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反抗到底
温夫人对此颇为意见,可自家儿子丝毫没有反应,其乐融融的样子好像自己才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个人!
“爹,我这次回来,是想要同你说……”
“长胥啊,难得回来,就不要搅了大家的兴致了!”温老爷冷下脸,他当然知道温长胥这次回来是因为什么事情,但他绝对不会同意他和安歌的事情!
先不说那安歌这几日在附近闹出的动静,就拿她的身世来说,这绝对是一桩不划算的婚姻!
他家的门第,至少也要配个郡主才能算得上是门当户对,自家出的丫鬟当了少夫人,这不是让同僚耻笑吗?
“爹爹说的是,要我说,二弟你还是趁着换个人吧,这世间女子这么多,何必在一个人的身上守着?”温长秋也傻呵呵的给温长胥倒酒。
温长胥没有接,目光倏然变的有些冷。
“大哥才应该放手吧!”
温长秋动作一顿,他有些气恼,脸色顿时带了些怒火:“凭什么?明明是我先来的!是你钻了空子,若你一直待在关外,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
“大哥这话说的,是你的就是你的,我抢都抢不走,可不是你的,就算被你绑在身边,也不会属于你!”温长胥直接挑明,他向来没在这家人面前真正暴露自己的脾性,眼下突然这般凌厉,倒叫这一家人生出几分冷汗。
毕竟气势全开的温长胥,没有几人能够招架的住!
温长胥转向温老爷:“爹,安歌现在的地位,挑出来不比哪家小姐优秀,姚耿两桩大案都有她的功劳,就连先皇和当今圣上,对安歌也是赞不绝口,我不知道您还要抓着她的出身要多久?”
温老爷咬紧了牙:“可她父母只是一介草民,如何在朝堂给你帮助?你娶了她有什么用,她再有天大的才能,也没法助你平步青云!”
“我现在身居高位,还要何人来助我?”温长胥开了口,气势不虚半分,“等我再打一次胜仗,正一品的官位都能拿得到,我还需要靠谁来上位?”
温老爷哑口无言,是了,想要平步青云的不是温长胥,而是温家。
“爹,这饭我是没胃口了,我先去休息了。”
温长胥起身,抬步出了院子,留下一家三口面面相觑。
“真是,太过分了!”温长秋捏拳,怒不可遏的说道。
“你也给我闭嘴,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你?”温老爷斜瞄他一眼:“你的事,也不行,府里已经有一个宓姨娘,你要是不满足,就娶了你娘给你安排的小表妹!”
“我不娶……”温长秋红了眼睛,“爹!”
温老爷闭了眼,心想自家到底是怎么了,这一个两个的好儿子,怎么都被一个丫头迷住了眼?
温长秋又看向自家娘亲,她也是一副烦恼的模样,挥手叫人撤下菜,显然是没胃口再吃饭了!
“你要是无趣,就去找你表妹玩,她一个人来府里好几天了,你不陪她多生分?”
提到表妹温毓,温长秋的脸慢慢变了颜色,眉毛也拧到了一起去,想来是对这个人极度的厌恶。
“我不想去找她!”
娘把温毓带到府里的意思太明显了,他在京中的名声不好,娘给他相看了不少官家小姐都没一个愿意嫁过来续弦的,没办法,这事只能从本家看。
如今本家就剩个远在苏州老家的小表妹还未结亲,只不过这个表妹生的无盐,旁家公子根本看不上他,如今温毓被塞到这里,温长秋只觉得父母是在羞辱他。
温夫人可不这么想,眼下儿子一门心思都在那个贱婢身上,她年纪也大了,需要一个媳妇来帮忙照看家务,眼下儿子名声在外结不了好人家,温毓虽无盐但到底是自家的好姑娘,日后就算再娶个平妻回来,她也不敢说什么。
“长秋听娘的话!”温夫人凑到温长秋的身边,“你要是多陪陪温毓,明日我允你出去玩。”
“真的?”温长秋眼神亮了几分,因那天晚上的事情,爹娘再也不许他出去,这些日子都没见到小歌儿,他这心里想的紧。
温夫人无奈,只能点点头。
温长秋这才兴高采烈的离开。
看着自家这傻大儿不明事理的模样,温老爷惆怅的直叹气,他活到这把年纪还有什么看不出?温长秋压根就是坨烂泥扶不上墙,快会试的人了还游手好闲,别说做官了,这么大的人一事无成,连子嗣都没生出一两个!
