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概率
时间过得很快，中午蹭了剧组盒饭，又在其他剧组当了半天尸体过足演戏瘾，叶笙笙灰头土脸回去找颜黎。
这边已经收工，导演张罗着要去杀青宴。
好巧不巧，李总还是这部剧的投资商之一，虽然投的不多，但他也是要来杀青宴揩油的。
直接拒绝面子上不好看，颜黎便借着叶笙笙找她提前离场，陈导也心照不宣地开绿灯放行。
而对于颜落来说，发生了昨晚的事情，她也没心情去吃饭，更何况今晚爸妈让她回趟家，说要让她见见联姻对象。
休息室出口，三人碰在一起，互相看不顺眼，沉默后就分道扬镳。
刚走了两步，颜黎手机就响起来。她从包包里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傅廷煜。
叶笙笙自觉要走，颜黎却小声说：“不用。”一点没有要避开她的意思。
傅廷煜声音不小，沿着听筒传过来：“颜黎，我刚跟我爸妈说我有女朋友了。”
叶笙笙：？
这么重要的决定怎么都不知道跟恋爱大师报备一声？！
颜黎不知道他为什么专程告诉她这个，“哦。”
傅廷煜被她这不在意的态度气到：“跟你说一声，可能需要借用你的名字。”
颜黎顿住脚步：“什么意思？”
傅廷煜咬牙：“你这个女人是不长脑子吗？我这么明显的表白你都听不出来？”
叶笙笙听的一阵头疼：不会说话可以不说，谢谢。
颜黎果然暴躁起来：“你跟每一个情人都表白？”
傅廷煜：“我跟情人表白什么？我现在是要追你当我女朋友。”
颜黎是古早霸总文里标准女主角人设，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种强制言论，“傅总，请你搞清楚，不是每个女人都必须喜欢你，也不是被你看上的女人就一定会屁颠屁颠朝你跑过去。”
傅廷煜觉得跟她有理说不清：“所以我没说现在就让你喜欢我啊，我在追求你，但是我爸妈催我结婚，今晚还要去见联姻对象，我想跟他们说我已经有女朋友并且拒绝晚上的相亲，你懂了吗？”
他突突突一顿输出，颜黎发现好像理亏的的确是自己。
尴尬地默了默，她艰难开口：“抱歉啊，是我误会你了。”
傅廷煜眉心舒展，整个人像是溺水之人突然被灌了一口氧气一样舒畅，“行，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但是作为补偿，把你名字借我一用。”
叶笙笙刚觉得孺子可教就听到他来了这么一句等价补偿。
送上门的撩妹机会就这样被他白白浪费了！
这时候还说什么补偿不补偿啊，当然是要趁机表明心迹扬言非她不可啊！
叶笙笙急的原地踱步，恨不得把傅廷煜夺舍，她来替他撩！
颜黎也不好意思让叶笙笙等太久，两人继续往路边走。
虽然刚刚冤枉了傅廷煜，但她也不想和傅家扯上什么关系，“傅总，我觉得你父母说得对，你的确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所以我还是不希望你和你父母说你的女朋友是我，更何况我也不是你女朋友。”
傅家那种世代豪门，颜黎深知自己这个来自小县城的三线演员高攀不起，也从没有过和他在一起的打算。她根本想象不到两人成为情侣甚至夫妻的画面。
傅廷煜吃软不吃硬，听她这么恳切的商量，也不勉强了，说：“各退一步，我暂时不说出你的名字，但是如果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配合我一下。”
颜黎这才松口：“好，但是我只帮你一次，就当是刚刚误会你的道歉。就说到这里吧，我还有事要忙，拜拜。”
已经被挂断电话的傅廷煜：“……”
还挺有挑战性的。
叶笙笙看着颜黎的表情，状似不在意地问：“你真的不喜欢傅廷煜啊？”
颜黎好像听到了什么很离谱的事情，反问：“你会喜欢他吗？”
“……”叶笙笙只能昧着良心循循善诱：“其实还好，只是我不喜欢他这个类型的。”
“但是我觉得吧，你别看傅廷煜现在一身霸道总裁气质，说话爱命令人，还经常脑补全世界女人都爱他的狗血戏码……但是！”骂得太顺口，叶笙笙差点都没收住，“这种有钱有势在情感上又专一的男人很稀少的，他一旦爱上你，那小生活会很香！”
颜黎用一种看大忽悠的眼神看她：“你确定？”
叶笙笙坚定点头：“嗯！”
干笑两声，颜黎抬手用手掌附到她额头上，喃喃道：“也不高烧啊……”
“……”
这时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叶笙笙低头看了一眼，对颜黎说：“稍等，我男朋友电话。”
颜黎说：“那我先走啦，明天综艺现场见。”
“ok，”叶笙笙挥手和她再见，然后把手机放到耳边：“纪寒渊。”
纪寒渊说：“今晚有时间吗？”
“有时间。”
“有一场酒会，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酒会？”叶笙笙回忆了下时间线。
傅廷煜刚刚提到相亲，所以今晚的酒会就是颜家和傅家举办的，意在给颜落和傅廷煜制造相识机会。
