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送花
到家后，叶笙笙指纹解锁打开门。
阿虎板板正正站在台阶下，丝毫没有往上走的意思。
叶笙笙转身：“进来坐吧，你老板再有二十分钟就能到家。”
阿虎又摆手又摇头：“不了不了，我在院子里等着向老板请罪。”
叶笙笙没再坚持，转身要进门，却被他喊住：“老板娘。”
“嗯？”
一米八几的壮汉小心翼翼地问：“您不会生老板的气吧。”
叶笙笙嘴角一松，摊摊手：“当然会生气，如果你老板提前向你打听，你就告诉他，我生气的骂了你一路。”
阿虎满脸困惑：“这样不好吧？”
叶笙笙微笑：“谢谢。”
阿虎：您这是道德绑架。
二十分钟后，纪寒渊驾车开进车库，还没进去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阿虎。
他皱了下眉，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
打开车门下车，纪寒渊走过去问他：“被发现了？”
阿虎点头：“是，老板娘太聪明了，给我下圈套。”
面上表情没有变化，纪寒渊看了眼屋子内，视线又移回来，淡声问：“她生气了吗？”
阿虎：“……”
这阵沉默让纪寒渊一头雾水。
是否生气，应该很容易看出来。
所以，应该是生气了，阿虎才不方便直言。
想到这里，纪寒渊脸色不太好：“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鲜少看到自家老板脸上出现一言难尽的表情，阿虎立刻心领神会——抱老板娘大腿是一条成功捷径！
下定决心后，阿虎木讷地说台词：“老板娘生气的骂了我一路……那个、老板拜拜，我走了。”
纪寒渊：“……”
他在原地站了几秒钟，果断改变原定进客厅的路线，开车出了大门。
与此同时，叶笙笙正躺在客厅沙发上抱着云朵玩，不时就看一眼进门的方向。
她刚才明明都听到车声了，纪寒渊怎么还没进来？
想着，她放下云朵走去打开门。
院子里一片安静，车子没在车库里，阿虎也离开了。
叶笙笙：玩笑开大了？
纪寒渊驱车去了附近商场，第一件事情就是进花店买一束花。
花店老板是位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姐姐，见有顾客光临，她热络地走过来：“先生您好。”
纪寒渊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险些认错人。
这女孩子长得和颜黎很像，起码对于纪寒渊这个和颜黎没接触过的人来说，单凭外表，很容易将两人混淆。
白嫣然看见纪寒渊的一瞬间差点没压住眼里的兴奋。
她是知道纪寒渊的。在回国前，她对国内各家豪门继承人都做了大量资料学习，其中就包括纪寒渊和傅廷煜。
之所以最后把目光放到傅廷煜身上，一方面是因为她可以冒充白月光，而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拒绝白月光归来；另一方面是比起傅廷煜，纪寒渊城府更深，外界对他的性格历来捉摸不透。
但是今日一见，她倒觉得，这位纪先生并不像圈子里传的那样难以接近。虽然气质冷，但眉眼间是舒展温和的，言行举止也绅士有礼。
纪寒渊站在店门口将花店里各式各样的花束扫视一遍，有点茫然。
这和他记忆中的花店不太一样。
“稍等。”他抱歉地点了下头，然后退到花店外走去一旁，打开手机用浏览器查询：送未婚妻最好的花是哪一种。
首页弹出的图片是红玫瑰。
纪寒渊向叶笙笙表白是在高考之后的暑假。
十八岁的少年两袖空空，只买得起路边五元一支的玫瑰花。
到现在都记得那个清晨站在楼下的忐忑，以及少年人面对钱财时的羞愧与窘迫。
担心叶笙笙嫌弃他的经济条件，认为他拿的花束太小敷衍了事。
直到女孩子雀跃地跑向他，仰起头眉眼弯弯，明知故问：“纪同学，请问你手里的玫瑰花是送给我的吗？”
少年耳朵红得像是要滴血，在演讲台上面对全校师生都不怯场的口若悬河不复存在，只会木讷又真诚地蹦出最原始的单个音节，“是。”
叶笙笙却故意逗他，俏皮地眨眨眼：“只是送花吗？”
十八岁的少年鼓起勇气，终于说出已经在心里辗转一年的话，坚定又真切地注视着她的双眼，把玫瑰花举到她眼前：“叶笙笙，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叶笙笙笑了笑：“好啊。”
当时的纪寒渊很紧张，只知道叶笙笙同意了他的表白，他整个人都沉浸在前所未有的愉悦之中。
后来回想起来才发现，女孩子那天似乎并没有非常开心，反而很平静、平淡，似乎那场表白只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
至于是谁向她表白，好像并不重要。
