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那个总在装深情的男主
李瑜是一个暗卫，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自小就被各种草药练就刀枪不入之身，不惧怕任何毒药，李瑜很清楚自己要是杀不出一条血路，他终将像那些被他打到的没有的人，就这样默默的死去，没有人知道。直到有一天，李瑜结束了他暗无天日的日子，他作为暗卫里最优秀的人，被暗卫长推荐给了城主。城主看着李瑜，想起暗卫长对此人赞赏有加，应当是不错的人。
李瑜以为自己将会是城主的暗卫，没想到几日后，一个被城主送个了一个小姑娘，她是即将出嫁到暝城的新娘，同时也是城主派去暝府的探子，城主说这个人就是他此后的主人，那是他就不过觉得她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罢了，城主叫他去监视这个小姑娘，不能让她私底下做什么小动作。
李瑜知道小姑娘的名字是在认识她的第一天，她叫李璇，很好听的名字，不过后来才知道，她的名字是她的生母所取，她还是个小孩时，就被暝家给定了亲，说是非她不可。
她的主人很喜欢发呆，有时候发呆可以发一整天，她最喜欢趴在窗户的边上看着院子里的落花，似乎她才刚来到这个新的世界一样。他的暗卫生活还是无聊，本来以为是刀光剑影的生活，现在竟然和他的主人天天无聊的看着落花。
她的主人还是奇怪，有一天，他被主人叫了出来，主人非常认真的表示以后不能叫她主人，主人对于这个称呼还是纠结，李瑜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纠结的。好吧，后来他都叫他的主人为小姐，和她两个貌美的侍女一般。还有一个还不是小姐的侍女，倒是天天来给小姐送东西，小姐似乎不怎么喜欢这些东西。
在李瑜的世界里没有美丑的观念，主要是小姐天天唤她的两个侍女小美人，一个叫画眉每次都无奈的让小姐对她的脸蛋胡乱揉捏。另一个叫喜鹊的每次来都是哼的一声。后来他才知道，他们原来是同一个父亲，真是造化弄人。
小姐天天在闺房李绣嫁衣，其实就是缝了几针，因为小姐确实不会，每次拿到针线，小姐都苦大仇深的表情。
小姐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每天至少叫一次他，和他聊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题。一些听起来很美好，却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东西。小姐问他，他想不想要自由，无拘无束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或者是说小姐遇到危险时，一定不要豁出性命来救小姐，能让他好好活着就好好或者。小姐信誓旦旦的保证她一定可以保护她自己的。
李瑜对此很不明白，他活着的意义就是接受主人的命令，然后完成任务，在此同时，还要保护好主人，李瑜和小姐说他誓死保护小姐。
小姐看着他，好像很是失望，小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呢喃了几句：来日方长，慢慢来。
李瑜想，难道小姐是想测试他的忠诚吗，怀疑他是城主那边的人，虽然是事实如此没错。
此后，小姐就是每日一问，和他将一些生命美好的故事，然后又继续问她那个问题，他一如既往的回答。小姐最后好像是放弃了，很久都没叫他再出来过。
李瑜隐隐的觉得，小姐应该是生气了，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听说女孩子都喜欢有趣的小玩意，由于他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小姐，不能擅自离开岗位。拿了院子里随处可见的玉石，小姐在窗边静静的看书，他就在黑暗里雕刻着玉石，他想做一个簪子。
李瑜还在想着应该雕刻一个怎么样的花样好看，那个叫喜鹊的侍女又来了，她对小姐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是暝府的城主给小姐带来了几件好看的首饰，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小姐漫不经心的翻了翻，翻到了一个玉质的簪子，那簪子应该是个法器，充盈着浓郁的法力。小姐看着似乎有点喜欢，把散乱的头发簪起，又继续心无旁骛的看起了书。
