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陷入死局
任千洛只是轻轻的一个抬腿,那十万的鬼将士便如同活了过来一般,黑黢黢的盔甲看着庄严且杀气满满。
她努力冲到前面去,抱住满头白花花的元子都,她想伸手去抚摸他的发丝,却发现手中都是血,等会弄脏了他的头发。
“你本来就没有做错什么。”他将头枕在她的手臂上,笑着说道。
秦沧笙用力地吻他一口,“你个蠢才,别人说我又如何,我又不是和别人在一起,我在乎的是你啊……”
“你们两个可以等会再含情脉脉吗,它们就要杀过来了。”方江离挥动古筝,鸣鸣之声彻响整个空旷的平原。
擒贼先擒王,章程指挥其余的宗门先将这高台上的任千洛杀死。
秦沧笙示意周伏天扶住他的宗主,她挥动琉璃剑,直接砍向那一群的鬼将士。
那一群群盔甲在别人眼里只是单调无差的盔甲,可是秦沧笙都认识,在三年里面,在只有她一个人的三年内,她是和他们日日夜夜地生活在一起。
即使知晓他们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有这些冷冰冰的铠甲,还是觉得有一种依靠和寄托之感。
现在,她要亲自将剑对准他们——
与此同时,其余的宗门弟子一部分下去同秦沧笙一起战斗,一部分则选择去刺杀任千洛。
只是才回身,任千洛已经不见了踪影,消失在黑压压的鬼将士里面,十万鬼将士堪堪同他这些宗门相比,数量都差不多了。
“一定要找到他。”方江离的脸色难看起来,上辈子他可是见识过这群鬼将士的厉害,刀枪不入,什么都杀不死。
“吭——”
琉璃剑砍在黢黑的铠甲上,瞬间流光溢彩,那鬼将士却只是顿了一会,立刻挥动手中的长矛,刺向身前的少女,速度极快。
秦沧笙扭腰胯部直接将身体的姿态放低,她牵扯到腹部的伤口,感觉到血又流了出来,再次挥剑砍向鬼将士的脚踝。
越来越多的鬼将士聚拢过来,秦沧笙只得往后退出去,杨白礼从后面突围进来,他抓起秦沧笙的袖子就往外面跑,地下冷锋冰芒似的长矛刺入了杨白礼的脚踝,他趔趄一些,在秦沧笙的手中站稳身形。
两人出来之后,她的脸色凝重得不像话,要不要这么无坚不摧。
这简直就是死局——
秦沧笙叹口气,鬼将士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的缺点,也对,她率领他们杀了这么多的修真人士,要是真的有什么缺点,怕是熬不到那个时候。
望着大批大批的鬼将士步调一致地靠过来,她久违地看见这样的场景,有的被砍成重伤,有的则成为了刀下魂,她靠在冰凉的石壁旁边,拉起元子都的手。
“在右侧上三点方向。”
此时站在高台子上的方江离才是最危险的,他不仅要提防着鬼将士的长矛,还有从周围黑压压的一片中找到任千洛。
稍有不慎便会坠下去,到时候肯定会被砍成肉饼。
他往后侧身,却被身后的士兵砍伤了胳膊。
危急时刻,章程扶住了他,稳定他的身形,他关切地说道:“小心。”
越来越多的宗门弟子被迫参与到这次的战争之中,秦沧笙的手现在比腹部还要疼上好几分,铁骨铮铮的重量,每一次接下一刀手都会打颤好久,她喘着气,用力往前涌,身后的元子都双刀全开,小心地回避和截击这些利刃。
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脸颊上被划了长长一道,此刻正有血渗出来,她已经顾不得这些,现在退出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向死而生,杀出一条绝境!
体力越来越不支,在她要晕倒之时,终于看见一抹黑色的锦袍,她扶稳元子都,耳际响起刀刃穿透骨肉的声音,她顾不得这些,用力地挥剑,直接刺中了那一抹黑色纱裙的身影。
任千洛闷哼一声,琉璃剑刺入体内巨大的疼痛感让他直接倒地翻滚起来,他惊慌失措中用力拔出琉璃剑,插在土地里面,只是差了几寸,这琉璃剑便会要了他的小命。
“哈哈哈哈,天不要亡我啊!”
而在高台之上苦苦挣扎的章程,被飞来的砍刀打下了台子,黑色的身影如同一条破碎的绸带一般下坠,一双手拉住了他。
“阿程,别放手。”
方江离右胳膊上的伤口处,血正在不断地流下来,他的琴弦早就被弹断了,细微的只剩下几根了。
章程看一眼在他身后抡起刀的士兵,他脸上挂起一抹笑意,“从此不敢看观音,有生之年还能听见你喊我阿程,足矣。”
说完这句话,他直接往后转手,松开方江离的手,方江离往旁侧滚开,那个大砍刀堪堪接近他的肩膀,差一点就被砍成两半。
他却只能望着章程,这般从高台上坠下来。
元子都将秦沧笙护在怀里,因为任千洛的受伤,这群鬼将士都暴怒起来,挥动的手法越来越快,而这些刀也越来越利索。
秦沧笙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再也没有半点力气。
再等等,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己的鬼将士杀死,纵观这一切,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幂幂之中,总有一双无情的手在推动着这一切,他们微弱的反抗,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在这暗室的井下面,除了倒映进来的月光,似乎有一丝一丝的金光蔓延进来,所有的鬼将士的关节处多了许多的梵文金字,接着便是娓娓道来的咒语声。
秦沧笙抬头,瞧见一位身穿金色袈裟的和尚从天而降,他的金纹早已被熏成了黑色,但佛法似乎更上一层楼,元子都拿起剑,直接冲向任千洛。
所有的鬼将士都停下了步伐,他轻而易举追上了这一身黑纱的人。
“阿弟,你舍得杀我——”
任千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脱口而出的血堵住,血不断地从他的口中蔓延而出。
元子都已经将剑刺向他的身体,他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留了你这么多年,也该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