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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回太宗设宴筵玄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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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号炮连声,城门大开。太宗皇帝在群臣的簇拥之下乘辇来到城门外迎候。远远的,唐僧、行者、八戒、沙僧牵着白马朝城里行来。当他们离城门百十步时,太宗下了辇快步迎上去。三藏一见皇帝,赶忙加快了脚步,抢到太宗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道:“陛下,臣回来了!”太宗伸手扶起他:“御弟,临行之时你告诉我二三年即回,这一去就是一十四载啊!”三藏道:“路多妖障,苦不堪言,有违陛下期限,三藏不胜惶恐。”太宗笑道:“御弟说哪里话来,你是我大唐的大功臣!”三藏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太宗:“陛下,还记得这个吗?”太宗接了过来,问道:“这是什么?”三藏道:“臣临行前,陛下送给臣的家乡之土,陛下当时言道:‘宁恋家乡一撮土,莫爱他乡万两金’。陛下还记得吗?”太宗连连点头:“哦,记得,记得。”三藏道:“今日微臣归来,取得真经,幸不辱命,因此,将这土交还给陛下。”太宗连连点头。身后的八戒早已饥渴难忍,等得不耐烦起来,嘟嚷道:“师父和皇上还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天已晌午,还不赶快安排斋饭,这肚里甚是饥饿!”沙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说二哥,你就不能稍微斯文些?”八戒不屑道:“都是妖精出身,有什么可斯文的。有一句话,叫做斯文斯文,肚里空空。”行者也取笑道:“兄弟,你也把你那馋嘴稍稍收起一些,师父他们君臣见面,定是有话要说,怎能马上就安排斋饭?”八戒嘟嚷道:“皇帝有什么了不起,俺老猪当妖精那工夫,一天还不吃他两三个皇帝哩!”行者和沙僧忍不住窃笑。

    这时三藏回过身来,招呼他们:“徒弟们,你们都过来。”行者拽了八戒一把,三人牵着白马,赶忙走了过来。三藏把众弟子一一向太宗介绍道:“陛下,这就是小徒孙悟空、猪悟能、沙悟净,这匹白马乃是西海龙王之子敖烈所化。”行者等忙躬身行礼。太宗看着这几位相貌古怪丑陋,不由得一怔,随后笑道:“你这几位弟子,看来是非仙即圣啊。”三藏道:“小徒虽丑,可却是面恶人善,且极能降妖除怪,臣这一路之上多亏了他们。”太宗微笑着点头。八戒撅着嘴问道:“老官,进城后有没有宴席吃?”话没说完,便被行者抓着长嘴,脚下一绊摔跌在地,八戒“哎哟”了一声,行者赶忙拉他起来:“这平地之上还不站好,怎的便跌了这一跤?”八戒嘟哝道:“哪里是我跌的,明明是……”,话没说完,八戒又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这次却是摔得有些莫名其妙。行者对太宗笑道:“陛下莫见怪,我这师弟便是有些夹脑风,遇到晴天阴天便会平地摔跤。”太宗点头。八戒明知是行者捣鬼,可又不好明说,嘟嚷着不敢再言语。三藏在一旁笑道:“陛下,我这二徒弟食量很大,只是要吃。”太宗大笑起来:“我已经叫光禄寺备好了素宴,金殿交经后立刻开宴。不管你能吃多少,我大唐都供得起!”众人笑了起来。

