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我们一起面对
“多谢老板美言。”元子都从口袋里掏出一些碎银两,放在小摊上,然后拿起两支毛笔,带着秦沧笙来到阁楼放花灯。
中心河的两边有两个阁楼,中间架着一座桥,桥的边界是台阶,他们手挽着手,来到台阶这里。
秦沧笙皱起眉,她想起了杨白礼,倒不是在这个浪漫时刻眼前人不是心上人,而是看到大家都是蝶翼双飞,他则是孤家寡人一个。
她给他书信了一封,言辞恳切,希望他不要因为自己而错过了幸福,结果他呢,言辞更诚恳,说是因为没有遇上心上人。
那水青枝如何是好……
元子都已经在河灯上写好祝福,他扭头,望见魂魄早已外出游历的秦沧笙,“在想什么?”
“想这世间能在一起的有情人还是少一点。”秦沧笙接过他的笔,在他的眉间点了一颗黑色的痣。
“嗯。”他也知道如今能够看到她在这里陪自己说话,自己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秦沧笙转手便要看他的河灯,“你写了什么?”
上面是一幅画,两个人走在前面,身后还跟着一个丑不拉几的四脚翠花。
元子都又将她搂进怀里,“心事不能被人知晓。”
月下唯有你我相知——
“我写的是‘此番前去终恩怨,归来两袖同隐居’。”
她这次去,就是要杀了任千洛,她一定要杀了他,不仅仅是为了捅她的那一刀,更是为了他同元子都之间的渊源。
“嗯,结束了就回苍生宗。”他读着这些字,心里满心都是欢喜,想着回去之后,便能同她一起生活。
秦沧笙突然一个挺身,吻上他的脸颊,然后捂着脸将脑袋弯在胳膊肘里面。
她不知怎么,突然觉得他的脸很好亲。
元子都感受着脸颊传来的温润的触感,他扭头,眉头微微一挑,“老祖怎么说也比我大上个十多岁,怎么还会害羞”
秦沧笙给他胸口来上一拳,“走啦。”
……
临安天虚宗——
一排又一排的马车缓缓驰入天虚宗雄伟的宗门,一路上,各门各派的宗门弟子都言笑晏晏,好不惬意,只有无衣宗,死气沉沉的,所有人似乎都有心事,一言不发。
就连平日里最爱说话的奚扶桑,也如同霜打茄子一般,他推开车窗,望着外面是不同于无衣宗的另一片天地,这里没有竹林,多的是各种崎岖的山林,多的是流觞曲水。
但是他想起小师妹离开时的决绝,便觉得心头闷得发慌,只有在点点凉风中,才能觉得心情畅快些。
“驾!”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他的眼前掠过,奚扶桑一抬头,便看见这身熟悉的黑色金丝裙袍,又是这个章鸦九!
他心中不耐烦,又想将车门关上,一只大手伸了进来,直接“卡巴”一声打开了窗户。
奚扶桑有些气急败坏,“做什么?”
“吃些糕点。”章鸦九对于这种发怒的兔子就没有怕的时候,他淡然地将一包还在冒着热气的糕点扔了进去,然后骑着马扬长而去。
马车里立刻传出不满的叫喊声,“好烫啊!
章鸦九,你个混蛋!”
“闭嘴,等会让宗主听到你大吼大叫你就知道厉害了。”喻沧辞骑马跟在后面,他轻敲马车门,义正言辞地说道。
不知弟子中谁喊了一句,“苍生宗的来了。”
相比起天虚宗,苍生宗其实才是各个宗门中的首选宗派,除了方江离出自此宗,还有许多其他宗门高风亮节的人才都是从此宗门出来的,且当今的宗主元子都,也算得上是个后起之秀。
只是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失踪了十年。
坐在马车上的郎则知听到这话,立刻弯腰起身,就要掀开这马车的窗户,奚扶桑之所以能够坐上这么软榻的马车,也是因为郎则知得伤。
他赶紧起身要拦住他,“大师兄,你不能着凉。”
“我问你是衔火宗将小师妹带走的吗,你支支吾吾说是苍生宗,如今为何不让我看”郎则知咳嗽几声,他探下身来,用眼神瞄向那一点点亮光。
他看见了元子都,还有他身后的马车,马车里的那人只是探出一只手,玉指纤纤,他就是凭借这双手,断定那人是小师妹。
“大师兄,”奚扶桑咬牙,“小师妹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为何”郎则知愣住了,本来清冷如玉的脸上出现了裂痕和一丝丝的诧异。
所有的人都瞒着大师兄,奚扶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他捂住嘴,将糕点递过去,“大师兄,我……”
他突然躁动不安起来,一直以来,元子都都是他最大的敌人,他没有将章鸦九放在眼里,也没有将喻沧辞放在眼里,只有他,是他最大的敌人。
“说!”
这是奚扶桑第一次看见大师兄这么生气,他瑟缩一下,“小师妹是被秦沧笙夺舍的。”
“什么……秦沧笙”郎则知早就知晓她的不对劲,对于鬼道一点就通透,只是没有想到,她的身份竟然是鬼道老祖!
他将头靠在枕头上,“嗯。”
秦沧笙虽然带着面具,可如今这事昭然若揭,她本想偷偷地潜进去,谁知晓这个元子都这么勇。
她怀里抱着睡着的翠花,一下没一下的摸它的肉垫。
“他们会不会拦住我们”
“我看谁敢”元子都望着慢慢靠过来的宗门弟子,他勒停马儿,望着这群人,眼里的傲慢和轻视怎么都忽略不了。
秦沧笙觉得元子都变了,不是指他从元五傻变成了神智清醒的人,而是指他从以前那一副单纯呆板的模样变成了如今有些痞痞的样子。
“苍生宗宗主,”章程微微行礼道,“恐怕这卫风,你是不能来了。”
元子都跳下马儿,“为何”
“明知故问,你马车里的可是那无恶不作的秦沧笙。”
冷思鹤还是一身花枝招展的衣服,红一片,绿一片,还紫一片。
“为何是秦沧笙”他腰间的三把长剑剑鞘被刷得干干净净,一身白袍,仙气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