小姐在房里时，总是不好好的梳妆，喜欢把头发都放下来，供人小憩的小榻本来也不在窗边，后来被小姐挪到了窗边，小姐很喜欢在窗边的桃花，有时候花瓣被风吹进来，小姐就把花瓣小心的捡起来，放进书页里。有时小姐还喜欢亲自折几支桃花放在花瓶里，放在房间最醒目的位置。
李瑜想着，小姐应该是喜欢桃花的，那就雕刻一朵桃花吧。但是他的心里沉沉的，有点闷，想了许久都没有再雕刻，最后还是默默的把这只未完成的簪子藏在怀里，就是藏住了某些微妙的情感。
小姐终于不在沉迷书本了，再次呼唤了他，他叫他带他去李府的藏书阁，好吧，小姐还是这么喜欢看书，李瑜想要小姐开心，但是他并没有这个权利，还在小姐也并不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可小姐请示了城主，带上他一起去藏书阁，李瑜真是很不明白，小姐为什么如何痴迷于书籍。小姐找到了兴趣，在书籍里。
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小姐几乎都要住在藏书阁里，连饭菜都是画眉给她端进来的。
小姐看着书籍里的东西老是皱的眉头，小姐长的好看，皱眉头的样子也是极好看的。他一不小心就成为了小姐的先生，小姐有什么不懂的东西都会问问他，李瑜想大概小姐是对自己天生没有法力的遗憾吧。李瑜下定决心一定会保护小姐的，如有一天小姐身边的人都不可信，他一直都站在小姐这边，拼出性命也要护住小姐。
小姐听了他的活，好像更难过了，满脸复杂的看着他，叹气叹了一整天，不断的给他夹菜，告诉他：多吃菜少说话，尽说些她不爱听的东西。
小姐问他：要是他不做暗卫的话，你想干什么呢。
李瑜沉思了许久，脑子里浮现的是小姐在窗边静静看书的模样，他回答小姐；可能会自己起一个小房子，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做菜，看书，都可以。
小姐眼带笑意，调侃道：原来你的愿望这么朴实无华，真接地气。
那日，小姐坐在梳妆桌前，静静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姐大概是不喜欢那个人的吧，小姐又把他叫了出来，告诉他：没有小姐的命令，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
李瑜摸着心口里的那个簪子，最终还是没有拿出来，只是点头应允。
小姐询问以为他不高兴，却不知他为何不高兴，小姐安慰他；不要担心，城主安排在暝府有不少人，就算有什么意外，小姐也不会让他出意外的。
李瑜心想，他的情绪小姐真的一眼就看出来了，真有这么明显吗。李瑜不知道小姐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一如初见，一如未来。李瑜私心猜测大概小姐是想收拢他罢，但是这份温暖却足以融化冬日的寒冰。
那时，小姐静静的在新床上等待那个人，一个小姑娘走了进来，这个小姑娘的鞭子直接往小姐脸上划过，他本可以一刀杀了解决了这个人，但是他不能，因为小姐说过没有她的命运不能出手，在黑暗中，李瑜默默的握紧了双拳。
李瑜以为这是他们携手并进的第一天，没想到竟是和小姐的永别。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在小姐新婚的第二天小姐就被暗算，在床上躺了几个月，在他收集到的信息里和暝城脱不了干系。
李瑜给城主发了密函，告诉城主小姐知道了暝府的秘密，城主送了几颗还魂丹过来，李瑜眼睁睁的看着小姐一天天的瘦弱，而他什么都干不了，这一刻，他深深地感受到了一股无力感，他没有能力护住小姐。连小姐的尸体也护不住，小姐的尸体被暝家藏了起来，他无从了解，他谁也保护不了。
他仅仅花了一年的时间就查出了城主安插在暝府充几十年都差不多的暗幕，暝城祖祖辈辈都在修炼禁术，在各地收集法力沛的人来秘密修炼。李瑜想立即杀了这些害死小姐人，可是他没有能力只有依靠城主的力量来替小姐报仇。
李瑜的生命之火起先是在暗卫阁阁主喜鹊那儿，阁主有好几次行动和城主产生了分歧，仍然我行我素，阁主害怕阁主权利太大，把阁主的得力助手——他的生命之火给拿回去了。
阁主与他说要是他想留下自己的生命之火，阁主可以在争取一下，李瑜不说话，都一样，在城主那儿和在阁主那儿没有什么分别。
都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阁主告诉李瑜：小姐还活着，活着好好的。
