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道歉
转眼就到了星期五，今晚八点会在视频网站上播放《极限逃亡》第三季第一期。
张导也没钱做什么宣传造势，象征性地发了两条微博，又在《柴米油盐》里蹭了个两分钟的广告位，这些是他在节目开播前所能做出的所有努力。
他今天几乎一天都守着手机关注网上的反馈情况，无数次登录微博节目超话里刷新，发帖子的却都是节目组工作人员。
想了想，他翻出了昨晚通宵剪好的花絮，包括他和叶笙笙讨价还价、叶笙笙紧急换装成为各种丧尸的部分，但是不包括叶笙笙露出正脸的视频。
一键上传，张某仁又开始熟练又期待地刷新。刷了几次，却依旧毫无水花。
“张老师，这边缺箱矿泉水！”
张某仁收了手机站起来：“来了！”
一直到晚上综艺开播，张某仁守在弹幕前，惊喜地发现竟然有人在节目播出第一时间发弹幕：【哈哈哈哈让我看看那个倒霉的npc】
【丧尸：没想到变异了也要被老板压榨，晦气】
【前面的！我也是因为npc来的！】
……
张某仁：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二天，叶笙笙坐在休息区观察场内情况。
几天时间相处下来，颜黎和男二江涣的关系越走越近，两人三观相合，在聊天中总是能产生共鸣。而且双方说话都很懂分寸，俨然一副知己模样，连屏幕前的观众都直呼二人对话有一种抚平人心纷乱的神奇力量。
男主傅廷煜，危。
系统分析道：【颜黎的性格比较冷淡，对那种热烈的爱情没有期待，其实相较于爱人，她更渴望拥有一个相处起来舒服的过日子合伙人。】
叶笙笙看着傅廷煜跟个傻小子一样插不进去话，还经常哪壶不开提哪壶，有点发愁地抬手捏了捏眉心：【目前来看，的确是江涣胜算更大。】
系统说：【而且两人长相很般配。】
叶笙笙说：【男二性格也比傅廷煜那自恋狂好多了。】
一人一系统突然陷入诡异沉默，然后异口同声提醒自己：【不行！我们不能叛变！任务还没完成！】
思考片刻，叶笙笙眼神坚定起来：【事到如今，只能对不起江涣了】
傍晚，节目组运作慢下来，叶笙笙照例和张某仁跑到院门外大树下吃盒饭。
张某仁打开盒饭，想了想，把手里的唯一一瓶汽水递给叶笙笙。
叶笙笙偏头看他，没接，笑着说道：“有事说事，回回让汽水打头阵算怎么回事？”
张某仁笑了笑：“下下期《极限逃生》主题是npc。”
“剧中剧啊。”
张某仁点头：“你能参加一期综艺吗？”
叶笙笙摆手：“我可不当上次那累得半死的npc了。”
张某仁保证：“不是让你当npc，是请你当嘉宾，肯定不会像上次那么累。我初步构思的剧情是npc在游戏背景里打工换取求生物资的故事……这样，我敢担保，你要是还像上次那样累得像条狗似的，我就把我大腿卸下来给你当拐杖用！”
叶笙笙：大可不必。
刚要调侃他“累得像狗”这句话，叶笙笙忽然想到：“大腿就不必了，太血腥，正好我有个事情想找你看看能不能帮忙。”
张某仁郑重说：“你说，我能办的肯定给你办。”
叶笙笙左瞧瞧右看看，确定四周没人，才小声说：“想个办法把江涣从《柴米油盐》弄走或者……”
“咳咳。”张某仁轻咳两声打断她，同时看了眼她身后，又收回视线挤眉弄眼起来。
叶笙笙用余光瞥了眼，发现地上果然比之前多了个黑影。
那人是站在她身后的。
之后传来江涣幽幽的声音：“叶小姐如果有看我不顺眼的地方可以直接说出来。”
叶笙笙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件事情做起来本来就心虚，结果真是怕啥来啥，尚未出师就被主人公抓个正着。
刚想装傻，又听见江涣说：“我相信叶小姐是个敢作敢当的人。”
叶笙笙：“……”
绝杀。
硬着头皮站起来和他相对而立，叶笙笙才仔细打量江涣。
可以说，和年轻的纪寒渊是一个类型的，只不过和常年压抑的纪寒渊相比，江涣更为阳光，一看就是从小到大没吃过苦、精英教育出来的标准绅士。
还自带些腹黑属性。
他就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浓密的黑色头发软趴趴的，高挺鼻梁上架一副金框眼镜，整个人随性亲和。
叶笙笙抱歉地恳切道：“对不起江先生，是我个人原因，我向您道歉。”
江涣笑了笑：“叶小姐猜一猜我会不会原谅你？”
叶笙笙之前没和他打过交道，从系统信息中也只能总结出他是个好人，礼貌笑道：“我希望您能原谅我，自然猜的也是您会原谅。我猜的对吗？”
江涣微微低头，抬手扶了扶眼镜，嘴角依然挂着浅笑：“叶小姐能不能陪我吃顿宵夜？”
说完，还补充：“这不是原谅你的条件，而是想要交朋友的邀请。”
见有希望，叶笙笙说：“吃夜宵可以，但是不能太晚，家里有门禁，最晚十点之前要结束。”
江涣轻笑出声:“自然。我稍后要回市区一趟，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刚好吃完能从市区回家。对了，叶小姐家住哪里？”
叶笙笙给了个不太明确的回答：“大湾区。”
江涣叶看出来她不想暴露住处，没勉强：“我已经和节目组请了假，叶小姐现在方便走吗？”
