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互相守护
席北丞一个引体向上攀上地垄,边向公路走边道:“先赢了我再说。”
霍立跟吊车司机打了声招呼,追着席北丞的脚步去了。
笼子刚好停在水面上,只打湿了司南卿的裤脚。
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两辆跑车一前一后向西驶去。
待他们完全消失在视野之内,藏在暗处的陈天行蹑手蹑脚地出来,爬上吊车驾驶室,一掌把司机打晕丢下去,然后启动吊车,把笼子拉了上来。
他没开过吊车,正研究怎么转动时,底下突然冒出来几个黑衣大汉,三下五除二爬上来,把他揪了下去。
没有办法,陈天行只能先跟他们周旋,再趁机救司南卿。
公路上,红色跑车呼啸而过。
好巧不巧,车上的霍立恰好看见高高挂起的笼子和正在激斗的陈天行。
他意识到自己上了席北丞的当,邀请自己赛车不过是调虎离山计罢了。
他怒不可遏,当即停下车,用对讲机召唤打手。
这还不够,他又拿起把刀,下车站在公路围栏旁,瞄准吊车爪臂和笼子之间的尼龙绳,运力平甩出去。
尼龙绳直接被削断,笼子失重做自由落体运动,“扑通”一声掉进鱼塘,渐渐没入水中。
陈天行这边刚解决完黑衣大汉,那边毫不犹豫地脱下外套,跳进塘里。
水平线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想必是霍立往里注过水。
陈天行呼吸一大口,屏住鼻息,潜下水,直追沉底的笼子而去。
司南卿被打了麻醉,没有意识,这种情况最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公路上,席北丞已经跟霍立他们开打。
他早就看见陈天行在吊车上了,所以故意落在霍立后面,制造出技不如人的假象,好让霍立沾沾自喜,骄傲满腹。
但有时命运就这么捉弄人。
他急着来霍州,忘记自己晚上视力差这件事,没戴眼镜。
也导致他没看见黑暗中隐藏着的黑衣人。
这是他为数不多没计划好的一次出手。
不过,他不会再犯了。
席北丞一警棍甩在霍立脸上,后者的脸直接爆开条细缝,鲜红慢慢渗透出来,在路灯的光亮之下,显得很狰狞。
霍立也是在群架里打出来的,这点小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但并不代表他会放过席北丞。
席北丞先是搞他心态,然后调虎离山,三十六计玩得太溜,他像猴一样被耍弄。
他要让这三个人留在霍州,永远都回不去!
他从车上拿下个弹弓,在路边捡起颗石子,瞄准席北丞的后脑勺。
刚打出去,一只脚从天而降,把他踹到了臭水沟里。
那颗石子也没打中席北丞,而是被司南卿握进手心。
陈天行本想往臭水沟里撒泡尿,但对方人数过多,都是壮汉,他便打消这个念头,改为吐口痰,去帮席北丞了。
司南卿站在战斗圈外,一眼便认出那个给自己打过好几针麻醉的阿七。
她捡起一块大石头,保持沉着冷静,一步一步走近阿七,不带一丝犹豫地砸向他。
阿七倒下了,头上流着红色液体,蔓延到柏油马路上。
她大着胆子过去,伸出两指试探他的鼻息,还活着。
这下司南卿知道力度如何掌握,立马开起挂来。
见缝插针,处处捡漏。
公路上躺着打滚儿的五六个大汉全是她打的。
连陈天行都不禁佩服起来。
这个女孩子,真牛!
只有司南卿清楚,如果不是席北丞打得差不多了,她没机会的。
不过能帮上忙,她也很高兴。
霍立从臭水沟里爬出来,浑身上下臭到爆,头发丝儿还往下淌着恶水。
想他风光无限,养尊处优,如今竟然落得这般狼狈,气得他直哆嗦。
他捡起地上的刀,管他什么招数,管他什么章法,通通没有,脚下踩着飘,直逼席北丞而去。
此分此秒,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弄死席北丞。
可这回没等他近席北丞的身,司南卿就在背后给了他一脚,等他趴倒之后又补上好几脚,像踩酸菜似的,反正怎么解气怎么来。
霍立哀嚎一声,背上的侧肋骨貌似断了一根。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天会折在一个姑娘手里。
这场架是今晚的第三场,已经打个七七八八,也累个八八九九。
不远处有警笛声传来,随后闪着红蓝光的警车停在脚边,车上顿时哗啦啦下来一堆警察,全是港城来的。
谢局长围着席北丞检查了好几遍,确定他没受伤后才松口气,赶紧打电话给席从渊报平安。
席北丞今晚是用脑又用力,很累,眼睛酸到睁不开。
这下谢局长来了,不用操心了,他一屁股坐到地上,终于可以歇几分钟。
陈天行提醒谢局长道:“鱼塘地垄上还有几个人,千万别忘了。”
谢局长见他头发湿漉漉的,衣服都能拧出水来,眉头一皱,不解问道:“孩子,你这是经历了什么?”
陈天行苦笑一下,“但凡你们早来几分钟,我都不能受这委屈,还有司南卿,更惨,身上不知道挨过多少针麻醉,胳膊上全是淤青。”
他说着向后转头找司南卿,但司南卿又不见了。
“我艹!司南卿!”
陈天行慌了,翻下围栏四处去找,就是不见她的影子。
当着这么多警察的面,一个大活人消失了。
太离奇!
谢局长招呼几个警员下去一起找,席北丞即使很累,还是强撑着跳下去了。
找着找着,地垄上的吊车突然启动,爪臂快速向下坠去。
地上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
但直觉告诉席北丞,司南卿在那里。
他跟着爪臂砸去的方向,蹲下身,胳膊大致一揽,碰到了个人,立马抱紧在怀里,紧接侧身迅速一滚,爪臂砸进地里,听声音离他俩也就二十公分左右。
“反正也活不长了,咱仨一起吧!”
身后传来一声男音,黑暗中仿佛有东西闪出银光。
在最后的最后,警察控制住了霍立,但那把刀,被司南卿握在手里。
刀刃锋利,割破她的芊芊玉手。
鲜红的血顺着胳膊,淌过那些淤青,流到胳膊肘下,再滴进地里。
席北丞则头搭在她肩上,始终保持抱着她的姿势,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