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元五傻已经死了
“你倒是稀奇。”秦沧笙将脸别过去。
元子都倒也不恼,“这副身体不好,你什么时候回到禇林缨那里。”
她扭头,眉毛一挑,“你凭什么说我这具身体不好”
怎么,禇林缨就好,秦沧笙就不好
“孱弱且命不久矣。”他老老实实地答道,并从木桌上拿起一块手帕,要替她擦拭嘴角的血迹。
“不,你凭什么说我是那个什么禇林缨”秦沧笙拿过手帕,往嘴边那么粗俗一擦,便淡然地将它扔到一边去。
元子都眉眼间都是温柔与笑意,“我叫元子都,是你的元五傻。”
她听到元五傻这三个字,便如同被触碰到逆鳞一般,“你是什么元五傻,你是元子都,元五傻早就在两年前就死了。”
“我没……死。”他被她凶冷的语气吓到了,微微一愣,还没有想清楚她在生什么气,垂眉说出这句话。
“你是没死,死的是元五傻。”秦沧笙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强调道,最后脱口而出。
元子都沉下脸色,连眼中的点点繁星都不再那么的闪亮,他捡起帕子,将它小心翼翼地叠起来,“如何能够帮你续命”
她翻了一个身,望着窗外的枇杷树,“我要去衔火宗。”
“好,我们去衔火宗。”他几乎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了。
“你不是苍生宗的宗主吗?日理万机,我们还是在此分道扬镳吧。”
秦沧笙想同他保持距离,因为他顶着一张元五傻的脸,总是会让她产生一种错觉。
元子都抿嘴,“小师妹,你醒来后便对我——”
秦沧笙错开眼神,不想看他的神情,她捏紧拳头,“别张口闭口小师妹,我们之间没有那么亲厚。”
话题又被生硬地结束了,此时的秦沧笙将平日里对待别人的利刺都转向了他,她不再给他特权,让元子都手足无措。
“如今你这副模样,衔火宗的人定然都不认识,我送你去衔火宗可好”他也不恼,耐心地说道。
“嗯。”眼下也只能这般了。
她觉得将禇林缨藏在哪里都不好,干脆藏在了衔火宗的祠堂里面。
反正那祠堂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棺材,他们俩个随便打开一副空的,将自己的尸身放在那里。
……
衔火宗——
杨白礼正伏案在书桌旁写字,一位模样乖巧的女子走了进来,“宗主辛苦了,这是我亲自熬制的汤药。”
“不辛苦,你也不用给我做这些,宗门里面有仆人。”杨白礼其实想说实话,她熬的汤,味道古怪又难吃。
水青枝身上穿着大红色的衣裙,敞开白花花的胸脯,她本以为他会多看她一眼,谁知晓他还说出这种伤人的话。
“禇姐姐已经有两年没有回来了。”
正在翻阅书籍的男子抬眼,“今年怕是会回来。”
“回来又怎么样,当初是她愿意入无衣宗做一辈子弟子的,与我们衔火宗也没有什么关系了。”水青枝眼光于顶,冷冷地说道。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杨白礼放下书简,冷声呵斥道。
水青枝委屈地嘟起嘴,“我说的又没有错……”
杨白礼揉搓眉心,直接上手给她推了出去,顺便将这汤盒也递给她,“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我同禇林缨是夫妻,伉俪情深,你对她不敬就是对我不敬。”
“什么伉俪情深,”水青枝气得直跺脚,“你和她只不过是假结婚,假的懂不懂!”
“和你说不清楚。”他干脆关上门,将这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锁在门外。
“开门!”水青枝气得一脚踹在门上,大拇指被抵住,咯得生疼。
……
森林小路——
如今这副孱弱的身子也不能骑马,秦沧笙用手拖着腮帮子,望着这一马车的柔软被褥,自觉得憋屈。
突然马车停下来了,一只修长的手伸进来,接着就是一张清冷的面孔,元子都整理好马车旁侧的被褥,“我们在此处休息一下。”
秦沧笙心情不太好,从旁侧的拿起一本书轻拍他的手心,“知晓了。”
她慢慢起身,出了马车,此时马车停在森林里的一片空地,周围都是茂盛的松树,听得到松鼠活跃在各个枝头发出吱吱吱的声音,还有松子滚落的声音。
元子都拦腰搂住她 ,将她抱下马车,“到衔火宗还需要一天的路程。”
“嗯。”她叹口气,若是快马加鞭,怎么需要那么久,她现在娇滴滴得不行,耽误了赶路。
并且还很容易饿——
秦沧笙自暴自弃地看着这些烤鱼,她打了个哈气。
还容易困——
“吃些糕点吧。”他从怀里掏出温热的糕点,递到她的嘴边。
她望着这些不是很精致的糕点,有些尴尬地拿起来,放入口中,入口即化,回味甘甜,一模一样的味道。
可是人却不一样了,他变得聪明了,也变得让她害怕了。
她伸手要去取鱼,元子都拉住她的手,“再等等,刚刚烤上去。”
“嗯。”秦沧笙有些尴尬地抽回手,然后从旁侧捡起一根树枝,无聊地扒拉着这篝火。
“你认识那个黑衣人吗?”她捏紧树枝,眼神都变得凌厉许多。
“他是天虚宗的副宗主,没有什么实权,但同方江离斩杀……”
元子都顿了一会,用眼神去看她的脸色。
秦沧笙倒觉得没什么,“接着说。”
“有功,因此虽然无法修炼,也受人崇拜,他就是你当初收留的那个小孩。”
“你怎么会知道”听到这里,她歪头,朱红色的嘴唇妩媚动人。
“你在睡梦中说的。”元子都将脸别到一边去,他弯腰起身,去翻动鱼。
明明就是在说谎——
那个时候他们在无衣宗,奚扶桑有时候会让他来骗她,当他撒谎时,手就会不自觉地做其它的事情,和现在一样。
即使变聪明了,但有些习惯是难以改变的。
秦沧笙接过烤鱼,“我上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养了这么一个畜牲。”
她一定要杀了他!
他望着她的眼睛,“你想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