温长秋他也不抱太大期望,只盼他这一生平安顺遂,多给温家添点子嗣就好。
可那个逆子温长胥,打了几次胜仗当了个将军就趾高气扬了?偏偏为了个丫鬟迷了心智,一点不顾温家对他的栽培和恩情!
“这小歌儿一日不离开京中,这温府一日就不得安宁!”温夫人重重叹气。
“是啊,原先我想着长胥有如此建树,娶个郡主回来也是能够,只可惜他眼光低,扒着个丫鬟不放!”温老爷垂头丧气,眉宇间深深皱出个“井”字。
温夫人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她下巴一扬,几句刺耳的话就从红唇里张了出来:“郡主?老爷怎的没想给长秋配个好世家?要我看长胥同那丫鬟还挺配,都是丫鬟出生,说不定两人因此心心相惜呢!”
“你惯会胡说八道!长秋我能没考虑吗?他现在一无官职二是续弦,我敢去替他相看郡主吗?长胥那是……他娶了郡主对我们温家有好处,说点好听的,日后我们温家可就是皇亲国戚了!”温老爷对这个无理取闹的妇人急得是又拍手又拍桌子,着实委屈的很。
“你瞧他现在的样子,别怪我说的难听,就算日后他娶了郡主,也不记着咱们温家的好!”
夫人这话也说到了温老爷的心坎上,他没接话,一双眼只干巴巴的看向温长胥离开的方向。
温长胥留在温府歇一晚,程月娇的院子离得远,虽说那儿不住人了,但他贸然过去被人看到总归是不好,因此他打算晚点去找画册。
温长胥此时住的院子不比之前那般破落,早知他要回来,温老爷让人提早将院子修缮好,物件也添了不少,这会儿看上去真像个少爷的屋子。
可他现在早有了自己的府邸,温府只不过是可来可去的地方,温老爷这般做法,只不过是表面添花罢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
“长胥,睡下了吗?”
是温长秋。
温长胥没有应声,他与安歌在一起便是站在了温长秋的对立面,只要温长秋还不肯承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长胥,是为兄的错,我来给你赔罪了!”
温长胥听到温长秋这么说,这才将门打开来,温长秋带着讨好的笑,他手上还带着一瓶酒和一盏饭盒,显然有备而来。
温长胥对于这个兄长还是留着几分善意,他侧身让温长秋进去,准备借此机会和他聊聊。
温长秋将饭盒放在桌上,又从里面拿出几盘菜摆在桌面上。
“你晚上没吃多少,我给你拿了些菜来,你垫垫肚子。”
温长秋转身忙招呼温长胥坐下,他倒了一杯酒就往温长胥手里塞。
“咱们兄弟这么多年的感情,何必因为这点小事生分?”
“大哥,这不是小事,我对安安是真心相爱,我们是真打算好好的过一辈子!”温长秋攀住他的手,郑重其事的说道。
长这么大,温长秋从未因他的身份同府里其他人一样歧视他,他是真的把自己当弟弟看待,温长胥虽对府里的人无感,但对温长秋,他还是不希望扯破彼此之间那点兄弟情。
温长秋听到这番肺腑之言,眼里顿时生出嫉妒与愤怒,然而这一抹阴狠被烛光遮去,温长胥浑然不知。
“长胥,从小到大你都让着我,这一次让着我也无妨?”温长秋举杯。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让?”温长胥快速反驳,握在手里的酒也因动作洒落几滴。
温长秋深深叹了一口气:“长胥,我自知没有你出色,你现如今位高权重又深得陛下信任,整个京中的女子没有不想嫁你的,可为兄天生愚笨,要不是因为小歌儿一句话,我现在还是个秀才!她对我很重要,有了她我才有方向,就当你是为了我,可好?”
