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对夫婿要有要求
他们下了马车后，燕王早已站在了门口。
“本王也很久没来，侯爷肯定要唠叨本王了。”以前燕王经常来做客，还不时小住一段时间，现在被封了王爷后，因为要开始协助皇上处理政事，倒是少了往来。
“殿下你大可放心，爹知道殿下要来，早已经准备好了佳肴美酒，只等着与殿下饮个痛快！”凌承谦早已通知家里准备好，但相比燕王的到来，其实府里的人更渴望见到的是小侯爷的未来夫人。
“这话估计有一半不可信，本王应是沾了弟妹的光才对。”燕王一语道破，凌承谦耸耸肩，没有答话，只是灿烂地笑了起来。
他们一并进了府，元商侯爷和夫人果然早就在大厅门前等候。
兰卿荷借机环视了一周元商侯府，与她心里所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这里的装潢可能连本来的兰家都比不上，没有精致的亭台楼阁，只有随意的一些造型盆栽，那造型还是参差不齐得很，像是被谁练过手一样。
再看看那些房子，也没有豪华的大红砖瓦，几乎全都是青砖绿瓦，目光可见，还有些残破，院子里的砖块也是有些碎裂，看来元商侯府果然如传闻一般简朴。
兰卿荷倒是觉得舒服极了，心情也放松了一些。
“爹，娘，我们回来了。”凌承谦牵着兰卿荷的手，一步一步走近了元商侯夫妻，但他们似乎更加心急，快步迎了上来：“这就是卿荷了？”
“侯爷好，夫人好。”兰卿荷第一次见到他们，两人的穿着如同普通百姓，也只是些粗布粗衣，侯爷夫人也只是简单地绕了个发髻，只戴着一支朴素的玉簪，而侯爷似乎刚刚才干完活，鞋子上沾了些泥土也没在意。
他们应与兰一舟年纪相仿，但看着却更加健康年轻，侯爷虽然已长银丝，但气息精神脸颊红润，说话中气十足：“来来来，别在门外站着，都进来坐。”
他们才刚进门，又一个青衣男子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离着兰卿荷还有五米的距离，他抬头眯着眼看了看，走向燕王，鞠躬大叫道：“嫂子好！”
“不敢当不敢当！”燕王吓得连忙摆手：“承宴，你的嫂嫂在那边呢！”
那青衣男子听罢，从怀里拿出一块像眼镜般的镜片，仔细看了看面前人，又看了看燕王，不好意思道：“燕王殿下您好，抱歉抱歉。”
然后，他便转过身子，向兰卿荷问起好来：“嫂子好，我是二弟凌承宴，初次见面！”
“你好。”兰卿荷笑着应道，看来整个凌府，应该就没有人不认识她。
凌承宴看着身材没有凌承谦这么高，但是两者在相貌上还是有六分相似，他高束着头发，眼边挂着一块半框的金丝眼镜，青衣估计是坐久了，还有点皱，腰间插着一本《武功绝学》。
“瞧你，不像话，快去房间拾掇一下自己再出来。”元商侯夫人柳眉微皱，轻声说道。
“是是是，儿子这就去！”他看着自己确实也有点不像样，便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又撞上了一位妙龄少女。
“小小！”没等其他人说话，燕王一下便笑着喊了出来。
“二哥，你小心一点！”那少女的声音像铃铛般清脆好听，她闪身让了路，然后走了进来，一身桃红罗裙，像是会动的春色，从院里飘然而至，她扎着两根长长的辫子，头戴绢花，还绑上了两根小铃铛丝带，小脸红粉菲菲，十分可爱。
“大哥好，嫂子好！”她完全漠视燕王的问好，径直走到了凌承谦和兰卿荷的面前：“这位就是大哥天天念叨的嫂子呀，长得真好看！”
“你好！”兰卿荷第一眼便喜欢上了这个小妹妹，亲切且落落大方，她心里的紧张已经被这种喜悦代替，
“小小，不得无礼，快跟燕王问好！”侯爷脸色有些不悦，小小嘟嘟嘴，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对燕王说道：“燕王好。”
