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夫妻交心
张出尘这边也在杨幂的指引下来到了太守府，只见两条身影在太守府飞檐走壁，虽然是晚上太守府的守卫依旧森严，但也拦不住两人，两人左闪右跳就来到了梁世杰所住的房屋屋顶，掀开其中的两片瓦，屋里的一切尽在眼底。
梁世杰和梁夫人还没有睡下，好像在讨论着什么，张出尘把耳朵贴在上面听着。
“老爷，不知家父信中写的什么？为何你如此表情，难道又是要一些金银财宝不成，这才多长时间啊，怎么又来啊，咱们哪里还有钱给啊，”梁夫人也是有些生气的说道。
这个梁世杰大家也许不太熟悉，但是提到梁中书应该不会陌生，在水浒里也过他的介绍。
梁世杰乃是蔡京的女婿，之所以称梁中书，是因他曾在东京做过中书侍郎，至少是中书舍人，而后带职下放到大名府做一府之长，看似像是平调却比在京城拥有更多的权利，不然那些侍奉蔡京的银两从何而来啊，这都是蔡京一手策划的。
水浒里把他说的也是大贪官一位，也算是助纣为虐，实则不然，梁中书曾经中过文状元，蔡京乃是主考官，所有人员都以学生自居，蔡京见梁世杰文采出众，私下就把梁世杰内定为自己的女婿，也不管你是否同意，不然你就被抛弃，这在当时很是普遍，说白了就是一种长远投资。
不论梁中书卖身投靠奸臣蔡京，搜刮民脂民膏，大肆行贿，说句实话，那个年代，不这样，梁世杰也做不到北京大名府留守司。他是蔡京的女婿，官场潜规则，不跟着蔡京混怎么行？
梁中书的见识作为，在北宋，算是一位比较正常的官员。看得清楚世事，能够力所能及地采取些措施，但根本上还是同流合污。
但梁中书还是有自己的道德底线。就比如杨志吧，杨志因为在东京杀死了泼皮牛二，被充军发配到了大名府。杨志本是一个流放的配犯，但因为梁中书发现杨志有一身好武艺以及自己美好的人生理想，用杨志的话说就是希望：“边庭上一枪一刀，博个封妻荫子”。
所以梁中书并不把杨志的罪犯身份看成障碍，极力加以提拔任用。通过一场“北京斗武”把杨志提拔成中层军官。再如董超、薛霸：两个人在东京做解差时，因为没完成高俅安排的杀害林冲的任务，高俅将两人也一齐发配至大名府。但是梁中书爱才、惜才，仍然将他们两人加以重用，并注意发挥两人的特长优势，仍旧让其从事解差的老本行工作。
梁中书在大名府是一把手，又是蔡京的女婿，在大名府说一不二，完全可以为所欲为，但是我们发现梁中书做事往往留有余地。当初，石秀跳楼劫法场未果，但卢俊义与梁山的联系却变得证据确凿了。梁中书如果是个不管不顾的人，完全可以立即处死卢俊义，但是梁中书并没有铤而走险，而是在试图解除梁山威胁后，再审理卢俊义的案件，卢俊义的性命因此得以保全。
因为梁中书留有余地的做事原则，也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后来，当水泊梁山大破北京城后，梁中书以及主要家庭成员也全身而退。
说白了梁中书就是处在当时的大环境之下，一人很难改变目前的现状，最后没有办法才融入了进去，但却有着自己的职业操守。
“夫人多虑了，老师并不是为了钱财，唉，你还是自己看看吧，”说完把信给了梁夫人。
梁夫人乃是蔡京的大女儿，名叫蔡襄，大约三十二三左右，就是半老徐娘的年纪，但是在她身上却无一点这个年龄的表现，就是多了一份成熟的风韵，肤白体美，容颜细腻水润，眼神包含一种幽怨，给人一种蠢蠢欲动的心理。
下面直接称呼蔡襄了，蔡襄拿过来看去，看完捂住自己的樱桃小嘴，露出一副惊讶的神色，心跳却是频率加快。
“这，……这，”蔡襄望着梁世杰说不出话来。
这信中写的什么让两人如此大惊小怪的，大概内容就是蔡京吩咐梁世杰随时响应闻达等人的行动。
“夫人，这回你知道我为何如此表情了吧，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别说了，我现在都不敢相信，”蔡襄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确，这其中内容换作谁都会如此失措。
“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啊，父亲他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如此糊涂啊，”蔡襄一副焦急的说道。