    说着,众人跟随太宗进得皇宫,直奔金銮殿而来。只听钟声响起,余韵不绝。文武百官早已肃立在金殿之内,太宗皇帝高升御局。下站的秉笔监髙声唱道:“宣大唐三藏法师迸殿交经!”殿门口,三藏走在最前,大步进得殿来,身后跟着行者、沙僧,八戒挑着经担走在最后。三藏跪倒在地上高呼万岁。太宗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御弟一路辛劳,勤勉可嘉。”三藏禀告:“微臣与小徒于太宗一十三年从长安出发,历时十四载,路程十万八千里,途经三十六国,十二渊,到得西牛贺洲佛祖所在的灵山取回真经,现有一路通关文牒为证。”说着,他从怀里掏出通关文牒,双手举过头顶。秉笔监赶忙上前,接过文牒送到太宗面前。太宗微笑道:“御弟起来讲话。”三藏谢恩站起。太宗打开文牒看了一遍,点了点头:“果然山水迢遥,路途多艰。御弟,取回的真经,现今何在?”三藏答道:“在经担之中。悟能,打开经担!”八戒迅速打开经担,将经书一部部搬出箱外,三藏高声唱道:“《法华经》一部:共三百四十卷……”直唱到:“最后一部:《杂阿含经》一部,共一百二十四卷。所取经共为五千四百卷,乃一藏之数。”太宗大喜:“好,此乃国之幸事,民之幸事!光禄寺设宴为御弟接风!”三藏鞠躬道:“谢陛下隆恩。”交经仪式结束后,三藏师徒前往光禄寺赴宴,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就在太宗皇帝欢宴三藏师徒之时,长安城里发生了一件惊动皇帝的怪事。长安闹市有一座用石头砌成的祭坛,名叫“斩龙台”,上面供着一柄宝剑,名叫“龙泉剑”。这斩龙台和龙泉剑却有着一番不寻常的来历。当下,坛下站着一个说书人,正在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二十年前丞相魏徵梦泾河龙王的故事,听书人挤得水泄不通,个个伸着脖子仰着头。那说书人道:“话说皇上将魏丞相召进宫中,摆上了棋枰。二人对弈起来。堪堪午时将至,魏丞相两个眼皮越发的沉重,竟在棋抨旁鼾然入睡。列位,这可是欺君之罪呀!”周围的人发出一阵惊呼。

    正在这时,一个全身白袍,头戴金色冲天冠的年轻人慢慢挤进人群来,在靠近说书人的地方找了个地方站住,静静地听起来。说书人继续说道:“一旁的内侍非常惊恐,想要叫醒丞相。可咱们的皇帝圣明,竟然笑了,对内侍说道:‘魏丞相为国操劳,竟至如此劳累,寡人心中不忍,让他睡一会儿吧。’说着,竟将自己身上的龙袍解下,披在了丞相身上。魏徵却昏睡不醒。原来他的真元已走出了躯体,向宫外走去,刚走出宫门,立刻有两名天丁迎上来,跪在地上道:‘午时将届,请魏人曹前赴斩龙台!’魏徵点了点头。这时,泾河龙王已被押在了咱们现在所在的斩龙台上,准备行刑。人曹魏徵一身短打,怀抱宝剑,几步登上台来。玉帝钦差武德星君大呼一声:‘午时已至,立斩九天应元府下泾河司雨大龙神泾河龙王一名!’说着,将令牌扔了下去。令牌翻滚着落在了地上。泾河龙王眼中流出了滚滚热泪,他仰天高喊:‘陛下,臣冤枉!’唰的一声,寒光一闪,鲜血飞溅。台下观斩的人群中有位白袍青年,突然大喊一声:‘姑父!’泪流满面,向径河龙王的尸体扑了过去……”听书人听得津津有味,而刚才挤进人群的那个白袍青年眼中闪着怒火。

    说书人继续说着:“魏丞相梦斩泾河龙王,他用的剑从此得名‘龙泉剑’,正是台上供奉的这一柄。这‘龙泉’二字乃是斩龙王归黄泉之意。丞相醒后将梦中经过奉告皇上,正说话间,忽有人禀报,说长安闹市中落下一颗龙头。皇上为有这样刚勇忠正之臣,欢喜不已,因此下令筑了这个斩龙台!泾河龙王问斩前心中不服,你道为何?原来在开斩的前一天,他跑到宫中托梦给皇上,求皇上救他,不想,魏丞相梦斩老龙,皇上也无可奈何。因此,这孽龙每日夜间到宫中做祟,惊得皇上寝食难安,这才有了咱们的玄奘法师西游取经,归来大做水陆道场超度亡魂!”说书人说到这里,将胆木在案上一拍:“各位,今天这段书,咱们就说到这儿!”说完,他摘下帽子,走到众人面前,拱手作揖。站在前面的人纷纷解襄,站在后面那些听白书的,则一窝蜂地逃去。忽听“当啷”一声,一个巨大的银元宝落在盘里,说书人一惊,抬起头来,正是那个白袍青年。说书人惊问:“客官为何如此厚赐?”白袍青年问:“你还会说别的书吗?”说书人道:“当然会。”白袍青年道:“从今以后请你不要再说这一段!”说书人不解:“却是为何?”白袍青年道:“这锭银子是你的买命钱。要是你以后再说这段书,我叫你和你全家命归黄泉!”说书人悚然一惊,等他定下神来,眼前的白袍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吓得大叫“有鬼!”喊声未落,平地刮起一阵旋风,刹那间,尘土飞扬,行人尽皆掩面。旋风过后,斩龙台上的那柄龙泉剑不知去向,众人惊呼奇怪。

