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同学的女朋友
夏油杰俯身, 与月见山对视。月见山眨了眨眼,想着这种时候该怎么狡辩——夏油杰凑得太近了,近到让月见山有一种呼吸困难的错觉。
好在这时候, 那位平时不太靠谱的侦探先生终于靠谱了一次:“喂!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这里发生了凶杀案, 快叫警察啊!”
“那个小同学,你为什么会在这间病房里?”
月见山艰难的往旁边挪了两步,试图避开夏油杰去回答毛利小五郎。不等她开口, 夏油杰弯腰把她抱起。
因为体型差的缘故, 夏油杰单手便能轻松地把月见山抱起来。为了不让自己摔倒, 月见山下意识搂住了夏油杰脖颈,有点茫然无措。
毛利小五郎察觉到气氛不对, 他总觉得这个黑色制服的家伙很危险:“喂!年轻人我警告你喔, 我可是大侦探毛利小五郎, 你不要……”
夏油杰越过他,将自己的学生证递给紧随其后而来的警官, 微笑:“这位月见山小姐——和我负责的特殊案件有关系。我现在就要将她带走,没问题吧?”
日暮警官看了眼少年递过来的学生证,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他收起自己一开始的轻视,十分拘束的侧身为夏油杰让开位置。
“没有问题!您当然可以优先带走这位小姐。如果我们有需要口供或者线索的时候,会向上级申请交涉的……”
毛利小五郎看起来还想说些什么,日暮警官眼疾手快的捂住他嘴。
夏油杰笑眯眯的点头:“多谢配合。”
眼睁睁看着少年走远,毛利小五郎一把撤开日暮警官的手:“日暮警官你干什么?就这样让目击证人离开, 会影响我们办案的!”
“还办案呢!”日暮警官没好气:“那家伙……算了,我不好和你多说。不过他们要带走的人, 我们根本没办法拦。”
“再找找其他线索吧。”
月见山被迫抱着夏油杰脖颈, 犹豫了两秒, 小声:“放我下来, 我可以自己走。”
她现在不确定夏油杰有没有前几个周目的记忆,害怕夏油杰等会走到外面就直接把她从走廊阳台上给扔下去摔死了。
夏油杰垂眸,目光掠过月见山赤裸的双足,神色晦暗不明:“你鞋子呢?”
月见山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下意识蜷缩了一下玉白的脚趾:“…不知道掉哪了。”
这是实话,她昨天晚上都不是自己走回来的,怎么可能记得自己把鞋子扔哪了。
夏油杰不再说话。他沉默起来时脸上没了应付的笑意,显得有些阴郁,狭长眼眸底下的青黑活像通宵打游戏的网瘾阿宅。
月见山突然有一种梦回前几个周目的错觉。她有点怕夏油杰是真的,但她又很难克制自己不去怜爱夏油杰。
尤其是在恢复第一周目记忆后,月见山大概猜到了一点夏油杰变成诅咒师的原因。
自己在第一周目的死,绝对占了大部分原因。
夏油杰一言不发的抱着月见山回隔壁病房。他一进去,靠在病房门口的同级少女便向他打招呼:“隔壁……你不是去隔壁查看情况的吗?”
家入硝子目光落到同伴怀中的少女身上:穿着病号服,身材娇小纤细的女孩子。
她明明记得夏油杰说去隔壁看个热闹,怎么还抱了个人回来?
夏油杰把月见山放到病床边:“我女朋友。”
家入硝子恍然大悟。她坦荡的走到月见山面前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家入硝子,是夏油杰的同班同学。”
既然是同学的女朋友,那么认识一下也无妨。
重点是夏油杰女朋友还挺好看,是家入会有好感的那一款。
小姑娘仰起头,眼圈和脸颊,鼻尖,都泛着红。她的眼睛格外水润,好像随时都能掉下眼泪来——她开口:“我叫月见山春,杰的女朋友。”
家入硝子难得开了个玩笑:“没想到杰真的有女朋友。他平时捂得那么严实,我们还以为他是把心仪偶像当成幻想女友了。”
月见山并不陌生面前这个女孩子。她上周目还见过对方:是夏油杰的同学。
前前后后几个周目加起来,月见山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快要把夏油杰的同学全部认全了。
隔壁灰原眼看着月见山刚刚跑出去,不到一小时又被夏油杰给抱回来了。他张嘴想要说点什么,还没开口,七海当即眼疾手快的把一勺饭塞进灰原嘴里,堵住自己这个缺心眼儿的搭档嘴巴。
他比自己搭档看得更清楚:夏油杰确实是个温柔的前辈,但前提是不涉及他那个女朋友。
咒术师都是疯子,特级咒术师尤其。
夏油杰没有坐椅子上。他过高了,坐椅子上就要比坐在床沿的月见山高出一大截。
他在病床边半蹲下来,抓着月见山脚腕,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月见山其实也有一米六,在霓虹国妹子的平均身高里完全不算矮了——但奈何她遇到的是夏油杰。
跟夏油杰的体型一对比,月见山就显得格外娇小。
她想往后缩,但力气不如夏油杰,没办法把脚腕从他手心里抽出来。
“别动。”
夏油杰皱着眉,从床头柜上抽出干净的面巾纸,一丝不苟的帮她把脚擦干净了。
明明是带着示弱和讨好意味的动作,由夏油杰做出来却无比自然。他好像完成着自己每天都必要完成的任务一样,做得认真又专注。
月见山干咳一声:“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夏油杰抬眸:“已经擦干净了。你在这坐着等我,我出去拿个东西。”
说完,他转身出去。月见山重新缩回被窝里,叹气——家入硝子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月见山和灰原中间。
灰原激动道:“家入前辈,要给我治疗了吗?”
