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转眼又是初夏，天气很宜人，天空里有大块大块的云朵，清风恍恍惚惚的都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吹来，四处都是鲜绿的光景。

    和小沫并肩走在街道上的时候，我们都尽量靠在马路边的树荫下，小沫时不时将手掌遮在额头看头顶叶隙间细细斜斜的光线。

    “小沫你还看什么呢？”我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是想打喷嚏？”

    “我们先坐下来。”小沫在路旁清风绿荫里的长椅上坐下来，“你喜欢看云么？”小沫仍然精神十足地问我。

    女孩子都有这种怪癖，自己喜欢的东西一定会询问一下他人的看法，以确认对方的兴趣，如果是截然相反的就一定会力求同心同德。

    我在她边上坐下，“热爱生活的人一定喜欢随云而精骛八极的。”我正是了解女性的这一特性，所以狠狠附和了一下。

    “万里无云的一般是春秋季，蔚蓝的穹庐没有一丝斑瑕，望着，望着，自己似到了平静的碧湖面，那青天像伸手可及，总觉得将荡漾起来一般。”小沫一脸希冀的神情。

    女人天生就有说服别人的欲望，就像男人与生俱来就极度向往主宰他人。但女人的掩饰能力却很拙劣，我甚至能猜出小沫接着会怎么开口让我陪她看云。

    “那意境的确很美。”我又随声附和了一句。

    “不觉得这时节适合结伴郊游么？”小沫侧着头凑到我的面前。

    “我有什么理由说不呢？”我说。

    小沫兴奋地从长椅上弹起来，蹦跳过马路买来了两盒冰淇淋，两个人就这么有一口没一口地舀着吃。

    一只灰白的流浪狗在我们落坐的长椅边钻进钻出，过了一阵似乎又对小沫的牛仔裤产生了兴趣，咬住小沫的裤脚又拖又拽，又摇又摆嘴里唔唔地哼哼这，后来干脆将整个身子很温顺地蹭在小沫的脚背上。

    我想起情人节那天我们把另一半比作是奶酪的说法，“你可找到‘奶酪“了，还挺粘你的。”我装腔作势地点着头语气深沉地说。

    “星，”她跺着脚半笑半嗔地说，“正经点。”

    “他真的很喜欢你，这倒是事实。”我还是没有停下取笑她的意思。

    “怀星你收养它吧？”她冷不丁冒出一句，音量不大，却有晴天霹雳的效果。

    “天哪！”我夸张地惊叫了一声，“饶了我吧，我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

    “你的住处不是挺大的么？”我反问她。

    “我顾虑的是房东大爷，怎么说那儿也是别人的地方。”小沫一向很能为他人考虑。

    小沫说她其实很想养条撒摩耶犬的，就是那种能挂起迷人微笑的那种狗，我说那种笑简直跟嘲笑一样，小沫又再次数落我没情趣。

    “唉，怀星，这儿怎么有个钱夹呢？”

    “在哪儿，妹子，哪儿呢？见者有份哦。”我一边四下探寻，一边下意识地喋喋不休地声明说。

    “小沫发出咯咯地笑声：“穷疯了你，我刚才还在想我这会儿要捡到钱你可能就不会那样说了，果然是个势利鬼。”

    “你挺诚实地一个丫头怎么也学会这种下三滥的骗人把戏了？”

    “引用一下你的句子——见者有份，所以这流浪狗你也有一份监护权的。”她全然不顾我的责问。

    “你这可违背我意愿了，有强加的成分，站不住脚，没有法律效力的。”我为自己辩护说。

    “就当做善事啊，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她带着怜悯的神情摇摇头：“老祖宗的美德都被你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