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祭祖仪式

    大年初一，祭祖大典如期召开。

    祖祠外，家族修士按照辈分整齐的站在正殿前，年老年幼的聚集一堂，神情肃穆，郑重其事，都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仪式了。

    正殿的门廊左右两侧分别写着：“追根溯源不忘列祖列宗，教育子孙不忘养育之恩”，横批写着“光宗耀祖”。

    敦实厚重的笔迹，如同李家的家风。

    再看左右照壁，分别刻着李氏族歌以及世系篇。“华夏泱泱，姓氏堂堂；李满天下，源远流长；血族皋陶，李法弘扬；圣哲老子，德著道彰~~~~”

    右边写着世系篇，从始祖公璞，太祖曰瑶、曰璋，高祖九高，玄祖孟、昭、献、彬，到文玉老祖、景训老祖，一世一世记载清楚。

    世系篇记载李氏家族三百年来所有李氏子孙，其中着重介绍的是李氏家族几百年来为家族开疆拓土，繁衍子嗣的有功之士。

    比如，高祖九高，开篇如此记载：高祖九高，少聪慧，敏而好学，玄级资质，岁五十筑基，岁一百零八，筑基中期，一手剑扇术，闻名南阳郡，于中年之际，深感身单力薄，遂娶妻三人，繁衍子嗣，开辟李氏家族。经过百余年努力，和后辈子侄十余人，开疆拓土，占领重阳重地，立根于此，斩敌千余人，建立莫大功勋，共同把家族推向九品。特立传，以此警示后人，莫忘先祖开创家族之恩。

    还有一位另类的老祖，曰文宣。传记记载：公文宣，少美貌，善言谈，虽资质不算上等，峡口县闻名翩翩少年。先后娶妻五人，一百三十年间，繁衍子嗣，生育三十余子，其中九子八女均有修炼资质，壮大家族，贡献不可磨灭。

    这样的事迹还有很多，每一位李姓族人都耳熟能详。

    记录最近的一次是，六十年前一次暴乱。

    乾元三十年，李氏面临灭族之灾。大量蒙面修士攻入南山，众先辈拼死守护。家族顶梁柱文玉老祖在敌众我寡，敌暗我明情况下，先手斩三名筑基中期歹人，困顿下选择与敌同归于尽，拉上三位筑基期贼人共赴黄泉。景字辈先人在老祖的感染下，奋死拼搏，斩敌无数，十位修士到战斗结束战死了八位，只剩下年幼的留下景华和景训两位先人，志字辈先人八位全部战死，一人下落不明，家族风雨飘摇，岌岌可危，学字辈还未成长起来，家族从此由盛转衰。

    每一段文字都是一部血泪史，每一个字都如同千斤重。来此祭奠的不单是略表哀思，而是感受他们顽强的精神。

    近六十年，家族坠入谷底，爷爷李学甫在景训老祖坐化之前，成功筑基，延续家族荣耀，经过三十年的努力跨过筑基中期，六爷爷李学强不负众望，也成功筑基，算是艰难的传承下来。

    每看一次族谱，都会感受不一样的震撼。

    卯时三刻，景华老祖携带着众人依次到大殿内给家族先辈上香。

    大殿并不宽敞，两排长命火烛，清晰的照映着一排排祖先的排位。案台两旁摆了一些贡果贡米，这是最近几十年来最隆重的一次祭祀。

    家族修士依次简单的上香祭拜后，来到宗祠西苑议事堂聚集议事，公布新年族务变化。

    为首是上座中央的族长李学甫，左右分别是景华老祖和李学强，这是家族三位筑基期强者。

    与李学甫不同，李学强是一个身着华丽衣服的中年男人，手上若有若无的玩弄着一团乌红色的灵火，眼神中散发着似有似无的戾气，吓得台下人们大气不敢多出一声。

    左右两旁是家族的几位长老，一个个神情肃穆，尤其是其中的几位族老，面目冷峻，生人勿进。

    家族每年有三大收入来源。

    第一是县城收入，也是目前较大的收入，占比百分之五十，其中粮店、矿铺、灵药阁收入占大头，每年总收入约十万灵石。

    第二是重阳镇的收入，坐落于二阶灵脉上，家族的灵药山茱萸因质量稳定，炼制灵丹，每年有八万左右的收入，占比百分之四十。

    第三比较杂乱，比如二阶雉鸡蛋，虽然产量低，但一年攒下来，也有一百多枚；加上行商、养蚕缫丝编制灵具、制作灵阵阵盘阵旗等等，大约百分之十。

    家族支出每年非常大，每年需要给余氏家族上贡，价值约8万灵石，重阳镇的灵药收入刚刚够用。

    俸禄这一块也是一大支出，家族筑基期每个月月俸90灵石，练气后期的修士每个月月俸15块灵石，以此类推，练气初期的每个月灵石2块。

    灵石要满足日常修炼所需，还要购买兵器、灵符、灵丹等日常消耗品，如果没有额外收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修士是资源堆砌出来的，除非资质特别好，不然每年海量的消耗，像李氏家族一年差不多要二十万灵石左右，这还不算灵器、战斗灵符等消耗物资，每年几乎收支平衡，如果不逢大灾大难，李家的现象就是众多在九品世家边缘徘徊的世家的缩影。

    李家现在分三脉，族长与族务长老，基本上掌握着对灵米灵草种植与交易，景华老祖拉拢传功长老，把握着重阳镇的各项事务，包括山茱萸药材的售卖，李希望六爷爷则掌握着矿物冶炼以及丹药生意。

    其中最赚钱的是矿物冶炼和灵丹生意。想插手这两项需要有修真四艺中炼器炼丹的手艺，六爷爷如今在家族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主要就是因为他是三阶炼丹师。

    当初李父被测火灵根优异，也被爷爷安排当炼丹学徒，几年下来，丹药没练出来几颗，把家族的一尊炼丹炉炼炸了，从此他就没再进入炼丹房。

    望着上座的三位定海神针，彼此拉帮结派，相互倾轧，却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李希望一阵鄙视，但他却无能为力。

    三脉彼此竞争又彼此团结，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比如，日常灵草灵米的种植与收割，虽是族长一系把持，但售卖却让景华老祖一系人参与监督；采矿与冶炼虽大部分被李学强一言而决，但族长一脉和景华老祖分别有人进行制约，这是一种妥协，也是一种共生。

    毕竟体内都留着李氏宗族的血，打断骨头连着筋，做的也不能太难看了。

    每到此时，李希望都很疑惑，老祖他们三人到底是经过多少次争吵与讨论，才达到如今的局面。要是他，他一定大刀阔斧改革，让家族蒸蒸日上，而不是像如今，为了蝇头小利，相互算计。

    但他又志不在此，他的最爱是修炼，是灵植，是为了到世界之巅领略一下一览众山小，而不是在这阴沟里蝇营狗苟，这一点，家族的族老也都明白他的志气，所以他们放任自由，只要不破坏他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