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他狠心毒辣,却也斯文慷慨
那人微微侧头,顺势接话道:“很难开,开了很久了,不知道为什么。”
席北丞道:“里面有八道锁,撬开以后还有警报呢。”
“你怎么知道……”
话音刚落,那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身子一僵,缓缓转过头来,席北丞猛地给了他一拳。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儿子要吃牢饭了,当老子的不想着怎么让他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反而在外头各种奔波报复,毁灭证据。”
他抓起霍刚的衣领,一双凤眸里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手上一夜沾了两条人命吧?至于阿七,榨干剩余价值,最后的结局依旧逃不过个死字!”
“呵!”霍刚不仅没表现出害怕,反而很平静一笑。
“你有什么资格来指控我呢?装起好人来有模有样,昨晚看见王巴跳楼的时候比谁都淡定,席北丞,你手上又干净多少呢?”
席北丞扬起嘴角,却没笑。
“我从未承认过自己是个好人,也从未说过自己手上干净,我只是经历的多了,对血腥场面不感冒而已,怎么,昨晚的事,你还想见者有份?”
霍刚威胁道:“王巴的死,确实有你一份功劳,不然你为什么会凑巧等在马路对面,难道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
“我还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还真就那么凑巧,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没法说明白的。”
席北丞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听起来有些掌控一切的傲然。
“我只是恰好途经那里,恰好停车抽了根烟,恰好碰见你在楼顶谋害王巴,恰好拍下了所有过程,恰好把证据送去了警局,恰好顺水推舟。”
霍刚想起他最后在地上捡了个什么东西,瞬间瞪大眼,激动道:“你卑鄙!你在王巴身上装了摄像头?什么恰好!什么顺水推舟!一切都不过是你蓄谋已久,借刀杀人,玩的三十六计罢了!”
他活了大半辈子,快要退休的人了,头一次碰到这么会玩三十六计的人。
这个男人,年纪轻轻,手段如此阴狠毒辣,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蛇毒吗?
席北丞扯出一个痞气的笑,一张精致的脸庞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人畜无害。
“别这样说我,没有我,水照样流,船照样走,我来个锦上添花不好么?再说了,三十六计里也没有顺水推舟这一计,多读点书,才能教好孩子。”
霍刚一骨碌爬起来,满腔愤怒。
他才不要听一个臭小子来教育自己三十六计里有什么,他只想救自己的儿子。
他倏地掏出把刀,指向席北丞。
“你不能把霍立送上法庭,你不能让他被判无期,你不能那么做。”
“你去把证据拿回来,你把霍立放出来,要杀要剐我这个当爹的替他去,他还是个孩子,他会害怕的,你去啊!”
席北丞收起笑,漠然道:“你要是在这发疯,我就把你送进精神病院,然后把霍立的骨灰供在你床前,让你每天都抬头不见低头见,活在你儿子的阴影里,痛苦过完后半生。”
他原先还以为霍刚多有手段,闹了半天,跟霍立一样,空壳子一个。
席北丞这番话刚好打在霍刚七寸上。
霍刚有些绝望地蹲下身,眼里有泪在打转。
想他在霍州不管做什么都一路绿灯,在席北丞面前却如此无力。
他本想闯进席北丞家里弄死席北丞,可阴差阳错之下人家并不在家。
他知道霍立在局子里很害怕,很无助,迫切想要自己去拯救。
但此时此刻,他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救霍立,因为他的人脉,手段,根本不起作用。
霍刚烦躁地挠了挠头,情绪渐渐低落,一屁股坐到地上,哽咽起来。
“他还只是个孩子,他只是叛逆了点,贪玩了点,你为什么非要置他于死地?你为什么非要送他上庭?”
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他满脑子装的还是霍立,甚至妄图用这些毁三观的话来对席北丞进行道德绑架,全然忘记霍立是怎么丧心病狂,加害且虐待那些女生的。
席北丞顺手拉过司南卿,撸起她的衣袖,露出道道淤青和伤痕给他看。
“我不想跟你再废话,如果你的女儿,你的妻子,你的母亲,被打成这样,你还能一脸无辜地说出这些话,我敬你是条汉子!”
陈天行也插嘴道:“你愁那些个没有用,除了吃牢饭你没有别的选择,不是想看你儿子吗?进去一块,想看多久看多久,说不定死后还能同穴!”
他说着上前来拉霍刚的胳膊,霍刚忽然站起来,挥舞着刀,大声喊道:“别过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他很激动。
席北丞和陈天行的话刺激到了他,他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席北丞看在他年纪大的份上不稀得跟他俩地,陈天行可不惯着他,当即一个扫堂腿使过去。
人倒,刀落。
司南卿很有眼力见儿,赶紧跑过去捡起刀,攥在手里,躲到席北丞身后。
阿七和霍刚被警察带走之前,席北丞在阿七兜里翻出一支麻醉针。
这小子,精通计算机和网络,麻醉针像卫生纸一样随身携带,怪不得能得到霍家重用。
只可惜,真本事没有用到正经地方。
司南卿看着警车离开的影子,突然问道:“丞总,你s过人吗?”
席北丞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
“那你害过人吗?”
“害过。”
“他们,都是坏人吗?”
“不全是。”
司南卿不再问下去了,说道:“我的包包昨天落在这了,我来拿回去。”
席北丞没说话,转身开门进屋,找到沙发上的包包,出来递给她。
司南卿接过手,微微一低头,跟他道声谢,“谢谢丞总,丞总再见!”然后挎起包包转身离开。
席北丞倚在门边上,目送她出了院子,拐过墙角,消失在屋后,淡淡的表情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神游了一会儿,他双手插兜准备进屋,一个柔柔的声音从矮墙角落传来。
“嗨,丞总!”
席北丞闻声转头看过去,只见司南卿露出个小脑袋,一只手扒住墙,咧开嘴。
“虽然你很毒舌,很腹黑,很嚣张,像个斯文败类,但你也是个仗义的败类!”
席北丞眉头一蹙,万般嫌弃。
“你这是在夸我?”
“有个修辞手法叫欲扬先抑,欲褒先贬,您参考一下?拜拜!”
司南卿冲他挥挥手,这次真走了。
席北丞原地想了想,还是嫌弃。
斯文败类是个啥好词吗?
简直是侮辱他人格!
还不如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