换而言之，当时的叶笙笙没那么喜欢他。
没那么喜欢他，又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纪寒渊垂眸看着手机屏幕里的花束图片，最后视线定格在一束粉白玫瑰和桔梗、满天星、郁金香混合的花束上。
拿着手机转身回到店里，白嫣然迎出来，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先生您好。”
纪寒渊抬起手臂把手机递给她：“店里有类似这种花束吗？”
白嫣然低头看了看，笑着将手机递还回去：“有的。”
她走去不远处，又柔声问道：“先生您是要送给心仪的女孩子嘛？”
纪寒渊在看着其他花，淡声说：“送给未婚妻。”
白嫣然弯唇，转身去柜台处似乎在查什么东西，然后转身走回来，手里捧着一束花走到距离男人半步远处：“那这束花最合适了。”
纪寒渊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注意力都在花上，和他给出的样图的确相近。
只是香味比较浓，很难闻。
他皱了下眉：“味道不好闻。”
白嫣然笑着说：“这束花是没有喷过香水的，完全是花朵本身的味道……”
说着说着就有些变了脸色。
靠，喷香水的是她。
纪寒渊说：“换一束。”
为了面子，白嫣然笑盈盈地把花抱走，“应该是在店里摆放时间太久的缘故，我去后面给您取一束新的。”
纪寒渊：“谢谢。”
拿了花束放到副驾驶上，纪寒渊又驱车前往生鲜超市，买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鱼以及水果蔬菜。
上次做饭时叶笙笙说过他做的鱼好吃。
路过榴莲摊位时，纪寒渊还停了下脚步。
思考片刻，觉得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人生那么长，两人还要相守几十年，总要留些循序渐进的赔罪方式给以后使用。
……
天色已经暗下来，叶笙笙看看窗外又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如果有加班，纪寒渊都会提前告诉她，但是今天都快六点了，他还没回来。
想着，拨通了电话。
“笙笙。”
电话那边有些嘈杂，人来人往的。叶笙笙问：“你到哪里了？”
纪寒渊说：“我在生鲜超市。”
“哦，买菜啊。”
对方沉默了两秒钟，说：“你喜欢什么种类的花？”
叶笙笙：？
顿了顿，她懂了：“那就西兰花吧，我特别讨厌吃白菜花，其实西兰花我也不太感兴趣。”
纪寒渊：“……买了新鲜的鱼，回家我做给你吃。”
叶笙笙挑食严重，趁机说道：“好啊，那西兰花也别买了吧，我记得你也不喜欢吃。”
“好。”他是不喜欢吃西蓝花，这件事情是上大学前一晚聊天时说的，她竟然还记得。
挂断电话，唇角不自知地微微弯起，整个人像是从阴霾走进了阳光。
餐桌。
叶笙笙把那束花放到空椅子上，笑着说：“怎么还想起来送花了？”
纪寒渊看她表情并不像阿虎说的那么生气，心里绷着的弦放松几分：“听说你生气了。”
叶笙笙夹了一筷子鱼肉吃掉，未置可否：“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你说。”
叶笙笙看向他，“你是不是怀疑我出轨？”
纪寒渊立时说：“没有。”
看他的样子不像说谎，叶笙笙轻笑：“那你给我安排贴身保镖我又不会生气，你瞒着我做什么？”
纪寒渊叹了声气，语气有几分无奈：“其实是担心你误会我怀疑你出轨。”
叶笙笙：“……”
所以说，禁止套娃很重要。
吃过晚饭，叶笙笙从书房翻出来了两个玻璃花瓶拿下楼，想从花束中拿出几支花养起来。手指在花朵间掠过，忽然注意到花梗中间夹了一张水粉色纸条。
叶笙笙把那张纸条抽出来。本以为是纪寒渊玩的小浪漫，结果打开后看到的是一串电话号码。
只是这号码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
这时纪寒渊也从沙发上起身走过去坐在地毯上：“怎么了？”
叶笙笙把纸条给他看，然后拿过自己的手机在通讯录里输入那串号码，搜索出来的联系人是颜黎。
叶笙笙提出第一个猜测：“这花是颜黎帮你选的？”
纪寒渊说：“不是，我自己在附近的花店买的。”
“那花店是颜黎开的？”不过谁家店老板会往外送自己手机号啊，还是神神秘秘的夹在花里，弄出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
说不定会引起情侣间的猜忌误会。
“不是，但是店主和颜黎的长相有几分相似。”
想了想，叶笙笙打开公司群，从里面翻出白嫣然的照片问他：“是这个人吗？”
纪寒渊仔细看了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