“谁知道呢，他老人家做事一向如此，从不给人商量的权利，都是规规矩矩的执行，”
张出尘在屋顶听到两人的谈话也是大吃一惊，真没想到蔡京也会参与其中，杨幂看了张出尘一眼，张出尘示意不要乱动，两人继续偷听下去。
“那你是怎么想的？”蔡襄问道梁世杰。
“我能怎么想，我又敢怎么想，信中都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还有我选择的权利吗？”梁世杰无可奈何的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好像是你很不情愿的，你不是一直唯我父亲马首是瞻嘛！”蔡襄听出来梁世杰话中有些不满的语气。
“你也不要挖苦我，我要是不听话我早就被抛弃了，哪能有今天的地位，世人都知我是靠你蔡家才走到今天，我就是你们蔡家的一个傀儡，甚至是一颗棋子，哪有自己的思想。”
“梁世杰，这也是你自己选的，现在你说这话，当初你为什么不拒绝呢，”蔡襄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拒绝？呵呵，你以为我没想过吗？我好不容易考上了功名，准备去实现自己理想的时候，你父亲威逼利诱于我，同意则前途一片光明，拒绝则未来一片渺茫，你知道我为了这一切牺牲了多少吗？我怎么会轻言放弃，当你父亲把你下嫁于我，我就知道我的未来已经是由蔡家做主了，我别无选择。”
蔡襄没想到梁世杰会说出这样的话，“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还有点委曲求全了，你要不是为了名利，你会这样做吗？说白了你只有傲气却没有傲骨，不要把事情都强加于别人头上。”
“你…你…”这席话真是说到梁世杰心坎去了，当初自己要不是为了名利也不会做出如此决定，“对，我是热衷名利，但我也理想有抱负，我想要一展所能，想要为百姓做点贡献，想成为人们称赞的好官，清官，可是这一切都被你父亲毁了，我现在做的全是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每一件事都是天理不容。”
话既然说开了，蔡襄也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倾诉出来，“我呢，难道我是心甘情愿的吗？这么多年我还不是夫唱妇随的跟随于你，毫无怨言，我让你做过那些吗？是你天真的以为你要不做，父亲就会不高兴，我会不高兴，但你想过没有，我首先是你的妻子，才是他的女儿，我的心还是向着你的，你总是考虑父亲会把你怎么样，只要我在梁家一天，父亲就不会把你怎么样。”
蔡襄说完这些话感觉心里舒服多了。梁世杰每天都是对蔡襄很是恭敬，生怕她哪天不高兴自己就会被蔡京抛弃，做事都是畏手畏脚，小心翼翼的，这哪是夫妻，分明就是上下级的关系。
梁世杰听到这里也是愣了一会儿，有些愧疚的看着蔡襄说道：“原来世杰一直都误会夫人，这些话你为何不早跟我说呢？”
“我怎么跟你说，我看你对父亲百依百顺，我即便说了你未必会听，哪知道咱俩是互相瞎寻思。”
两人把这么多年的芥蒂说开了，“那这件事你该作何打算，”蔡襄问道。
“那我就如实告诉夫人吧，我不仅不会听从太师的安排，而且还会反过来助圣上一臂之力。”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蔡襄追问说道。
“绝无半点假话，一切都是世杰的心声，“梁世杰斩钉截铁的说道。
“噗嗤，”蔡襄笑了出来说道：“你就不怕父亲怪罪你了？”
“怕，怎么不怕，但是人有所为和有所不为，这件事就是有所不为，再说者还有夫人做后盾呢，我就不那么怕了，”说完对蔡襄笑了笑。
“这回想起人家了，那你之前为何不与我说真话，”蔡襄佯怒说道。
梁世杰把着蔡襄的肩膀说道：“都是为夫的错，那时还不知道夫人的真心，现在知道了。”
蔡襄扒拉掉梁世杰的双手，“现在也不晚矣，这件事还需要好好谋划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