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送到殡仪馆
身后哪里是厂子，年久失修的破房子铁栅栏都上了铁锈，院子里杂草丛生，里面房子的大门敞开着，漆黑一片看不见屋里有什么。
唯一醒目的应该就是厂子上面随风飘摇的牌匾，好像刮一场大风都能刮掉。
上面十分醒目的大字，五常殡仪馆。
脚下就像是扎了钉子一样牢牢的，想要往前挪动怎么也动弹不了。
下车就出现在这里，换做任何一个人应该都不会淡定，何况我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此时的心情真想骂人。
我都说了到厂子，司机怎么还是给我扔在这里，随后我前后左右看了看，这附近真的没有其他厂子了。
只有殡仪馆！
我硬着头皮，走进了大门，朝着里面喊了一声：“有人么？”
既来之则安之，都已经到这了就打听一下吧。
里面依旧没动静，我又往前走了走，声音更大了一点：“有人么？”
还没有人答应，看着前面不远处黝黑的房门，我真不敢再往前走了，就在我特别害怕又纠结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什么东西从我肩头窜过去，当即就给我吓得跳了起来。
“啊！什么鬼！”
心扑通扑通狂跳了半天， 缓和下来我才看清刚才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一只黑猫。
我皱着眉，这黑猫怎么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尤其是那双眼睛。
一般的猫咪都是蓝色或者黄色的瞳孔，但这只不一样，是红色的瞳孔，看着我的眼神嗜血，幽深。
我瞬间想起了什么，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像，真的太像了！
那条恶龙！九龙拉棺上的那条恶龙。
脚下的步子渐渐往后退着，一步两步，三步，终于鼓足了勇气掉头撒腿就往外面跑，一直跑一直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等我停下脚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附近也有了人烟。
稻田地的尽头就是炊烟袅袅的村子，我想有人应该就有车吧，多花点钱总能把我送出去。
我快步进了村子。
村子也很安静，处处透着诡异，看着不大的村子竟然家里都没有人，我一直走到尽头，终于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甚至还有很大一股臭味在空中弥漫，恶臭的令人作呕，就好像死动物的内脏一样。
我悄悄走过去，原来是一排厂房，那些人的说话声就是从厂房的后院传来的。
我趴在窗台上偷看，一个个人影，还有一口口大锅，锅里是浑浊的东西在咕咕冒泡，靠得距离越近那股恶臭的味道越刺鼻。
忍着胃部翻滚我走到墙根那边，这里看得更清楚一点，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听得更真切。
“我就说这颜色还差点，再让你加点那个。”一个男人指着锅里的东西说道。
另外一个人开口：“加什么加，在加东西熬出来之后该黑了，现在的颜色正好。”
“你俩别吵了，一会熬出来再看，现在争吵有啥用。”在两人身旁的女人出来打圆场。
两人都没再说话，各干各的活去了，后面还有很多口锅，每个锅边都站着三四个人拿着大铲子在锅里搅动，每口锅的颜色也都不一样。
我这才想到，这应该就是我要找的染料厂吧！
看了一会，好像除了不卫生也没什么特殊，就有一口锅里的东西熬出来了，几个人用玻璃罐将锅里的东西装好，随后玻璃罐送到前面的房间。
怕被人看见我赶紧往回走，刚转身就被身后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是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一双眼睛浑浊不堪，身上的衣服也沾着五颜六色的染料，男人死死盯着我，生怕我是来暗访的。
“干什么呢？”
他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平复了一下心情，不慌不忙的解释，“熟人介绍来进货的。”
男人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前后左右的打量我，冷哼一声：“熟人？本地就一家供货商，你倒是说说谁能介绍你来进货，他是不想赚钱了？”
我想了下就说：“我是从阿城过来的，五常鑫鑫家介绍的，先来询询价，回去再商量定多少。”
听我说是阿城的，男人这才打消心中的疑虑。
“跟我进屋看看吧。”
男人话不多，进屋就拿了几个小瓶子放在柜台上，“厂子出来的成品，等到市区的时候再换成小包装，送到鑫鑫。”
我拿起一个里面是红色液体的小瓶子，“我能打开看看颜色么”
“看吧，鑫鑫家都用了三年多了，质量没得挑。”
我拧开玻璃瓶子，里面一股淡淡的染料味道飘出，跟我用的染料确实一个味。
晃了晃，膏体的颜色也是那样，我问男人：“多少钱一瓶，你这东西确定不含有害物体吧？”
男人的脸色瞬间阴沉的可怕，嘴角勾起异样的弧度，眼神也变得更加危险，随后一把抽走我手上的瓶子。
冷冷的说道：“不卖给你，赶紧走。”
说完男人就给我推出了大门，咣当一声将大门上了锁。
我心里有很多疑惑，但男人给我的感觉太危险，我知道这里不能继续呆了，要赶紧离开，一边掉头跑，一边用手机叫车。
二十分钟后叫的车出现了，司机看我脸色不好故意找话题跟我聊天。
“美女这是来祭奠亲人的？”
我摇摇头，一路上都没跟司机说话，沉寂在那红色的染料上面，那东西看着也没什么特别，除了大爷的态度也没啥。
难道只是我多想了，小伙的死跟染料没关系？
我回到家就扎进房间，看着染料怔怔出神，最终做了一个决定，想要知道跟染料有没有关系，我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到店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听到卷帘门哗啦啦的声响隔壁老王大哥穿着背心短裤出来了。
“大半夜你来店里干啥，有预约的？”
我摇摇头，进屋之后就将所有工具都掏出来了，老王大哥坐在门口的床上看着。
“你咋了，没有预约你拿这些东西干啥。”
我这才抬头回道：“那个小伙子纹完身就死了，我想试试是不是我的染料有问题。”
老王大哥惊讶道：“你要往自己身上纹东西？你可拉倒吧，挺干净个身子瞎整，这么地你往我身上整，一样能试出来。”
老王大哥态度强硬，说着还把大短裤都撸到了大腿根，拍着满是汗毛的大腿。
我知道老王大哥一直对我有好感，心疼我才要用自己试，最后也不跟他犟了，就答应下来。
我让老王大哥躺在床上先睡，然后看了看盒子里的染料开始动笔。
有过一次经验，这次就轻车熟路了，老王大哥外形很硬汉，又是做买卖的，虽说是卖成人的小玩具，但也不能给他纹个皮卡丘吧。
机器响动，刷刷刷下笔，一道道清晰的线条在大腿根勾勒，随着我手指的触碰，老王大哥的身子开始紧绷，腿根的血管也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