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桥就是那座桥
舒白自从那天出现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没电话短信消息,也不见人整天,似乎没有回来过一样。┏rad八┛除了把八抱走说要养几天以外,就没音讯了,就像没有回来过那样。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和易之间,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巨大漏洞,那一场让人猝不及防的寒风,吹得我们十分狼狈,更可笑的是,寒风过后,我们缺少了站起来的能力。
易在南京时跟我说过他要跟着导师一起下乡去实地考察,可能要两个月,三个月,说不准。我只是嘱咐他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我对这个世道相信到,连边境我都觉得是安全的,所以当我知道易去了云南边境口时,我只是简单的给他列了些注意事项,几个简单的视频通话。
我在西南准备考研忙得焦头烂额,整天成堆的资料让我无法抽出身来做别的事,但每天早上和易聊天已经成为习惯,他每一条都会回,不过时间不定,有时立马,有时晚上,我理解,他和我说他在山里有时候信号不好,我并没有在意。
直到有一天我早上给易发完消息后,他一整天都没回,晚上我从图馆回寝室后给他打电话,占线,再打时,还是占线。
我按住我那颗敏感的心,凡事侥幸的我压下内心隐隐的不安,等着易的消息,可直到第二天,我也没收到易的回复,我又打了几遍电话,直接是关机。
电话里冰冷的机械音在一遍遍提醒我,一定是出事了!我就怔怔的站在那里,六月的天我脚下冰冷,四面八方涌来的无力击溃了我的侥幸,我死死握住手机松不了手,我感觉似乎只要不放下手机,易的消息一定会传过来。
那是我第一次感到地域的局限,我在多山的西南山区,即使我望破大天,也无法窥探到易那里的一丁点天空。
我打电话给舒白,他接起时沉默了许久,我知道他一定是知道什么,我握住电话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听筒时远时近,我压住声色颤抖,让他告诉我易的情况,舒白依旧沉默着,这更加笃定了我心里的想法,易出事了!
我再也压制不住哭腔,几乎哀求着,哀求着舒白告诉我易的情况,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回我消息,我脑海里甚至想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我还是在等待着一个结果,一个不敢接触的结果。
最终,舒白声色颤栗,呼吸声都带着悲韧,告诉我,易死了。
我的哭声在‘死’字出口的那瞬间停住,眼前已全是泪水糊住的模糊,脑子里不断了闪出易的脸庞,坚毅平和的眼睛,永远倔强的嘴唇,以及眼底的无限温柔,可那些关于易的记忆,在那一刻戛然而止,随后疯狂的从我记忆中褪去,我拼命的想抓住那些音容笑貌,可竟全然一片黑暗。
舒白在后来的电话里告诉我他知道的所有信息,然而那时我已经全然在黑暗里,听不到任何声音,到不任何事。我第一次和死神面对面,他披着厚厚的褂子,伸出一双虚无的手,带走我的易走向一条河,那条河昏暗浑浊,唯一一只船,没有桨,也没有摆渡人,我隔着厚重的梦境,不清易的脸,但梦里却生生出现了易曾说过的那个摆渡少女,少女最后化作怨念缠绕拱桥生生世世,可我到的确是,少女站在河的对岸,冷眼瞧着人世间的生离死别,瞧着痴男怨女的前世今生。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醒来,长时间围绕我的,就是那个摆渡少女的冷漠神情,我试图走进她,离河越近,她的脸就越清楚,当我走到岸边时,我抬头,那俨然就是我的脸。
她在嗤笑,我低头,脸上仍有泪痕,我哭的越狠,她笑得越盛,最后我哭得绝望,身体竟直直向河里栽去,最后一眼,我向少女,她收了嗤笑,冷眼我。
我感觉到身体一抽搐,等睁开眼睛时,眼睛被泪水模糊到全然不见,我脑海里不自觉的回忆着刚才的画面,出现的只有少女那张嗤笑的脸。
我感觉旁边有人走动可我努力也不清他的脸,我想伸手去揉眼睛,却怎么也抬不起手,无力和麻木贯穿着我整个身体。
我耳边只听到一个声音,宁桥……宁桥……
我停止眨眼睛,脑海里却在搜寻着宁桥是谁,等到最后,得知宁桥是我。
本能的,我对宁桥这个名字有种莫名的反感,特别是知道这是我自己的名字后,我总是想充耳不闻。因为听到这个名字后,鼻子总是酸痛,泪水总是顺着滑倒耳朵,冰凉的,我不喜欢。
有人在给我擦脸,我被泪水模糊的眼睛能清楚一点,却也只能清楚一点。
我对眼前这一切陌生的环境感到不适,记忆里来过无数次医院,到同样洁白的天花板时,一张令人头痛的面孔闯入脑海。
摆渡少女……
医院……
无力与麻木……
黑衣服的身影……
冰凉的触感……
记忆像三峡大坝泄洪一般疯狂涌入,泪腺崩坏,喉咙堵塞,四肢麻木,以及易死了。
我盯着天花板,梦里的摆渡少女出现在眼前,对我嗤笑,猖狂且温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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