只是她怎么记得，小说里的纪寒渊并没有出席这场酒会啊。
想了想，她说：“我记得你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今晚有什么特殊的吗？”
纪寒渊沉默片刻，声音听不出情绪：“没什么特殊的，只是打算去会会那位傅总。”
宕机半秒，叶笙笙一拍额头：“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纪寒渊轻笑：“我误会了什么？”
叶笙笙停住。
所以昨晚纪寒渊是听到她跟傅廷煜打电话了？
误会大了！
叶笙笙咽了下口水，“你昨晚是不是听到我打电话了？”
纪寒渊并不打算隐瞒：“听到了，”发觉这种行为不道德，又补充解释：“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给你送牛奶，在门外碰巧听到。”
叶笙笙组织好语言迅速解释：“我不喜欢傅廷煜，跟他没有任何可能性，我也没有出轨劈腿。”
“他联系我是因为颜黎，颜黎是我一个好朋友，傅廷煜昨晚打颜黎电话打不通才给我打电话的，然后我们俩互相看不顺眼就吵了两句。”
说完又补充一句：“可能你体会不到，男朋友和闺蜜的关系有时候比婆媳关系还难处理……你相信我吗？”
电话里传来喇叭声。
红灯转绿，纪寒渊踩下油门，道路通畅起来。
“我相信你。”他说。
叶笙笙不太想在酒会这种场合和傅廷煜碰面，趁机问：“那我们还去吗？”
纪寒渊说：“去啊。”
叶笙笙走到路旁的长木椅旁坐下，小声说：“可是我不想去。”
那小气音明明就是在撒娇，听的纪寒渊心底一软，立刻松口：“那就不去了，接你之后我们一起回家。”
惊喜来的太突然，叶笙笙都没反应过来：这么容易的吗？！
吃过晚饭，叶笙笙和云朵坐在客厅地毯上玩。纪寒渊没和她说一声就出门了，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叶笙笙抓着狗狗的两只前爪，手指点点湿润的狗鼻子，一个人默默演苦情戏：“你爸爸不要你了，以后就剩我们孤狗寡母守着这偌大的别墅和卡里的几千万……”
突然就苦情不起来了。
这时纪寒渊手里拎着工具箱拉开门，一进来就看见她戏精的背影，看那姿态就知道一定没和云朵说什么好话。
“叶笙笙。”
以为自己被抓包的叶笙笙差点从地上跳起来，她扭过身子看向门口方向，乖巧笑道：“纪寒渊？”
纪寒渊把工具箱放到柜子里，淡声道：“你每次心虚的时候都是这个表情。”
叶笙笙眨眨眼，反应极快：“……就像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云朵撕坏了家里拖鞋那样？”
云朵：！！！
小萨摩耶本能地感受到危机，整只狗向后坐原地打了个滚，企图“萌”混过关。
纪寒渊走过来半蹲下，用手指戳戳它软软的狗头，严肃说：“小狗要趁小教育。”
又单膝跪在地上，俯下身子就找到沙发下面被撕咬断掉的拖鞋，扔到云朵面前。小狗心虚地抿下耳朵，同时小眼神可怜巴巴地看向叶笙笙求助，丝毫没反应过来人类的险恶。
叶笙笙自然知道小狗要教育，但是她是不会做恶人的。这种角色还是交给纪寒渊吧。
托腮看着纪寒渊在那里训狗，莫名能联想到他教育孩子的模样。
应该是会位温柔耐心又负责的父亲吧。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叶笙笙掐了下自己的手心。
但是她迟早要离开，如果能留下一个孩子给纪寒渊……他接下来的人生是不是能够不像小说里写的那么孤独。
想着，她问：“纪寒渊，你想过要孩子吗？”
纪寒渊已经把云朵送去角落面壁思过了，他走过来弯腰把叶笙笙从地面牵起：“不要。”
叶笙笙有些惊讶地看他。
纪寒渊抬眸看向她，认真思索后提出方案：“如果你很喜欢小孩子……我们可以一起去福利院领养一个。”
叶笙笙被他牵着往院子里去，不解追问：“为什么啊？”
“有风险。”纪寒渊说：“我不能接受任何一个你会发生危险的可能。”
叶笙笙还有些不甘心：“现在医疗挺发达的，真的不考虑一下？”
纪寒渊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微微低头看她，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坦言说道：“也许还有一个原因。”
叶笙笙对上他那双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眼眸，“什么原因？”
“或许是我多想了，但是我觉得，如果你真的生下一个我们两人的孩子，你再次离开我时是否会少一些顾虑。”
心思被拆穿，叶笙笙勉强支撑住面上的淡定。
纪寒渊说：“笙笙，我要你知道，我的身边只有你。孩子或是宠物，都不可能替代你的意义。”
他一向很清醒，也承认内心的自私。
所以他不介意在明确叶笙笙也爱他的情况下，明目张胆地用愧疚感降低她离他而去的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