    回头再说那光禄寺武安殿上,太宗大宴三藏师徒,群臣作陪。八戒吃得酣畅淋漓,可坐中却不见行者。太宗问道:“三藏,你那大徒弟为何不来饮宴?”三藏赶忙解释道:“他说要到四处转转。我这大徒弟乃是天宫中的齐天大圣,脾气有些乖张,望陛下莫怪。”太宗道:“朕怎么会怪他,只是随便问问罢了。”那壁厢,八戒简直吃疯了。他的身后站着十个专门替他添饭添菜的侍从,他们不停地往他手里递着米饭。八戒手一晃,一碗饭便丢进了口中。一个侍从实在是看不过去,笑道:“这位老爷没算计,怎的不往袖里拢馒头,倒拢米饭,还不弄污了衣服!”八戒一楞:“拢?不曾拢啊!”侍从怪道:“那你晃晃那米饭却到哪里去了?”八戒拍拍大肚子,笑道:“进这里了!”那侍从不信:“那一碗米饭怎能便吃?”八戒道:“怎么,你不信?拿饭来。”侍从赶忙端过一碗米饭,八戒放慢了速度,晃一晃将饭丢进嘴里,一口咽了下去,说道:“看见了吗?”那侍从大惊道:“好啊,敢是磨砌的喉咙!”众人笑了起来。八戒越发来劲,不停地插科打浑,大发人来疯,逗得众人大笑不止。太宗和三藏也在不停地谈笑着。忽然,门外急匆匆地走来了一个黄门官,站在太宗身后泾声道:“陛下,臣有急事禀告。”

    太宗回过身来:“什么事?”黄门官道:“刚才九门提督来报,斩龙台上魏丞相梦斩龙王的龙泉剑,被一阵怪风刮得不兄了!”太宗一惊,三藏也愣住了。

    话分两头。宴会结束后:三藏、八戒、沙僧深夜回到雁塔寺下榻。八戒和沙僧兴高采烈,边走边说,向禅房走去。八戒更是手舞足蹈,拍着滚瓜溜圆的肚子道:“今天这顿御宴,我老猪可是放开了肚量!大唐到底是上邦之国,连饭菜也那么好吃!”

    沙僧笑道:“你不曾见站在你身旁的司宴宫直惊得嘴都合不上了。”唐僧听得也撑不住大笑起来。

    八戒推开房门走进屋里,只见行者一人盘膝坐在云床之上,像是想着什么心事。八戒眉飞色舞道:“哥啊,你今天可是吃了大亏了!”

    行者问:“吃什么亏?”八戒道:“我和沙僧与师父进宫面君,那排场真是不得了。唐王与师父便像是兄弟一般,交经后,唐王大摆酒宴,那真是上国的气派,与咱们经过的那些西方小国,是大大的不同!”

    行者问:“怎么没见师父?”八戒道:“随后就到。”话音未落,三藏走了进来,问道:“悟空,今日为何不与我一同上殿面君?”

    行者笑了笑:“只想躲躲清净罢了。”

    三藏道:“临出宫之前,皇上对我说了一件事,我正想要你帮忙。”

    行者问:“什么事?”三藏道:“今日长安城中出了一件怪事,我朝魏丞相梦斩泾河龙王的那柄龙泉剑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妖邪弄风卷走。皇上知道你善于降妖伏怪,因此让我来请你帮忙查查。”

    行者笑了:“师父进宫原来是替俺老孙兜揽生意去了!”

    八戒小声对沙僧道:“你看师父惹祸。经也取了,佛也拜了,还降什么妖,除什么怪?不如早些歇息了吧。”

    行者看了八戒一眼,道:“不过师父,我想请个人当帮手。”八戒心里道:“不好了,他一定是要拉扯上我!”