叶笙笙弯腰拎起包：“方便。”
江涣转身在前面引路，叶笙笙跟在他身后上车。
看他不像生气的样子，毕竟还能绅士的为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车子行驶在路上，江涣没说话，叶笙笙没理由自己提起刚刚的尴尬。过了几分钟，江涣才说：“你现在是在给颜黎当助理？”
叶笙笙顿时懂了。
这家伙是想靠她追颜黎吧。
“是。”她回答道。
江涣握着方向盘，指尖动了动：“听颜黎说你是a大物理系毕业的，物理是a大的王牌专业，我记得现在学术圈和商业里都很有名的纪先生也是从那里毕业的。叶小姐很厉害。”
叶笙笙讪讪笑了两下：“我专业不行，不然也不至于毕业就转行。”
江涣笑：“谦虚了，你在张导那个综艺里讲题讲的不错。如果不是基础特别好，毕业这么多年想那么细致的做出来题也不容易。”
这人一直在夸她，叶笙笙有点发毛。但是说到底是她理亏在先，如今也只能附和着谦虚答：“还行，可能是因为我上学时候比较喜欢椭圆方程那部分的知识，所以记忆比较深刻，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时，江涣的手机响了。他抬手按下免提键。
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江涣。”
是纪寒渊。
“是，我在。”
“这几天有时间来一趟研究所，李教授找你。”
叶笙笙目不斜视望着前方，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认识。
江涣很尊重纪寒渊：“谢谢纪先生。”
“没事。”
电话挂断，江涣说：“这边到研究所顺路，介意多给我二十分钟时间吗？”
叶笙笙手里摩挲着手机，“不介意。”
“谢谢。”
……
二十分钟后，车子开到研究所大门外。
这还是叶笙笙第一次来研究所，没想到并不是因为纪寒渊。
江涣打开车门：“要去里面走走吗？还是在车上。”
叶笙笙看向他，说：“我在车上等吧，如果时间比较长你就给我发消息，我就先回家，然后改天再补上这顿饭。”
江涣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那加个联系方式。”
叶笙笙点头。
车钥匙没拔，车内还放着舒缓的音乐。
天色暗下来，大门外只有一盏路灯照明，车子里黑。
出口处，道闸上抬，一辆迈巴赫从里面开出来。
叶笙笙眼尖地认出来那是纪寒渊的车。
她坐在副驾驶，车里没有光亮。两辆车擦过，叶笙笙羡慕地转头看过去。
真是想不通，她难得干缺德的事情，怎么就被当事人听到了。
不然她现在已经快要到家了。
想着，她打开手机要给纪寒渊发消息说她晚上不回家吃饭，但又想着他开车看手机不安全，打字之后并没有按下发送键。
江涣时间掐的还不错，二十分钟刚刚好，他坐上车：“辛苦你等我，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叶笙笙的心早就飞回家了，还要打起精神时刻牢记社交礼仪，“这顿饭是要我请客的，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江涣没坚持：“你请也行，但是下次你要给我机会让我请回来。”
叶笙笙看了他一眼，爽快说：“好啊。”
众所周知，下次两个字基本可以约等于遥遥无期。
……
在定下吃饭地点前，叶笙笙还特意在系统里查了江涣的吃食习惯。
然后就发现这人没什么洁癖或是挑食，在原书剧情中，和颜黎吃过路边摊也去过高档餐厅，无论在什么环境中都能游刃有余。
为了体现诚意，叶笙笙选了一家高档西餐厅，环境雅致，钢琴音不断。
叶笙笙没什么胃口，一是吃盒饭吃了半饱，二是早些年和纪寒渊在一起的回忆多是路边小吃，所以比起眼前这些，大学城里的美食街更合她胃口。
见她兴致缺缺，江涣主动抛出话题：“你平时周末在家里都做些什么？我最近经常觉得无事可做，问了很多朋友。”
叶笙笙浅笑：“打游戏追剧，我比较宅。”
江涣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我之前也特别宅，没事的时候可以一周不出家门。但是后来被朋友叫着出去骑马射箭或者爬山露营，再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就会感到无聊。”
工作了一天，休息时间还要社交，叶笙笙实在提不起兴致，满脑子都是纪寒渊在家里都在做什么，有没有喂云朵，有没有好好吃晚饭。她笑了笑：“所以你就来参加综艺了？”
江涣说：“是啊，没想到来参加综艺还能遇到聊得来的知己，意外收获。”
叶笙笙接话：“颜黎是挺好的，我平时也和她很聊得来。”
江涣动作一顿，笑着摇摇头，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低下头看菜单，“这家店的柠檬奶油烩海鲜意面不错，要不要试试？”
叶笙笙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