“小小本王……”燕王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欢，但小小似乎并不领情，又直接对着兰卿荷说道：“嫂子，要不我带你参观一下凌府吧！”
还没等她答应，她便牵起了兰卿荷的手往外走。
“小……”燕王看着小小就这么走了，叫出一半的名字也就此打住，凌承谦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殿下，若想抱得美人归，还是得加把劲才是。”
“燕王殿下，小女多有得罪，万望见谅！”元商侯爷带着歉意说道，这燕王明里暗里已经追求了小小一年，但是小小却一直不予理睬，让他也是头疼不已。
“嫂子你看，这是后花园。”两人走到了前厅的后面，原来是一个花园，与那几株造型盆栽不一样，这里种了许多花，都被精心地照料着，显得绿叶青翠欲滴，满是生机。
“这花长得真好。”她衷心地赞叹了一番。
“这是大哥种下的，不过说到最用心，还是它。”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池塘，里面正栽种着一片荷花，定睛一看，竟还都是罕见的并蒂莲，花苞已经挺立于水面，正等待盛开。
“不知道何时开始，大哥钟情于种荷花，现在想来，恐怕都是为了嫂子呢！”她的脸上都是羡慕：“小小真希望，也能遇到如此一段美妙的情缘。”
“我方才看见，燕王应是钟情于小小，为何……”当兰卿荷提及这个名字的时候，小小的笑容一下便消失了：“我才不要他这样的人做夫婿！”
“这是何故？燕王既是皇子，大权在握，依我刚才所见，他对小小的喜欢不是零星半点，为何看不上呢？”兰卿荷疑惑了。
“他哪里有我大哥情深意长！”小小一下坐到了石板凳上，嗔道：“他只会耍着那无用的嘴皮子，有空给我送些不切实际的礼物，根本就不知道我所需何物！而且，他日后将是为了皇族开枝散叶，妻妾成群，哪里还顾得上我，小小不需大富大贵，但是从一而终是最基础的！”
看她对爱情颇有自己一套观点，甚至还有些现代女子的风范，兰卿荷不禁又问道：“那你怎知你大哥情深意长的？”
“我怎么不知呀！”凌小小刚要说些什么，忽然，她扭头问道：“嫂子，你可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呀？”
“我那个……”她不好意思地歪了歪头，笑着回道：“确实不知道。”
“我也是偷偷问祁大哥的，他只告诉了我一点点，要不然我也以为大哥有龙阳之癖。”小小终于还是不小心把这个癖好的谣言给爆了出来。
“龙阳之癖！？”兰卿荷惊得合不上了嘴巴：“为何会有这样的说法？”
“哎，嫂子，你有所不知，从两三年前开始，爹娘本来给大哥安排了不少的相亲，但是大哥一个姑娘也没看上，整天只会说什么大丈夫应以修身为重，所以才有这个谣言，整个元商封地谁不知道！”小小满不在乎地说了一番。
“那之后呢？”兰卿荷迫不及待想知道这后来发生了什么。
“就在半年前，大哥突然在这个荒废的池塘里种荷花，我觉得蹊跷，便又去问了祁大哥，他告诉我，大哥正盘算着追求一位姑娘，那姑娘与“荷”字有关，现在才知道，原来就是嫂子你呀！”小小眼里都是星星：“我原以为大哥只是一名莽夫，原来心思这么多，嫂子，我好羡慕你呀！”
半年前？
半年前她应该还在游走于各个封地之间，他就已经开始有想法了？
突然，她脑子灵光一闪，莫非那次在酒楼的重逢，就是他的第一步棋子？
好你个凌承谦，让她还以为这么巧合，原来自己早已进了他的第一个圈套。
不过当她看向那一片荷花时，心中的恼怒却也消去一半，她轻轻摇头笑了笑，罢了，既是进了这圈套，也不妨继续奉陪。
两人继续在那里说说笑笑，此时，另一边房间里走出一个人，原是已经换了衣裳的凌承宴。
“二哥！”凌小小向他挥挥手，他看到后也挥着手回应，寻着路走过去，边走还边手忙脚乱地戴着眼镜片。
“二哥小心！”小小看着他从走直线变成了曲线，连忙惊呼着。
“嗯？”他刚抬起头，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池塘边，脚下一个凌乱，一头就要扎进去！