李瑜以为这些年他的心已经平静了，但当这个名字出现时，他还是忍不住激动。李瑜看到小姐了，那个样貌已经不是小姐的样子，但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双清澈的眼睛，似乎什么都不在乎的自由的眼睛，她就是小姐，李瑜在心里默默的说。
一切尘埃落定后，小姐住在了她原先的院子里，李瑜偷偷的去见过小姐几次，她还是这么喜欢窗前的那个桃树，甚至在树底下放了一张茶桌，一个人可以在这儿看一整天的书。
李瑜没有再出现在小姐的面前，他们之间没有需要见面的必要，要是真要扯一点关系也仅仅是曾经的主仆关系罢了，小姐的世界有他没他大抵都是一样的。这可能就是最后一面了。以后小姐可能会选择一个家世品貌都绝佳的心上人度过一生，离开罗阳城，也离开他的世界。
那日，小姐拿着他的生命之火放在他的掌心时，他的心底升起一阵意外之喜，也许他在小姐的心中地位可能真的比他想象中的要高一点。他想问小姐：在她的心中他是在那个位置，或者问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想好的活在肚子里转了几圈，最终也是没有说出口。李瑜知道他想问的不是这些。
他没有问出口的原因又或许是他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没有问出口，还可以告诉自己也许小姐和自己一样，李瑜无力的笑了笑。只是冷漠客套的对小姐说如有需要，一定鼎力相助。明明他想问的不是这些。
喜鹊说小姐对他有请，他身为一个当事者，有没有情他大抵是了解的。
做了几年阁主后，觉得挺没意思的，就向城主递交了辞呈，他现在是一个有自由的人，不再是罗阳城的物品，有权利去决定他的去留。
城主并不想他走，这几年他处理的情报网涉及众多，他一再坚持。城主也无法，城主问他有什么打算。他沉默不答，他其实也不知道。
城主建议他去当小姐的助手，帮助小姐处理一些日常的工作，他愣了愣，他知道城主打的是什么注意，城主为人谨慎多疑，谁也不信任，包括小姐。
李瑜应下了，城主见他答应的这么干脆，也是诧异，本来还想着费许多口舌。
此后李瑜的工作就是每日帮小姐检查学生的功课，得空的时候，帮小姐沏一壶茶，和小姐在桃树下品茶，他不懂得茶的好坏，只是觉得如今这般挺好的。小姐拿起桌上的点心，愣住了。
李瑜忙问“是我做的点心不好吃吗”
小姐脸都笑开了“没有，是你做的太好吃了，你做饭真是有天赋，一日做的比一日好吃。甜而不腻。”
他给小姐沏了一杯茶，叮嘱道：“吃慢点，小心噎着。”他吧小姐的书抽走了，小姐愣了一下“你这人怎么那我书啊。”他说道；“这大太阳底下的，仔细伤了眼睛，回屋里看不是更好，再说你都看了一早上了，也不是什么正经书，该歇歇了。”
小姐一把把他手里的书夺过来，他手上的劲一点都没有松，小姐见抢不过，索性放手，“这地方多好的，暖洋洋的，再说不是不正经的书我还不看呢，正经书什么好看的，被编者大刀阔斧的改动，没意思。”
他是真的不明白小姐为何这么怕冷，这几天尤其如此，他拉过小姐的手腕替她把脉。确实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有点体虚，身子弱。他进屋里给小姐拿了件厚厚的披风。
小姐挑眉笑道：“你这人细心又体贴，哪个女孩子嫁给你真是捡到宝了。”
他和了一口茶，掩盖住了眼里破光潋滟的笑意。也许这样也是不错的，岁月静好，他和她在一张石桌前，即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是极好的。
不一会儿，小姐打了个呵欠，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拿起半和的书，“我困了，先进屋去睡了，你随意啊，我就不留你了。”
他看着小姐进了屋，在她那张最爱的小榻上小憩，桃花落在他的衣襟，小姐似是不太舒服，翻了一个身，又睡了过去。他在想要不要种几棵高大的树木在窗前，到底可以阻挡这风，吹多了，会感冒的。
在他纠结种什么树时，小姐死了，他是第一个发现的，小姐的小院李大多数是她一个人，小姐不太喜欢一群丫头仆从围着她，没有小姐的命令，侍从不会进来的。那日他拿着小姐喜欢的糕点，以为只是同往日一般，睡到大中午才起来，就像无数个午后一般，阳光洒在小姐的身上。是的，小姐是睡着了，不愿意醒来。他心里的那道阳光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