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NPC
一个小时后，纪寒渊和傅廷煜商谈结束，一起从二楼下来。
而叶笙笙正抱着个手机打游戏，同时电视放着网剧作为背景音。
云朵一见有人下楼，立刻跳下沙发屁颠屁颠地跑去纪寒渊脚下蹭他裤脚，男人弯腰把它抱起来。
傅廷煜是狗狗教忠实信徒，一看见可爱的狗就走不动路的那种。没忍住，抬手想摸小萨摩耶的大爪子。
眼里没有敌人的微笑天使果然名不虚传，当即就歪歪脑袋好奇地看傅廷煜。
纪寒渊大手覆到小狗眼前遮住它视线，说：“傅总还有其他事情吗？”
傅廷煜收回跃跃欲试地手：“……没有了。”
送走了傅廷煜，也到了应该休息的时间。两人一起往楼上去。
叶笙笙主动牵他的手，“开心了？”
纪寒渊回握住，很坦荡地点点头：“嗯。”
第二天，综艺录制时间是在晚上六点钟。
从五点半开始，艺人陆陆续续到达录制地点。
地点距离影视城不远，场景布置和服装捡的都是上一个剧组拍完剩下的。
叶笙笙问颜黎：“上个剧组导演允许节目组这么干？”
颜黎说：“上个剧组是一个小成本网剧，题材就是末世变异，正愁没钱宣传。虽然《极限逃亡》收视率也不高，但胜在节目组不收广告费，所以对双方来说是双赢。”
斟酌了番，她又换了个词：“用报团取暖会不会更贴切一些？”
不远处，张导正乐呵呵地和保洁阿姨解释地上的瓶子先不要捡走，是节目组布置场景需要，手里还捧着份见不到油水的盒饭。
收回视线，叶笙笙说：“的确。”
节目已经糊到现在这个情况了，这导演单纯是在图开心吧。
其实如果真的能图到开心，也是划算的。
另一边副导演已经组织八位艺人准备开始录制，叶笙笙闲来无事，凑到张导旁边好奇地看着摄像设备。
张导年纪不大，三十出头，个子和叶笙笙不相上下，长相也是扔到人群里不会被多看一眼的大众脸。
但是他看着台本的时候，整个人充满着热情，神情里满是专注。
是追寻梦想的样子。
张导转头，在看到叶笙笙的时候眼睛亮了。
和油腻老总的猥琐不同、和周姐见到她第一眼时被惊艳的样子也不同。
那是一种微妙的、看见久违的免费劳动力的眼神。
叶笙笙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张导热络地站起来问：“你是颜黎带来的助理吧。”
叶笙笙点头：“是。”
张导循循善诱：“是不是觉得闲待着很无聊？”
叶笙笙从兜里拿出手机登录游戏，礼貌笑道：“不无聊，我娱乐活动很多。”
张导不赞成地说：“年轻人啊，不要整天沉迷于手机，你看这里有这么多好玩的，你平时来玩都是要门票的。”
边说着，他拿起桌子上的计划表，开始用红笔勾画没雇得起人的npc岗位，一边说一边比划：“你看这个，弹钢琴的丧尸，你长这么漂亮，诶往那一坐，那画面一定相当唯美！”
“还有这个，拦路的丧尸，你得有接近一米七吧，你什么都不用干，就换好衣服往那一站，嚯，飒爽又英姿！”
叶笙笙：“……”
“还有这个，这个就更轻松了，你就拿个假娃娃的脑袋蹲墙头上，谁路过就啪嗒跳下来吓唬他一下，多好玩。”
张导还在眉飞色舞地激情演讲：“现在出去玩一场cosplay可是很贵的，今天我就让你过足了瘾，你看怎么样？”
叶笙笙也不好驳他的面子，毕竟颜黎签了三期的节目录制。
她干笑两声，拖延时间地说：“这个事情吧就是……也不是不行，但是咱们说就是……”
张导为了省经费就没要过脸，转身就把道具一拿塞她怀里：“我知道你已经激动到说不利索话了，这样，心动不如行动，钢琴已经在那里等你了，我相信你今晚一定是最美的花瓶！”
叶笙笙：完蛋，遇到比她脸皮还厚的了。
“所以给工资吗？”反正都逃不开成为节目组一块砖的命运，不如就让这导演欠她个人情，后面还能对颜黎优待一些。
张导没想到今天遇到个脸皮和他厚得不相上下的人，沉吟了翻也只能肉疼地说：“这个也不是不能给……”
叶笙笙点到为止及时打断，她打了个响指，潇洒道：“算了，反正我也想玩cosplay了。”
张导对她肃然起敬：“从今天开始，我张某仁就是你的朋友了，以后有事情尽管开口。”
叶笙笙轻握了下他指尖，就当交朋友仪式成立，说，“我叫叶笙笙，导演你叫什么名字？”
张导莫名其妙：“我叫张某仁啊。”