    三藏问是谁,行者笑道:“非八戒莫属。”

    八戒道:“哥哥呀,你便是歇了一天,不觉困乏,俺老猪可是……”行者打断他:“还是老话,不去可以,让老孙打五棍散心。”

    八戒无奈道:“罢了,我还是去吧。”

    沙僧道:“大师兄,俺老沙也陪你前往!”行者大喜。

    八戒道:“干事便赶早,别等到老猪瞌睡上来了!”行者站起来:“马上就走!”八戒问去哪儿?行者道:“去找偷剑的妖怪。”

    八戒问:“妖怪在哪儿?”行者道:“在马棚。”

    八戒、沙僧莫名其妙,跟着行者动身向雁塔寺马棚走去。

    三人进得马棚,只见马槽上空空荡荡,只剩下一条缰绳,白马不见了。八戒失惊打怪道:“这亡人煞是奇怪,怎的一忽儿便不见了!”

    行者沉吟着没有说话。忽然他抬起头:“跟我走!”

    且说泾河岸边摆着香烛荤蔬瓜果之类供品。供品之中赫然置着那柄龙泉宝剑!白袍青年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小声说道:“姑父。侄儿不肖,不能为您洗雪沉冤。今日取经回来得成正果,特从长安城中取来龙泉宝剑,来泾河祭祀。望你泉下有知……”他泣不成声,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落了下来,竟俯伏在地放声痛哭起来。背后的黑暗中走来三个人,正是行者、八戒和沙僧。八戒看着,鼻子也有些发酸:“这亡人,便只是一个劲儿哭些什么,哭得俺老猪心里也怪难受的。”白袍青年听到说话声,猛地转过头来。行者缓缓走了过去:“兄弟,这是怎么了?”这白袍青年不是别人,正是三藏的白马——小白龙。小白龙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抱住行者,叫了一声:“大师兄!”泪水禁不住涔涔而下。行者轻轻扶起了他:“好兄弟,有什么委屈,尽管对几位师兄说。”小白龙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来:“大师兄,你知道魏徵二十年前梦斩泾河龙王的往事吧?”行者点了点头。

    小白龙道:“泾河龙王就是我的姑父,我是在他的抚养下长大的。”

    三人听了一惊。八戒感到非常奇怪:“听观音菩萨说你是西海龙王敖钦之子呀!”

    小白龙点头:“不错。可我和敖钦形同仇敌。他不认我这个儿子,我也不认他这个父亲。”

    行者问:“这却是为何?”小白龙道:“我是敖钦庶出之子,打从一出生他就讨厌我……”接着,小白龙向众师兄叙述了发生在二十年前的一桩大冤案。小白龙虽系西海龙王敖钦庶出,却长得仪表堂堂,能力出众,是足以掌管西海龙兵重任的上选之材。但他父亲嫌他庶出,属意于他的哥哥摩昂出任此职。

    一天,小白龙与蟹处士在天河旁散步闲话,忽然远处响起了—阵马蹄声,一匹天马疾奔而来,马上的人是武德星君之子武吉,这厮非常霸道,大喝“闪开!”蟹处士忙闪到一旁,小白龙却没有动。天马直立起来,一声长嘶,将武吉掀下地来。武吉勃然大怒,一骨碌爬起身,劈胸抓住小白龙的衣服。蟹处士赶忙过来道歉:“大公子,这是我们西海储君小白龙敖烈,不识大公子尊严,望公子息怒。”武吉瞟了小白龙一眼,“哼!什么西海储君。不过是个庶出而巳!”小白龙要他收回他的话。武吉冷笑道:“还没有人敢对我这么说话!”小白龙踏上一步,再次要他把话收回,武吉威胁道:“我告诉你,我父亲武德星君,与你父的顶头上司水德星君是好朋友,你敢惹我,我让你身败名裂!”二人争执越来越烈,小白龙忍无可忍,飞身而上,劈面一脚将武吉踢出二丈远。武吉翻身而起,二人打在一处。那仗势欺人的花花公子哪是小白龙的对手,被小白龙打成重伤。

    消息传回武德星君耳朵,他立刻带上一彪人马,冲进西海龙宫,气势汹汹地对敖钦大叫:“敖钦你纵子行凶,打伤我儿!是何道理?”

    敖钦赶忙躬身行礼:“敖钦不敢。星君请坐。”武德星君气哼哼地往椅子上一坐:“龙君,你的那个儿子好厉害呀,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殴打上官之子,这还有没有王法!”敖钦赔礼不迭:“逆子无知,星君息怒。”武德咄咄逼人:“你说此事如何处置?”敖钦道:“但凭星君吩咐。”武德道:“将你的逆子唤出由我带去,为我儿子出气也就是了。”敖钦道:“正是应该如此。这逆子出生以来极不安分,此次,正好由星君好好地教训他!”

