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夜色朦胧，窗外风吹叶摇，树影婆娑。
林君泽去超市买了盒烟，他是不会抽烟的，但他想学，他心口压抑、苦闷，悲郁的情绪撕扯，他需要一个发泄口。
他站在公路牙子边点上一根，味道苦辣难闻，第一口过肺呛得他死命的咳嗽，丝毫没有情绪排解的快感。
他想也就李满荆那种混头才会常捏着烟吞云吐雾，他嗤笑一声，把烟扔地上，鞋底狠狠捻灭烟头的火星。
他调整好情绪回到酒店房间，意外薛栀落并没有在房间，他方才明明看着她进了酒店大厅。
他微蹙了下眉头，给薛栀落发了条短息，没等她回复，他忍不了先去浴室冲去一身呛鼻的烟味。
从浴室出来，薛栀落还没回来，微信消息也没有回复。
他不免有些担心，直接拨通薛栀落的电话，铃声仅响了两声，那边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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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栀落猛地打开门，喘着急促的粗气跑出来，她红着眼圈，背依靠着大理石墙面，抚着胸口大口呼吸，压抑在胸口的沉闷似是一口浊气怎么也吐不出来。
她站了一会儿，待呼吸平稳，情绪平静下来，恢复清明的眼眸，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拿房卡开门。
林君泽担忧地朝她看过来，道:“你去哪了？打电话你也不接。”
薛栀落平静的眸子看向林君泽，道：“有点闷热，我下去走了走。”
林君泽还看着她，似乎不太相信，薛栀落情绪如常，掏出手机，道：“你给我打电话了，手机静音没有听见。”
林君泽的视线落在薛栀落的脖颈处，清晰深切的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愈发地明显严重，他蹙着眉，紧张地伸手去抚，道：“你脖子怎么了，怎么这么红？”
薛栀落睫毛微颤，拉扯了下衣领，不留痕迹地躲开林君泽伸过来的手，道：“我自己挠的，外面的蚊虫特别多。”
林君泽手一时顿在空中，他盯着薛栀落看了一会儿，突然出声道：“抽屉里有花露水我去给你拿。”
薛栀落平静的眸光动了下，没拒绝。
薛栀落去浴室洗澡，望着镜子里脖颈上清晰泛紫的手印，她拧开水龙头，温水冲了两下，手一碰就疼，想起他那一双六亲不认凶狠冰冷的眼睛，薛栀落清冷的眸子里透露着烦躁与闷恼，气得咒骂一句，“王八蛋！”
从浴室出来，林君泽正在收拾行李，他抬头看向薛栀落，“你收拾一下，我一会送你回去。”
他们还在假期在这里玩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可薛栀落明天还要去上班，所以林君泽只能连夜送薛栀落回去。
薛栀落点头，有些歉意，道：“麻烦了。”
薛栀落林君泽推着行李箱出来，隔壁的房门也正好打开，李满荆拎着个半破不旧的包出来。
林君泽惊讶地开口，“你也回去？”
“有点事。”
李满荆没有多说什么，淡漠的目光似有似无地瞭过薛栀落，挑了下眉，大步迈开先走。
林君泽想起吵架先回去的韩思思，也没有多问，主动拉过薛栀落的行李箱。
林君泽的车还在维修公司，本来是打算借车送薛栀落，现在李满荆有事也要回去，两个人一块上了李满荆的车。
回程不近，要三个小时，又是走夜路，薛栀落微阖眼，昏昏欲睡。
林君泽轻抚过薛栀落歪落下的脑袋，眼睛里有期待与恳求，轻声对她道：“枕着我肩膀睡。”
薛栀落微顿，刚要拒绝起身，目光蓦地对视上后视镜里的那一双沉静危险的眼眸。
她看了一秒，视线紧接着挪开，微抬的脑袋又缓缓地落回林君泽地肩头，轻声对他说，“到了叫我。”
林君泽惊喜万分，点点头，“好，你安心睡。”
后视镜里的锋芒徒然挪开，带着嗤笑。
林君泽住的地方更近，李满荆先送他过去。
林君泽下车前，薛栀落有意识，微微睁开眼，林君泽依依不舍地说道：“到家给我发消息。”
薛栀落半梦不醒，揉了揉眼睛，道：“好。”
李满荆从反光镜看见林君泽一直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变成一个小点。
他收回视线，等绿灯间隙，点上根烟，抽了口，轻笑一声，“真够黏的。”
薛栀落听出他的阴阳怪气，她就当听不见，懒得搭理他。
李满荆也不在意，咬着烟，抽得更凶了。
薛栀落阖着眼眸，浓烈的烟味呛得她喘不动气，微蹙起好看的眉心，透过后视镜，冷声道：“把烟掐了。”