叶笙笙：ok懂了。
综艺刚录制了不到三分之一，叶笙笙就后悔交这个朋友了。
此时，她穿着破破烂烂地衬衫长裤，面上戴着纯白色面具，屁股下坐着不知道从哪淘来的生锈马车。
节目背景是末世之际，人类出现大规模变异，丧尸和人类被划分到两个区域，两个区域中间有一个鱼龙混杂的过渡带。
八位营救员、即八位嘉宾来到过渡带，目的是找到过渡带中遗留的抑制变异药方。
嘉宾中有一人是卧底，也就是即将变异的人类，他混到营救员中跟着他们一起来到过渡带，目的是在他们找到药方之前、在不暴露卧底身份的情况下将他们逐一淘汰。
卧底知道所有线索，他要对另外七人进行误导。
截止此时此刻，场内的嘉宾只剩四人，颜黎也在其中没有被淘汰。
由于先前不知卧底存在，有嘉宾被淘汰时众人一阵茫然，此刻才渐渐反应过来些不对，拿到线索后也开始对彼此设防。
耳机里又传来导演的指令：“笙笙啊，颜黎他们一队人朝你的方向去了，千万别让他们太轻易拿到线索。”
叶笙笙往后一躺就躺在马车上，还顺手拿过来一片道具荷叶盖到脸上闭目养神：“行，我尽力。”
这上蹿下跳的，累死了。
叶笙笙就这么安静躺着，侧耳听见那一队人的脚步声渐近，又渐渐走远。
叶笙笙：？
不远处，一奶狗类型整容脸网红跟在颜黎身边套近乎：“黎黎你慢点走，这边光线太暗，小心脚下。”
颜黎立刻加快脚步往前走，生怕被沾上绯闻：“谢谢，但还是快找线索吧。”
小奶狗一点不受挫，谄媚地跟在她身边：“黎黎你这大明星难得来到我们这小综艺，我们自然要好好供着。”
这话说的又愚蠢又聪明。
要是颜黎再表现出来疏离，那便显得她看不上这个综艺了。
颜黎面上保持着笑意，转过身刚要说什么，却突然被不远处的马车吸引视线。
刚刚被这狗皮膏药粘的心烦意乱，那么大的线索放在那里都没看到。
叶笙笙：还得我黎黎，别人都没发现我在这。
小奶狗还在叽叽喳喳地表现自我，颜黎已经走过来。
她抬手，摘掉叶笙笙头上盖着的大荷叶，然后看到一张白色无脸面具。
小奶狗自己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还不忘表现，往前迈一步把颜黎护在身后，戏很足：“黎黎别怕我保护你!”
颜黎已经麻木了：“我不怕，谢谢。”
小奶狗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自以为体贴地说：“女孩子不要逞强，柔弱一点躲在我身后就好啦。”
颜黎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拳。
柔弱你大爷！
叶笙笙此时也看明白了，这网红故意是跟在颜黎周围蹭镜头呢。
毕竟整个节目组里就数颜黎腕最大，好不容易请来几期一定会着重跟镜头。
说不定还能混个绯闻炒作一波。
叶笙笙饰演的这个丧尸在变异前是个数学家，她麻木地念着台词公式，跟念经似的。
小奶狗听得脑袋疼，但依然时刻谨记自己的奶狗人设，声音可可爱爱：“丧尸姐姐，请问能给我们提供线索吗？”
叶笙笙缓缓抬起头，那张无脸面具对着小奶狗，声线清冷：“理由。”
小奶狗说：“我很努力！”
叶笙笙饶有兴致地逗他：“比如呢？”
小奶狗趁机宣传自己的新歌：“我为了写歌可以连续通宵三天，最后写出来的音乐有粉丝私信我说她都听哭了。只要是我愿意努力做得事情，我都能做出来哦！”
叶笙笙点点头，学着他的语气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边说着，她从衣兜里掏出来一张纸：“那你努努力把这个做了吧。”
小奶狗开开心心地接过来展开，然后看见纸条上面明晃晃写着：
【已知f1，f2是椭圆c：x2/a2+y2/b2=1（a＞b＞0）的左、右焦点，a是c的左顶点，点p在过a且斜率为√3/6的直线上，△pf1f2为等腰三角形，∠f1f2p=120°，则c的离心率是（）】
小奶狗：“……”
突然就眼晕了。
叶笙笙忍住笑意，朝他比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努力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