温长胥态度坚定:“兄长,你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什么话?实际上你对安安的感情并非是真正的感情,更多的只是执念罢了,她在你眼里同宓姨娘没什么区别,兄长,你这般要挟安安,实在是自私!”
他抬手,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不多说,这杯酒算尽我们的兄弟情,若日后你再谈这种话,休怪我翻脸。”
温长秋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发白,他沉默半晌,最终笑出声来:“好好,好弟弟!你拥有很多,却偏偏跟我抢我仅有的!”
温长胥正要说话,可突然觉得小腹下生出些许燥热,习武之人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反应,他不可置信抬头对温长秋质问道:“兄长,你对我下药?”
温长秋退后一步,他目光里毫不掩饰的阴狠:“你既不肯放手,那我只能用这一招了!”
他说完退后一步,门外立刻闪进一位女子,她往前几步才被烛光照亮了脸。
“表哥!好久不见!”
温毓满面笑容,只不过这笑容在她原本就丑陋无比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表妹,你今晚好好服侍他,明日你就是将军夫人!”温长秋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他退到门边,眼神冷漠的说道:“长胥,你今晚碰了温毓,明日你不得不娶!”
到时候,小歌儿还会要他吗?
说完,温长秋退出去锁好了门。
温毓转身,看着因药效发作而逐渐痛苦不已的温长胥,她缓慢的脱下衣服:“表哥,别忍耐了,妹妹我会好好服侍你的……”
温毓来府里是准备嫁给温长秋的,可面对位高权重的温将军,给温长秋这样的人做续房有什么意思?
温毓有这样的心思,温长秋有这样的想法,两人一拍即合,这一出闹剧就这么上演了!
安歌夜里被小花摇醒,她迷迷糊糊的睁了眼,见小花急的满眼含泪。
“小姐!大事不好了!将军他——”
安歌顿时睡意全无,逮着小花的手问道:“长胥怎么了?”
“将军从温府出来,受了很重的伤!”
安歌立即下床要往门外赶,小花将人拉了回去穿好衣服后才带着她前往将军府。
“将军受着伤回了将军府,听下人说,他流了好多血!”
安歌皱眉,安府和温府距离极为接近,温长胥既然能抛下她这边不来,明显是伤太重怕她担心。
等安歌赶到时,温长胥的内室里尽是鲜血和药物混合的味道,安歌看到人几近腿软站立不住,今早还好好的人,此时躺在床上气若悬丝,一张脸苍白到毫无血色,而被小厮端出的盆里皆是刺目的血色。
旁边的萧先生上前扶住安歌,他叹了口气道:“血已经止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安歌声音几近发抖。
“长胥被下了烈药,他身上的伤是自己用刀划破的,为的是克制自己的行为。”萧先生心疼的看向床上的长胥,他看见人时,大腿上的血几乎要将马上的坐鞍都染红了,温长胥不过是回了趟自己家,竟然被如此对待,那一家子还算是人吗?
“下了药……温家!”安歌咬牙切齿,“他们从未好好对待过长胥,现在又用这么龌龊的手段,长胥到底是欠了他们什么?”
萧先生摇头,温家做这种事情无非两个目的,一是攀上长胥,二是毁了长胥。
“劳先生救治长胥,现在我守在旁边就好了。”
安歌走上前去坐在了床边,她从温水里拿出毛巾挤干,随后轻轻擦拭温长胥额间轻轻渗出的汗。
究竟是流了多少血才会让你陷入昏迷?
安歌后槽牙咬的生疼,最让她心疼的是,尽管温长胥如此痛苦,仍不愿做出对不住自己的事情。
温家,必须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