家入硝子单手支着自己脸颊,不时用眼角余光看一眼月见山:“嗯?不啊,你这不是已经包扎好了?等骨头自己长出来就行了。”
她只是觉得这个位置光线很好。坐在这里看夏油杰女朋友,特别好看,像是在看春日海报一样。
家入硝子主动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盒pocky,拆开递给月见山。月见山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pocky,一愣。
随着包装盒子拆开,病房里立刻漫开股甜腻的酒味儿。家入硝子后知后觉的感到不妙,扫了眼包装盒:红酒巧克力味儿。
家入硝子:“…你酒精过敏吗?”
月见山摇头,栗色卷发随着她摇头的动作晃了晃,发尾翘起:“不过敏,但我酒量很差,不能沾酒。”
不仅仅是酒量差的问题了,月见山的酒品也相当差。她对此相当有自知之明,所以从来不沾酒精。
家入硝子感到有点惋惜。她把零食收回来,突然间有点后悔:早知道就该从悟那边多顺几颗糖。
女孩子应该都吃糖吧?
她外套里倒是还有包烟,但是家入没敢拿出来。医院禁烟,而且夏油杰的女朋友看起来像是烟酒不沾的好孩子。
就在家入感到后悔的时候,门口响起爽朗干净的男声:“春!我给你带豆腐脑回来了——不知道你喜欢蘸什么酱,我就把酱料都打包了一份。”
月见山抬头望去,顿觉两眼一黑:只见东方仗助站在门口,正兴冲冲的举着份打包好的豆腐脑,亮晶晶蓝汪汪的狗狗眼带着笑意。
而东方仗助旁边,微微弯着狐狸眼的夏油杰没有说话,手上也拎着包东西。
月见山此刻只能祈祷夏油杰手里拎的不是早饭。
家入硝子略微诧异的看了眼东方仗助,又看了眼夏油杰,最后隐晦的看了看月见山,感觉自己好像被扔进了吃瓜第一现场。
东方仗助对自己身边男人的视线视若无睹,大大咧咧的走进来,把豆腐脑往床头柜上一放:“你给我发的消息是什么意思啊?叫我去隔壁病房?”
“可是隔壁病房刚刚发生了凶杀案耶!我才回来的时候看见好多警察堵在门口……”
月见山艰难的咽了下口水,试图忽略夏油杰的目光。听着东方仗助的话,她欲哭无泪:大兄弟你可闭嘴吧,再说下去这间病房也要变成凶杀案现场了!
夏油杰大步走进来,抢在东方仗助之前占了病床旁边唯一一张椅子,同时拉过月见山右手,将自己打包好的热水袋压在她肿起的手背上,声音淡淡:“春,不介绍一下吗?”
手背被冰块一压,冻得月见山打了个激灵;她才记起自己右手手背还肿着,是今天打吊瓶肿的。
不过月见山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反而是夏油杰一眼就看见了。
她有点为难,右手被夏油杰抓在手心,咬着下唇小声:“东方仗助,是我……以前的朋友。”
夏油杰继续保持虚假的笑容:“以前的朋友?我怎么不认识?”
月见山:“……”
她绞尽脑汁的想借口时,旁边东方仗助毫无危险自觉的插进去一句:“你不认识也很正常啊。毕竟我见到春的时候她才——那时候是只有六岁没错吧?”
毫无疑问,东方仗助有张好脸。虽然发型奇怪了一点,但混血儿的五官实在很有优势,尤其是他那双极其无辜的狗狗眼,看谁都自带湿漉漉的效果。
夏油杰握着月见山手腕的五指缓缓收紧。他抬头对月见山露出一个笑:“哦,这么早认识的朋友啊?”
“不熟!不是朋友!见过几面而已!”月见山斩钉截铁:“仗助君只是因为答应了他亲戚所以才陪我跑一趟!”
夏油杰目光转向东方仗助,特级咒术师的杀气显得格外可怕:“是吗?东方君的亲戚?”
他咬重了东方仗助的姓氏发音,大有强调不熟的人应该只叫姓氏的意思在里面。
东方仗助突然感觉到了危机。他意识到面前这个家伙绝非普通人,而且好像和春关系匪浅。
聪明的纯情少年思索片刻,恍然大悟:“春,他不会是你男朋友,现在吃醋了吧?”