李满荆挑眉，没听，歪着头，悠哉游哉，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
薛栀落猛地起身，抢过李满荆夹在指缝中的烟，就着车身碾灭，熄灭的半根根烟，她又扔回李满荆的身上。
李满荆鼓了鼓腮，舌尖刮了下后牙槽，炯炯有神的眸子瞪着薛栀落，挑衅地拿出打火机，捡起那半根烟，又点上，心旷神怡地抽了口。
薛栀落看着李满荆得瑟痞坏劲，也上拧了，冷着脸再次抢过李满荆的烟，她清冷的眸光盯着前端的火星，几秒，没有掐灭，夹在指缝，轻车熟路地含在嘴里。
李满荆愣了一下，见薛栀落熟路地吐出烟圈，然后突然笑开，“林君泽知道你这样？”
薛栀落摁开车窗，外面的风一吹进来，吹散了大半烟味，她冷觑了李满荆一眼，“你管不着。”
李满荆突然来了乐趣，道：“他可是禁言大使，最见不得人抽烟。”
薛栀落不知道听没听见，没应声，歪头望着窗外，方才的困意现在一口烟的事全都清醒了。
也不知是薛栀落抽得快，还是风也偷偷吸了几口，半根烟才几下子就没了。
薛栀落烟瘾上来，拍了下李满荆的肩，“再给我根。”
李满荆眉蹙了下，“没了。”
薛栀落知道李满荆故意的，刚才他拿烟时，她看见了明明还有半盒。
薛栀落切了声，也没再要，歪着头，看着迅速流逝掉的路灯，咬着唇，有些难耐。
李满荆眉头紧皱，死死地盯着她，她那样一看就是有瘾，瘾还不小。
他单手打开车一侧的抽屉，翻出一个铁盒，回头扔给薛栀落一颗糖。
薛栀落接住，是话梅味的浓点，小时候她最喜欢吃的水果糖。
“太酸了，我想吃荔枝味的。”
李满荆看了薛栀落一眼，皱眉嫌她毛病多，打开抽屉直接把糖盒扔给薛栀落，“自己找。”
薛栀落剥开糖纸，含在嘴里，清甜味散在舌尖，烟瘾压下去些。
李满荆盯着薛栀落隐在暗影里的侧脸，出声道：“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你教的你自己不知道？”
李满荆漆黑的目光在她脸上滚过，眉棱紧皱，脸色微沉。
薛栀落“咔嚓”把糖咬碎，流出浓甜的夹心，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道：“太久了，不记得了，好像是你让我滚的那一年。”
李满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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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思思学校不封校，她们宿舍几个人都找了兼职没回家，她拖着行李箱回到宿舍。
才早上八点钟，舍友都还没起，她推门进去，靠近床边的张雯最先醒过来，惊讶地看着韩思思，声调也没控制住，大声道：“思思，你不是跟你男朋友去森林小镇玩去了吗，怎么一大早就回来了？”
张雯这一嗓子，其他几位舍友也全都醒了，纷纷爬起头来。
傅淼淼道：“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呆两天一晚吗，怎么现在回来了？”
“思思，你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韩思思有些后悔回宿舍了，她佯装着笑脸，道：“怎么会，是我男朋友突然有事，我们这才临时赶回来的。”
韩思思打开行李箱，招呼道：“快来看，这是我去文化小镇给你们带的纪念品。”
大家果然一股脑地都过来看纪念品，刚才的事也就插过去了。
“天呢，思思你这也太好了吧，出去玩还不忘了给我们带纪念品。”
“这个小仓鼠挂坠我喜欢，太可爱了！”
傅淼淼道：“听说文化小镇的门票有钱都买不到，我有个姐妹那天还说想去，找了不少门路都没搞到门票，思思你也太厉害了。”
韩思思的虚荣心瞬间充盈起来，摆摆手道：“哎吆，没有啦，都是我男朋友带我去的，门票很难买吗，我不太清楚哎。”
“哎呀，这是你们拍的照片啊？”张雯惊喜地从韩思思行李箱里拿出照片。
韩思思看过去，想起来，那是林君泽用拍立得拍的照片，有几张她觉得好看就要过来了。
傅淼淼也拿过照片看，惊讶地出声，“薛栀落？”
韩思思一愣，“你认识她？”
“我当然认识她，我跟她高中可是做过一学期的同桌。”
韩思思愣了愣神，“我记得你说过，你跟李满荆也是一个高中的？”
傅淼淼点头，“对，我们都是二中的。”
韩思思脸色瞬间白了，那些抓不着摸不到的地方仿佛找到了缺口，她抓住傅淼淼的胳膊，问道：“那薛栀落跟李满荆的关系怎么样？”
傅淼淼看着韩思思，想了想，意味深长地说道：“他们的关系可就非常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