸体尸膏的证据，那都没办法。”
我抱着头，这以后该怎么办！
给老王大哥弄成这样，那小伙子也死了，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场子，但肯定不是现在。
中年男人又问：“不过能造成出事的还有一个重要条件。”
“什么条件？”我急切问道。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我，“那东西是不是你纹的？”
我狠狠点头。
“那你师父可是姓姚？”
我又是连连点头，“怎么了，这跟我师父有什么关系么？”
中年男人眯着眼，“你竟然不知道你师父是有名的鬼派传人，专门用尸膏纹身的？”
我又愣住了，我师父是姓姚，纹身也非常厉害，他那种级别的大师还用尸膏纹身么？难道他不知道这东西诡异么？
看我迷茫的样子，中年男人给我讲述了鬼派的历史，还有这东西的恐怖之处。
不是所有鬼派传人都可以纹出至生至死的纹身，鬼派这么多年有名的也就只有我师父一个人，还有已经很久远的老仙师，到现在的我。
鬼派这辈出了我师父一战成名，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后来就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是生是死，没想到我师父竟然隐姓埋名教了徒弟。
我这才想起师父曾经对我说的话，纹眉是改变人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