“呀！！！”凌小小吓得捂着眼睛大喊，将前厅的人都引来了。
“怎么了小小？”燕王一脸紧张地走到凌小小旁边，安慰道：“没事，本王在。”
“二公子，得罪了。”只见林高理一手捉住了凌承宴的腰带，一手扯着他的手臂，站在了池塘边。
原来就在方才一眨眼功夫，林高理从某处落下，将凌承宴稳稳捉住，带回了池塘边。
“幸亏有林大哥，这次麻烦你了。”凌承谦看到凌承宴平安无事，这才安了心。
“大侠好身手！请你收我为徒吧！”凌承宴已经没有了恐惧的神色，他在两秒之间，从池塘水面回到平地，打心底敬佩着那个救他的人。
“可惜二公子骨骼精奇，非练武最佳的身板。”林高理十分直接地说了一句，本以为凌承宴会死了心，却没想到他还是坚持地说道：“承宴相信，努力便可！”
祁风在一旁也叹了口气，从前二公子也曾跟他习武，但马步扎不好，动作柔柔弱弱的，这么多年未曾改变。
“承宴，今日是个好日子，你这个拜师学艺稍后再说，各位，本侯准备了一桌子好菜，可别浪费了。”元商侯适时出来叫停，大家才各自收回心思，往大厅走去。
桌上满满当当地布满了菜，十菜一汤，香味扑鼻。
“各位别客气！”待众人入座，侯爷举起杯子向大家说道：“今日各位来作客，实令寒舍蓬荜生辉，这杯本侯干了，各位随意！”
各人也不敢怠慢，举起酒杯也一口饮尽。
午膳过后，元商侯夫人特地命厨房做了些甜食，难得见到兰卿荷，侯爷夫人坐到了她旁边，亲切地开始谈起了婚事。
“卿荷，对于你和承谦的婚事，你可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便可，夫人一定满足。”侯爷夫人瞧着这未来媳妇，长得娇俏秀气，还懂礼节，心里十分欢喜。
“一切就以夫人的安排便可，卿荷这边并无要求。”她往凌承谦看了一眼，后者马上明白她的意思：“娘，这事儿子自己会安排妥当，晚一点给娘过目。”
“就你？！呵！”夫人看着凌承谦，样子像是恨铁不成钢：“指望你，明年都处理不好！我一会儿就请大师算算黄道吉日。”
“那娘亲记得告诉大师，日子越早越好！”凌承谦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旁边的凌小小一脸羡慕：“大嫂好生幸福！”
“小小同意的话，本王马上回宫请父皇指婚！”燕王看状，讨好般地说道。
“我拒绝。”凌小小嫌弃地扭过了头：“燕王请自重。”
“……”燕王活生生又被堵住了嘴。
“小小，不得无礼！”元商侯爷故作怒状，这燕王追求小小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为何小小如此抗拒，在场的人除了兰卿荷，估计没几个人能懂。
“燕王，小小她还小，不妨再给她点时间。”兰卿荷立刻出来打了个圆场，待有机会再跟燕王分析分析。
下午稍晚，各人散去，凌承谦将兰卿荷送去了蝶鸳阁：“卿荷，今晚本侯与燕王有约，明日再来找你。”
“小侯爷忙去便是。”她转身想要走，忽然想起了小小的事情，又回过身来问道：“对了小侯爷，小小若与燕王一起，您可有什么想法？”
“本侯并无想法，只是小小怎会忍受夫君未来会妻妾满堂？”原来凌承谦早就知道了小小的心意，一脸无可奈何：“但燕王也是专情，要知道他比本侯年长，也受了皇上皇后多次的催婚，但他始终未娶妻，看来是想等小小应许。”
“若燕王能从一而终，或许给小小许下承诺，也有一线生机。”兰卿荷垂眉，给了点提醒。
“原来如此……”凌承谦恍然大悟：“那本侯得与燕王好好谈谈才行。”
“那小小的终生幸福，就交给你这位好大哥了。”兰卿荷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扭头便走。
没想到一进门，一道凌厉的目光便立刻投到她身上！
“靳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