    正在此时,小白龙从外面走进龙宫,一见这情势全明白了。敖钦大喝一声:“逆子,还不跪下!”小白龙缓缓地跪在地下。敖钦喝道:“你这孽种,竟然趁我不在出外惹祸,得罪上官,真是罪大恶极!”又对武德道:“星君,这就是小白龙,请你将他带走随意处置。”小白龙一惊,慢慢抬起头。武德星君见敖钦卑躬屈膝,气已消了一半:“嗯,好吧。”敖钦又道:“反正这逆子不孝不顺,星君将他带走,是杀是剐,为卑为奴,我都不管!只求星君不要再让他回来。”小白龙惊恐之余,一阵悲戚,泪如雨下。武德星君一见敖钦如此,倒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龙君,我倒并不是非要带走令郎,只是要教训教训他,有个说法。”哪知敖钦反道:“星君千万莫要如此宽容这个逆子,此子不受磨难是不明道理的,星君马上将他带走,不管怎样处置都好,只要能解星君胸中的闷气。”武德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小白龙听到这里,实在忍无可忍,乃徐徐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指着他父亲一字一顿道:“敖钦,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的儿子,你也不再是我的父亲!”敖钦愣住了。武德星君怒斥道:“大胆放肆!竟敢跟父亲如此说话,这还成何体统吗?”

    小白龙一阵冷笑:“体统?让你的体统见鬼去吧!”说着,他的身体平平后退三尺,站在殿中大哭三声,大笑三声,倏忽不见。原来,小白龙投奔他的姑父泾河龙王去了。

    泾河龙王把小白龙安慰了一阵,叫他从今以后在他的宫里住下。小白龙告道:“姑父,我打伤了武德星君之子,他恐怕会来找你的麻烦。”

    泾河龙王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在九天应元府为你请下了泾河龙兵统领之职,你现在是有天职的人了,要想抓你必须通过雷声普化天尊。”小白龙感动得泪水涔涔而下,双膝跪地,磕头不止。

    正在此时,武德星君带人闯进龙宫。小白龙大惊,泾河龙王叫他到里面去见他的姑姑,由他来对付武德。武德星君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对着泾河龙王嚷道:“好你个泾河龙鬼!你泾河是个多大的地方,竟敢私藏我要的人犯,真是胆大包天!”泾河龙王不亢不卑道:“我是天庭命官,请星君说话尊重!”武德星君不屑道:“你……你一个小小的河神竟然如此倨傲,藐视上官!”泾河龙王道:“小龙不敢藐视上官,只是星君无端闯进龙宫,不分缘由张口便骂,小龙只是不敢妄自菲薄而已。”武德星君道:“好,既然如此,你交出小白龙敖烈。”泾河龙王道:“敖烈?你要抓敖烈?”武德道:“不错!他打伤了我的儿子!”泾河龙王点点头:“好啊,拿来!”武德一愣:“什么?”泾河龙王道:“雷声普化天尊的牒文。”武德发出一阵狂笑:“真是笑话!抓一个小小顽童居然要天尊的牒文!”泾河龙王从案上捧起一道牒文,扔向武德:“小白龙敖烈,已正式被九天应元府委为泾河龙兵统领,有天尊牒文为证!他现在是天庭命官,要想抓他,除非有雷声普化天尊之蹀文,或玉帝圣旨,否则,免开尊口!”武德愣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你,你,你跟我作对,没有好处!”泾河龙王冷静地说道:“星君若是没有别的事,就请便吧!”说完,做了个送客的手势。武德星君恼羞成怒,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好,这回算你厉害!咱们等着瞧!”说完,气呼呼地带着人冲出龙宫。泾河龙王在他身后仰天长笑。

    小白龙讲到这里,停下来,长长地吸了口气:“从此,我们和武德星君结下了深仇大恨。”行者不解:“可这和你姑父被杀有何关联?”小白龙点点头:“当时司职长安降雨的龙神有两个,一个是我姑父,另一个就是渭河龙王。这渭河龙王野心勃勃,一向与我姑父不合,说到底,他不甘当我姑父的副手。武德勾结渭河龙王,设奸计陷害我姑父。此事说来话长,不知诸位师兄是否有耐心听我慢慢说来?”八戒正在兴头上,催促道:“小白龙,我等愿听,快往下讲来!”小白龙于是将前因后果,一件件一桩桩演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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